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那片白月光 26(2 / 2)

可是哪怕隻是這樣虛虛的描著,他的眸底依舊忍不住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春色湖光。

“我還記得花燈那晚,我第一次在人群中見你時,心裡就在想,這是誰家陌上少年郎,怎就生的這般芝蘭玉樹的令人眼前一亮,怎就生得這樣一副七竅玲瓏心腸,竟能與我有著這般的默契。”

短短的一句話,似穿過時間的隧道,將倆人帶到了初遇的當晚,那般人海茫茫中,側頭四目相對的初見。

可謂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就在那樣的一片璀璨閃爍中,他們看到了彼此。

“我以為開始的那次不過一場巧合,但是不想一樁又一樁的巧合在我眼前上演,”眼神點點柔和,他唇邊綻開一個極為溫柔的笑。

被他的話勾起那晚回憶的楚忻澤,也似想到了那晚倆人每每異口同聲道出答案時,周圍喝彩聲,與四目相對後在彼此眼中看到的驚異色彩,原本還因為人心思的袒露,而高度緊繃的神經,一點點鬆緩下來。

甚至於眉宇間都染上習慣性的柔和,好似也回到了那晚人潮一片的現場,他們站在一處,同樣背靠一片燈火朦朧。

“你定是不知道的,我當時一直在留意你,”

楚忻澤微怔,留意他?

他記得那晚眼前人一句廢話也不說,他甚至還猜這人一定是孤高不好接近的世家公子來著。

看懂人臉上的怔愣,段辰淵輕聲道:“你大概是不信的,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教過我,具體該怎麼與人相處,”

她隻教過我該如何結交朝堂大臣,怎麼在段辰邑麵前保持太子儀態,怎麼在皇上麵前完美的展現出太子的沉穩,怎麼用一點善心收買宮女太監,讓他們自願為我做事,卻從來沒有教過我該怎麼如一個普通人般,與人單純而普通的相處。

楚忻澤側頭,卻看到了人臉上的似不在意的淺淡,猜到這中大概是涉及到皇家**,故並未細問。

話題適當的點到即止,想到當時,他道:“我當時見你總是時不時的看那字貼集,就猜你定是心儀那物,所以我想這物我就不爭了,你不知道,當時我說我認輸時,你突然懵了的模樣,有多有趣。”

楚忻澤微赧,他隻是被人突然不按常理出牌的舉動弄懵了。

就聽段辰淵繼續道:“從小到大的第一次,我主動的想結交一個人,還是那樣的迫不及待,不想……煙火璀璨,一眼誤終生。”

眼底柔情乍現,似又見當時這人入駐心間模樣。

萬家燈火,五色璀璨,都抵不過身旁人眼中那抹明媚,抵不過燈火闌珊處的唇邊淺笑,令他心臟猛的一顫的悸動。

楚忻澤眼睫微顫,卻不知道作為當事人的自己,麵上該露出何種表情。

然而,身邊人的話依舊沒有停,隻是聲音中少了先前的柔和與溫情。

“因為有個人從小就在限製著我所有的歡喜,告訴我,如果被她發現我將喜歡表現在臉上,就會除去它,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已經有些淡忘喜歡到底是種什麼感覺了,以至於當時,我根本就不懂,那種心悸是種什麼樣的情感。”

眼底閃過抹自嘲,他道:“我一直以為那種不舍大概是惜才,畢竟你的才情真的足以令人驚豔,就像一片漆黑的天邊出現的啟明星,太過耀眼,直到見到你滿身是血,倒在我眼前的畫麵。”

五指緊攥到手背青筋微凸,“我心中第一次那樣的憤怒,那樣的……恐懼。”

“從小到大在皇宮的陰謀詭計中長大,我從來沒有一次像那次般,想殺了害你如此的所有人,”不僅是想殺了拿你的命作誘餌的餘生,更是始作俑者段辰邑,想將他千刀淩遲至死,雖然月前他似乎也是這樣被片了千刀而死,但是到底遲了整整三年。

看著這個向來不喜形於色的男人,眉宇間全是狠戾,全身被煞氣與血腥環繞的模樣,想到他竟是為了自己,楚忻澤心臟不由的一軟。

溫聲道:“算了,一切都過去了。”

“不,我一輩子都記得,一輩子都記得那一幕。”猛的扭頭的段辰淵,眼神極為執拗。

看著眼前眉眼溫和的人,看那那截瑩白無瑕,段辰淵卻覺得自己似乎還是看到了當初,這上滿浸鮮血的模樣,以至於他眼底浮露出一種自責而悔恨的情緒。

抬著顫抖的手,虛虛的描摹著那處,像是輕撫著掌中珍寶上因自己造成的裂紋,滿眼疼惜。

“還疼嗎?”

