可惜這次時間沒有給機會,就在洪濤剛剛過完五十三歲生日時,一封來自內蒙古的奏本讓他臉上的笑容趨於凝固。該來的還是來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奏本是內蒙古土默特侯鄂木布上的,但內容是轉述外喀爾喀土謝圖汗部袞布的信息。
三年前卜失兔病重不起,但拖了二個月也不閉眼,直到親耳聽見朝廷賜封兒子鄂木布接替土默特侯的聖旨,不到兩個小時就永遠睡了過去。
袞布的情況也和鄂木布差不多,他爹額列克與大明帝國眉來眼去了十多年,最終也沒等到內附成真,懷著不甘撒手人寰。
死之前把袞布叫到大帳裡,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要跟著劄薩克圖汗部與大明為敵。如果受到侵擾,就派人去大明都城找日月汗告狀。
袞布倒是聽從了老爹的臨終遺言,繼位三年以來多次派人到北京給日月汗上貢,並告知劄薩克圖汗部、車臣汗部和瓦剌蒙古各部的動向,充分表達了其態度。
洪濤也沒虧待他,每次也都回贈了不少稀罕器具,包括一對兒鑲金鍍銀的雙管燧發後裝線膛短槍。隻是由於雙方沒有正式交往,旁邊還有一向對大明有敵意的劄薩克圖汗部盯著,無法展開更深層麵的合作。
但不能明著來,還有暗的。土謝圖汗部的駐地就在土默特部北邊,雙方隔著一片大漠是鄰居。洪濤私下裡允許鄂木布派族人帶著大明商品去土謝圖汗部串門,一來二去的不就建立了某種經濟聯係嘛。
這不,沒白聯係,袞布此次給皇帝來信是求援的。他說土謝圖汗部正在遭受到瓦剌杜爾伯特部的襲擾,情況比較危急。如果大明不施以援手,土謝圖汗部就隻剩下歸順或者南遷兩條路可選了。
“杜爾伯特部的主要活動區域在額爾齊斯河上遊,幾年前入侵哈薩克汗國取得了勝利,拿到不少草場。聽說他們與俄羅斯人有接觸,能到塔拉城交換貨物。
這次向東襲擾不像是部落之間因為草場發生摩擦,說不定背後有俄羅斯人的指使。從景陽二十四年(1628)開始,土謝圖汗部差不多每年都會在北邊遇到俄羅斯探險隊,有時候十幾個人,有時候幾十人。
按照發現的地點推算,俄羅斯人的目的地應該貝加爾湖方向。如果真的要大規模東進,肯定會借助瓦剌蒙古勢力。杜爾伯特部離他們最近、接觸最多,順理成章。”
接替袁可立擔任總參謀長的是譚不明,情報頭子的經曆讓他格外重視情報收集。但顧問處從總參謀部歸屬了皇帝,他也指揮不動王大頭,於是就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軍事情報部門上。
在他任職之後,陸軍和海軍的情報部門得到了大力發展,雙雙改為陸軍統計司和海軍統計司,把觸手伸向了大明帝國之外能到達的每個角落。俄羅斯也是工作重點之一,此番推測就是建立在多年收集情報的基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