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那片白月光 16(1 / 2)

推拒了接風宴,婉拒了洗塵酒,進了都府,腳才剛落地不久的段辰淵就召集了城中幾位重要將領,去了解最詳細的情況。

阿桂一聽說現在就要議事,心疼的直皺小臉,“少爺您身體本來就沒好,一路上還這般操勞,太子哪像之前,現在是一點也不懂得心疼您了。”

楚忻澤聽到這話,笑著敲了他的小腦袋一下道:“當時殿下與我朋友相稱,現在是上下屬關係,身份不同,自是不能還像從前一般。”

阿桂一臉不服氣,正好見到不遠過來的魏霄,立刻道:“可是魏統領就跟以前一樣,一點沒變。”

“在其位謀其職,自是不同。”

“少爺怎麼說都對。”

魏霄才過來,日常追問道:“阿鈺,你身體怎麼樣?要不要給你請個大夫看看?”

楚忻澤搖了搖頭道:“無事,我又不是琉璃做的,子樂不用這般小心翼翼,太子殿下跟眾位統領該等咱們了,咱們還是快點過去吧。”說著倆人往內堂而去。

待倆人到後,堂下已坐了好幾位將領,正跟段辰淵低聲交談著什麼,見有來人,好奇回頭,當看到楚忻澤這麼個麵若冠玉還‘弱不經風’的少年郎後,眼中無不閃過或詫異或上懷疑的色彩。

段辰淵也沒向眾人解釋倆人的身份,示意了下留出來的位置,又多看了楚忻澤一眼道:“身體可還吃的消?”

楚忻澤搖了下頭,笑道:“屬下無事,謝殿下關心,咱們還是先了解下最近戰事,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一句話將眾人腦海中還有的彆樣心思全部打散,而接下來的商討中也讓他們清楚的明白,眼前的翩翩少年郎可不是什麼孌寵之流,是實打實的謀士。

“西荒能連破我東臨六座城池,屠我東臨士兵,殺我東臨百姓,皆與他們這十年間來,秘密培育的一種異獸有關。”

一位上過戰場對那異獸全無辦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士兵們慘死於異獸腳下的將領眼睛裡全是仇恨,儘力的敘述著那異獸的特征。

“那異獸身高十數餘尺,有百石之力,全身上下皆刀槍不入,怒吼聲震天,稍不注意就會被那吼聲嚇破膽,戰場上,它會驚的我東臨戰馬不聽指揮四處逃竄,那異獸鐵蹄一出,還沒開打我方士兵就被踩踏的死傷無數,幾次下來,每到那異獸上場,我方士氣就已先落下乘,不戰而屈。”

這形容怎麼這麼熟來著?楚忻澤心中摸著下巴。

看了眼眾人,腦袋裡裝了中華上下五千年變化史的楚忻澤淡然道:“據劉副領所述,那西荒所用異獸極有可能是戰象。”

話落,所有人視線一下全轉移到了他身上。

見眾人眼中或有不解或有懷疑,楚忻澤道:“我曾有幸翻看過一本無名氏的遊曆自述,裡麵記錄著無數奇聞異事,而其中有一種名為戰象的動物,就與劉副領話中異獸頗為相似。”

“據書中所言,那戰象乃是隱世部落自行馴養,主要是為了給部落驅除凶猛野獸,他們通身鐵灰,力大無窮,吼聲大如雷霆,特彆是一雙鐵蹄,無論是何種凶獸,都十死無生。”

聽完楚忻澤的敘述,那劉副領立刻激動的站起來道:“沒錯沒錯,正是這樣。”說著,他哪還顧的上這會是什麼地方,立刻滿眼希冀急切的道:“那裡麵是否有寫該如何對付這異……這戰象。”

也不怪乎他這般興奮,實在是那戰象給這城中士兵帶來的恐懼太深了,再加上沒有一個人認識,未知往往就令人恐懼與不安,因為你不知道它還有多少手段未出,藏著多少危險。

抬手安撫了下激動到臉紅脖子粗的人,在人忐忑又希冀的目光中,楚忻澤才道:“裡麵確有寫。”

“戰象雖全身刀槍不入,但卻有一致命弱點,天生怕火,所以待下次西荒再用象群開道,我方可擲火箭,甚至能利用戰象發狂,予以敵方重創,讓他們也嘗一嘗戰象的威力。”

聽完這話,想到到時候戰象在對方隊伍中狂奔踩踏的場景,被壓著打了這麼多天的眾將領們,這刻無不撫掌大笑,似已看到那般滑稽的場麵。

段辰淵眼中也帶笑意,畢竟才來就攻克了一個無解的難關,怎能令他心情不大好,隻是這笑卻不是對著眾人,而是對著那侃侃而談的人。

一直以來,他總覺得他已經夠了解這個人了,可是一次又一次,他卻發現原來這個人遠比他想象中的博學,遠比他想象中的更為聰明。

而段辰淵沒有看到的是,另一旁,也有一雙眼睛從一開始就注意著他注意的那個人。

隻是不同於他隱晦的欣賞與驚豔,那雙眼睛中燃燒著的是一種如火般灼熱的熱烈,真摯純粹,似隻要自己這麼看著他,自己的整個世界都會變的明亮光彩。

魏霄不自覺的抬手按住自己胸口,不行,他也要努力了,不然他的阿鈺這般耀眼,他怎麼才能配的上他。

當晚,楚忻澤就與段辰淵及兩位城中最高將領,在書房詳細的商討了有關如何使用火攻,最大程度的讓敵方偷雞不成蝕把米。

商討持續到了深夜,可是有了獲勝的希望的兩位將領,全身上下都透著股使不完的精神氣,跟兩人大講自己所生所長的幽海城的風土人情,地理特產,麵上半點也無疲倦之色。

段辰淵知道這是生長在邊境的他們,將他徹底當成了自己人,不同於繁華似錦的京城總帶著文鄒鄒的客套,邊境的人民格外排外,想讓他們將你當成自己人,除非你真的能讓他們信服。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們的信服廉價到說幾句話就行了,而是段辰淵此刻來的時機過於合適。

在所有人看不到任何希望,看不到丁點未來中,作為東臨太子的他能自請來此,不管他的初心是什麼,這份心就足夠他們銘記,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