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前那片白月光 27(1 / 2)

魏霄離京去邊關的那天,楚忻澤被段辰淵派來的人以養病為借口,請進了皇宮。

喝完藥,立刻有小宮女端上了點心,看著盤中區彆於京城點心的小巧精致,楚忻澤眼底有詫異而過。

一旁小太監見此,立刻道:“這是皇上專程從江南請的廚子給楚相您做的,說您離鄉這些年,想來定是思念家鄉的味道了。”

聽到這話,楚忻澤眼底劃過抹感動,他確實是有些想江南的味兒了。

見到人臉上動容,小太監一個沒忍住嘴快道:“您肯定也不知道剛才那藥不僅是皇上親自費了兩天一夜求來的,那藥裡麵可是還有龍血做藥引……。”猛頓。

楚忻澤一愣,扭頭就見小太監訕訕住嘴,眼神躲閃,一臉說錯話的心虛模樣。

“什麼意思?”

在人眼神的逼問下,小太監急的是滿頭大汗,半響終是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奴才胡說的,奴才胡說八道的,楚相您饒了奴才吧,求您饒了奴才吧。”說著咚咚咚的將腦袋磕的直響,不一會兒就見了紅。

想到近些天段辰淵來看他時,臉色不是太好,自己隨口問他,他總回話說是剛登基政事繁忙,批改奏折太晚,沒休息好導致的事。

楚忻澤緊了下手指,知道再逼問也問不出結果,隻能讓人退下。

隻是瞧著小太監逃也似離開的背影,心裡到底是記下了這麼個疑點。

而此時的段辰淵正親自率領百官於城門前,給即將西行的軍隊送行。

萬軍前方的魏霄,一身凜凜鎧甲,領著身後浩浩蕩蕩大軍朝人跪下道彆。

三十萬大軍統一的動作,驚起地上層層沙土飛揚。

段辰淵走過去,親自將人從地上扶起,“在外一切當心,朕不希望魏家最後一根血脈也埋骨沙場。”

“臣定當謹記君恩。”

拍了拍人的肩膀,段辰淵將手放下,就在這時,忽的就聽對麵人忽的喚道:“表哥。”

稱呼一出,他就明了再後麵的話不是君對臣,而是知己好友,親人間的囑托。

見人望來,魏霄斂了下眼底複雜,輕聲道:“我離開後,希望你……多多照顧好阿鈺。”

看著對麵的人,段辰淵眸中是一片深沉的色澤,但誰也看不清那中到底藏著何種情緒。

很小開始段辰淵就已經被迫學會了如何掩飾自己的情緒,隻要他不想讓人知道的,少有人能從他這雙一眼望不到儘頭的眸中,真正的看出什麼。

拍了拍人的肩膀,他到底一言未發。

魏霄卻將這當成了一種應允的承諾,感激對人一笑後,轉身躍上馬背。

隻是剛想這般頭也不回的離開,到底是沉默兩息後扭頭,眼中含著壓抑的期待,在那城樓上與城牆邊尋找著一人的身影。

然而,心中期待到底化為一場空。

阿鈺,原來你到底是認為這場歡喜歡是一根無解的刺,已到了連最後的相送也不願前來,不想與我再有半分牽扯的地步麼。

那……我願遂你之心。

隻願你此生在京城,一生順遂喜樂。

眼底落下抹傷心的自嘲,留戀而不舍的又看了眼皇城方向,終是收回視線,緊緊的攥著韁繩,頭也不回的離開。

注視著浩浩蕩蕩的大軍遠去的背影良久,段辰淵才轉身,在百官的擁戴中回了皇宮。

剛進到成華殿,段辰淵就見到了那半倚在床塌上,正手捧書卷看著書的人。

他垂著眼,長長的睫毛溫順的斂著,也不知是不是看到了什麼好詞好句,唇邊似有未消的笑靨。

那一頭黑發隻稍稍束了束,並未正式挽起,此時如潑墨般的散開在肩膀邊,將那張臉更顯的蒼白,瘦削。

許是病的有些久的關係,那張臉白的甚至有種近乎透明的錯覺,以至於無數次,段辰淵都害怕的不敢將視線自人身上挪開半分,生怕隻在那轉瞬間,眼前這人就化為一縷薄薄的青煙,消散在他抓不住的掌心中。

心中方才送人離去時心底那份壓抑的洶湧,在見到人歲月靜好模樣的此刻,如一朝陰霾的散去,段辰淵隻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何需旁人囑托,他當然會照顧好這個人,不僅會照顧好他的生活,他的人生,他全部的方方麵麵,因為這個人本來就是他的。

想到這,那雙深沉的眸中,似有暗影滑過,雖然依舊習慣藏在暗處,但卻是那般的露骨與熱烈。

似乎是覺察到了什麼,那人將視線自手中的書移向這兒,輕緩的動作間,透著股淡然似風的雅致。

“皇上您下朝了?”

早已將眸中深沉藏好的段辰淵,抬步走近的同時道:“我說過多少次了,你我之間無需敬稱,無旁人在側時你喚我麟空便好。”

聽到這話,楚忻澤垂了垂眸,眼底似有懷念之色,隻是到底輕聲道:“今時到底不同往日。”

坐在床沿邊的段辰淵,靜靜的看著人美好的側顏,輕聲道:“在阿鈺麵前,我永遠都隻是魏淵,而不是皇上。”

楚忻澤長睫顫了顫,似想到了燈火闌珊中,初見那晚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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