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借過!
在絕大部分的競技遊戲內,先後手是有很大區彆的。
其實古往今來,絕大部分的智力遊戲中,都是先手占有絕對的優勢。
故而才有了圍棋中的貼目規則,有了國際象棋中的王車易位。
即便如此,後手一方的勝率仍然是感人的低。
通常拿不到先手,爭取的也僅僅是‘平局’,而非獲勝。
可白榆這一次的操作,完全是反著來的。
在本就不占有主動權的猜硬幣遊戲裡,他反而退了一步。
這讓人完全弄不懂。
可這不單單是一個智力遊戲,它連最基本的公平原則都不能保證。
在刀聖彈起硬幣的瞬間,他對局勢的掌控就是絕對的,放不放人過去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事實上霍秋水的想法也和任南北的推測差的不多,他打算借此機會試一試白榆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通過壓縮對方的思考時間,給予他足夠的壓力,來測試他最終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通常來說,其選擇隻有以下幾種。
一、麵對無法改變的局麵,選擇隨波逐流,隻能隨意猜測一種結果,但是不做任何動作,也不試圖去對抗刀聖的威壓。
選擇這樣做的人,是絕對大多數,並不能說這類人的骨子裡一定是怯懦,也可能是老實人,或者是審時度勢的投機主義分子,也就是俗稱的聰明人,絕對不會在不該出頭的時候出頭……這樣的人也是安全的,不把他們逼迫到極限,他們就不會輕易爆炸,其中有部分人甚至能在商界政界混的風生水起,可同樣的……這樣的聰明人在超凡入聖的道路上,會很容易走到儘頭,永遠彆想進入大夏的真正核心圈。
如果白榆選擇了一,那他在刀聖的眼中就已經沒什麼威脅了。
甚至可以篤定此人百年內都無法封聖!
二、麵對這樣高壓的局麵,主動出手創造答案,不論是試圖改變硬幣的正反麵,還是試圖出手摧毀硬幣,都算作是這個範疇之內。
選擇二的人,是少數派,包括但不限於莽夫、勇者、罪犯、俠客……這種人往往比較危險,眼中盯著自己的目標,不達成目的就誓不罷休,通常這類人也比較記仇,不論是什麼理由,站在了這一類人的對立麵,往往結果就隻有兩個,沒有平和的過度選項。
霍秋水看了眼正在錄像的任南北,倘若是這位驕陽,絕大概率會選擇這種。
三、就是什麼都不做,麵對不公平的比試,沒必要給予任何回答,可能轉身就走,也可能會據理力爭。
選擇三的人,同樣分為兩種,一種是死腦筋,另一種是隱忍派,死腦筋就是認死理,對錯在這裡很分明,有自己的一套行為標準,世界觀很方正,不懂得變通,經常把自己和周遭碰的遍體鱗傷;而隱忍派就比較可怕了,他會默默積攢力量,等到實力足夠後,再從正麵擊潰一切陰謀詭計,如果做不到,那或許還會夾雜一些暗中的陰謀。
在霍秋水眼裡,白榆理應是後者,不鳴則已的隱忍派……他如今鋒芒畢露,也可能並非是他自身的意願,至少在老人的眼裡,這青年看上去實在沒有多少霸氣、傲氣和銳氣,反而像是一把藏鋒後的寶劍。
白榆如今可是三階超凡,最為鋒芒畢露的黃金魂,蓄勢納靈的最佳時期,可他本人竟在藏鋒……這不是隱忍派會是什麼?
可白榆還是開口了,在硬幣落下前。
他主動提出了‘你先猜’的提議,又將皮球踢了回來。
——你先猜一麵,然後我再猜與之相反的一麵。
這又有什麼意義麼?
霍秋水最初沒想明白。
因為他的目標是試探……至於放人過去?
斷然是不可能的!
他不能讓白榆或者任南北在現階段就接觸到那位,否則將會有可能會對此次神武司的改製產生影響。
霍秋水希望霍海棠能主持這一次的改製,將武聖閣的影響力繼續擴大或者保持住。
既然要對決,那就公平的來,殿試上見分曉。
偷偷摸摸提前來見那位……這和作弊有什麼區彆?
刀聖從一開始就不打算讓人過去。
所以這時候回答什麼又有什麼區彆?
當硬幣下落到不足五十米時,刀聖開口回話。
“數字的那麵。”
霍秋水的神色蒼木朽然,語氣沉緩:“那麼你選擇的就是與之相反的一麵。”
他在開口回答的時候,方才注意到白榆的神色。
白榆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
他攤開手,接住了掉落的硬幣,將其握在手裡。
“那麼,接下來我來拋硬幣。”
霍秋水:“?”
任南北:“???”
白榆臉色淡然,反正誰都沒說第一次拋的硬幣就作數,不是麼?
刀聖微微蹙眉,拋硬幣而已,誰來拋起,又有什麼區彆?
他搞不明白這青年想乾什麼,拖延時間?
白榆將硬幣彈起,然後不等它落下就接住;繼續彈起,繼續接住;再次彈起,再次接住……如此重複九次……
空曠的場景裡隻有硬幣金屬的聲音回蕩著,安靜的甚至聽不到呼吸聲和風聲。
沒人催促他。
因為小動作毫無意義。
任南北是驕陽,而霍秋水是封聖,精神力捕捉一枚硬幣的動向太過於簡單,根本沒有任何做手腳的可能,魔術手法更是毫無用武之地。
白榆展示了一下手裡的硬幣,沒有被替換過,沒有動手腳。
“一次定勝負,請看好了。”
屈指對著上空一彈,硬幣飛過十層樓的高度,在空中不斷翻轉,輕靈的聲音回響。
白榆眯起眼睛,不用看結果,他也知道答案是什麼。
從小時候開始,他通過這種方式猜硬幣,不知道贏了多少隱形的好處。
早已摸透了‘猜硬幣’這一混沌事件中保底法則的發生條件。
第一、自己親手拋擲硬幣的第十次。
第二、讓賭局成立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