“過去了,早就不疼了。”

“是嗎?可是我好疼,”

楚忻澤微怔,就見眼前人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道:“三年了,這裡依舊還在疼,每每想起那幕,這裡就好疼好疼。”

以至於我逃避似的從來不敢真正提及那次,以至於我時常質問自己,為什麼明知道暗部是她一手培養出來的,極有可能是她放在身邊監視我的棋子,為什麼還要將你的性命放在他們手上,而不是我主動的緊握住。

如果我當時留意到餘生的不對勁,提前警告他,可能你根本不會有那一劫。

三年了,每當魏霄提起那次,我晚上總會做夢,夢到你滿身是血的模樣,真的永遠閉上這雙含笑的眼睛,再也無法睜開。

可是哪怕醒來後,我明知道那不過是夢,你活的好好的,我卻依舊在痛苦中煎熬,分明你該是那樣一尊無瑕的美玉,卻因為我的疏忽,而被劃上了一道再也抹不去的傷痕。

我恨她,為什麼不許我擁有喜歡的東西,這樣或許我就不會在無數年的壓抑下,根本分不清動心與否,從而沒有早點看清自己的心,令你受傷。

邊境三年,我總怕你受傷,怕這塊玉再摔一次,真的就碎了。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心中像有了一頭找不到出入的困獸,它總讓我建一座華美的宮殿,讓你住進去,給你我所能給出的一切,好似這樣你就不會離開,它就猶如惡龍圈養著它的寶藏般,一輩子守著這塊無上美玉。

“我或許真的不太懂該怎麼去愛一個人,但是我願意去學,而無論最終的結果,是好是壞,我都接受。”

聽完全篇的‘告白’的楚忻澤,眼底似閃過抹感動,“我是即將要死的人,你又何苦為了個死人耗費心神。”

看著人哪怕垂目依舊令人心動的側顏,段辰淵眼中噙著滿室的暖光道:“因為你口中的這個人,是我這輩子惟一心動,也是此生惟一認定的楚懷鈺。”

聽到這話的楚忻澤心口微震,良久緩緩的垂下了眼。

覺察到人下意識垂下的眼,長長的睫毛不安的顫抖,卻到底沒有再如剛開始那會反應的劇烈,段辰淵知道,他成功了。

為什麼魏霄能得到他一輩子的承諾?

因為愛?不,這個人並不愛魏霄,隻不過因為他的心太過於柔軟。

現在他已經將入侵者驅逐了出去,而以後這片心會由,也隻能由他段辰淵一個人入駐占滿。

他會在接下來日複一日中,一點點告訴這個人,三年來,他到底有多愛他,三年來,他是如何度過緊鎖胸中困獸的夜晚,三年來,他有多羨慕能將所有情緒表達在臉上的魏霄。

楚懷鈺,你隻能是我的,這輩子,無論是身,亦或是心,隻能是我段辰淵一個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小攻其實是個很苦逼的娃,自小就被魏皇後逼出了心理毛病,而魏皇後就是典型的待人已寬,待己已嚴的家長,把自己的柔軟全部放在了外人身上,對待自己的兒子,反而永遠是一副嚴厲家長,什麼都不許,錯了要罰,對了卻不賞,反正就是你是太子,你就必須對,錯是絕對不允許(其實講真,現實中就有很多這樣的家長)

相比小攻,魏霄幸福的太多,從小將軍府的人寵,長大了魏皇後護,小攻什麼都是一個人扛,甚至連喜歡也不敢表現出來,就怕傷害到了對方,好卑微,說著說著突然不忍心虐他怎麼辦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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