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 61 章(2 / 2)

餘彭義失笑搖著頭,從容地問道:“你怎麼肯定是我,我難道不能是彆人的幫凶嗎?那衣服上的血跡很有可能是我在看彆人殺害楊偵探的時候,粘上去的,再說了凶器呢,殺害楊偵探的刀再那裡?”

花容看他不見棺材不掉淚,便拿出了之前殺害迪夫的那把刀,“還需要彆的凶器做什麼,用一把刀殺兩個人不就行了。”

“為了陷害楊偵探,白偵探特意沒有把刀刃上的血跡擦掉,而你在用它殺人的時候,為了不能引起彆人注意這把刀也沒有擦血跡,但是迪夫跟楊偵探兩人相隔一天時間死亡,血液的氧化顏色是不同的,仔細看這把刀,它上麵帶著你殺人的證據,你衣服上的寶石紐扣也帶著。”

“彭偵探我相信你應該明白親手殺人跟旁觀看人殺人,那血液噴灑的方向是不一樣的吧。”花容將大衣展開,幾人探身一看,黑色的大衣衣擺乾乾淨淨隻有兩隻袖口跟半截衣領浸滿血液。

“彭偵探比楊偵探要高,噴濺的血液正好被楊偵探的肩膀擋住了,這也是為什麼你大衣衣領一半沾血一半乾淨的原因,如此,彭偵探還有什麼問題嗎?”花容說道。

躺在床上的楊讚比著眼睛不服輸地大聲道:“我比老餘高!”

本來緊繃的氣氛被這一打岔瞬間破功了,大家緩了一會繼續拍攝。

由於花容推得太完善了,不管安恬跟薛邵旭如何喊冤都被乘務員關進了禁閉室,而被冤枉的星偵探無罪釋放。

令花容有點意外的是,耳麥裡竟然沒有傳出聲音來,不過自從來到快車上耳麥的使用次數確實太少了,這綜藝壓根就沒有劇本鬼知道會發生什麼。

花容一邊思索一邊來到禁閉室一旁,看著星偵探不緊不慢地推門進來,在禁閉室裡關了一晚絲毫沒有影響到他渾身的貴氣,一出現便讓過道亮了一下。

季星寒一眼就看到了等他的花容,他腳步輕快地走過去,臉上綻放起笑容。

“你把我救出來了。”星偵探走到容偵探麵前停住,雙眼亮的不可思議,看著她的目光像是看什麼絕世大英雄,他現在滿眼都是她的樣子,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被一個大美人這麼看著,就算是寒冰也會融化。花容有點不好意思的咳嗦了幾聲,矜持道:“彆誤會,我隻是還你的飯錢跟房錢而已。”

“那這一定是我這輩子付過最值得的東西了。”星偵探毫不猶豫道。

花容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尖沒有反駁,可不是嗎,為了就他出來,這一晚上她都沒有睡覺,連晚飯都沒有吃。

可能是看出她的疲憊了,星偵探心疼的看著她,“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我聽列車長說你為了我一晚上都沒睡覺了,我很擔心你。”

花容擺擺手,“我吃點東西就去睡覺。”

“那我讓廚師準備,做你最愛吃的。”星偵探體貼道。

似乎是容偵探孤身一人救他的行為讓他滿心歡喜,他從一出禁閉室起就一直跟在她的身邊為她鞍前馬後。

忙了一晚上,臨近早上六點多花容才告彆星偵探回到自己的房間去睡覺。

這一覺睡到了快車上響起了廣播聲。

“尊貴的旅客們,快車還有四個小時就要到站了。”

花容揉著眼睛從床上起來,這三天兩夜她全顧著判案了連絕佳的風景都沒欣賞機會,幸好季星寒帶她看了深山花穀,要不然挺虧的。

收拾了一下,花容離開房間,跟拍pd此時還在拍攝,她納悶的嘀咕了一聲:“案子都結了還拍呀。”

跟拍自然不會回答她,她一路嘀咕著來到餐廳打算吃點東西,剛坐下,星偵探換了一身格外俊俏的衣服做到她麵前。

花容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眼中露出讚歎。

似乎很享受她的目光,星偵探還站起身來朝她張開手讓她看看自己這幅裝扮的樣子。

陽光從玻璃投射在他身上,那手上的紅寶石戒指散發著彆樣的光輝,戒托還鑲著大小不一的鑽石,華麗的很。

“你戒指挺多的。”花容看了眼他十根手指上的七枚戒指,白皮配紅寶,美極了。

“你喜歡嗎?”星偵探坐下,作勢就要將大拇指上的一顆鴿血紅寶摘下來給她。

花容連忙拒絕,“我不喜歡,太大了累得慌。”

“那你什麼時候喜歡,我隨時給你。”星偵探笑道,一幅聽話的樣子。

花容撇開目光,心裡嘀咕,這人設劇本算是演完了還是沒演完呢,怎麼感覺不對勁呢。

雖然已經破案了但她總感覺有點疑惑,至於什麼疑惑自己也一時想不起來,隻能作罷。

吃飯完,擺脫掉想要跟隨的星偵探,花容想一個人逛一逛這快車裡麵,過道裡有兩個群演正互相聊天,微胖高大的男士穿著西裝革履手杖傍身,女士則一身洋裙華服手拿小扇,儼然一幅貴族的優雅模樣,見花容來都紛紛打了聲招呼。

“你們好,旅途愉快。”花容滿臉笑容,看著兩人也脫帽示意了一下。

她心情頗好的離開,走到一半忽然頓住了,臉上的笑意漸漸凝固,花容轉身看向那名男士群演,目光看到了他身旁的手杖。

一些之前絲毫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像電流一半衝向大腦,花容睜大了眼睛倒退了好幾步一直到靠在了車壁上才緩緩停下。

兩名群演也發現了花容的異樣,連聲問道怎麼了。

花容看著那名男士,乾巴巴地說了一句:“沒事。”她轉身朝車尾闊步走去,麵色一瞬間沉了下來。

四號休息室裡,迪夫的屍體還在,他並沒有享受到跟楊偵探同樣的待遇。

花容一把推開門,走到屍體麵前半跪下,無視他可怖的麵容翻開他燒焦的衣領看著上麵的掐痕,看著這青紫色的掐痕,看著這上麵除五指外多餘的印記,在這一刻她終於想起第一次看到這掐痕時那絲古怪的感覺了。

所有之前未曾注意到的細節層層串聯,她手指微顫不敢相信地扶住了額頭。

半響,花容神色複雜的起身將迪夫的屍體放平,脫掉他的鞋子,在看到兩條腿長短不一時,她吐出一口氣,終於確定了一件事。

離開四號休息室,花容閉上眼睛內心的情緒翻滾著,終於在廣播聲提醒還有一個小時到站時,睜開了雙眼,目光毅然決然的很。

臨近到站前的四十分鐘,花容來到廣播前打開機器,用極為平靜的語氣告訴大家來到餐廳,有一件事情要宣布。

當所有人一臉茫然的來到餐廳,竟然發現已經被認定是凶手的四名偵探也在。

連餘彭義傻了,隻知道花容拿出鑰匙打開禁閉室了,讓他們來到餐廳聚集,至於發生了什麼他們也不知道。

安恬以為這是花容搞的什麼把戲但她實在是不願意在禁閉室待著了,於是裝作不情不願的出來。季星寒到達餐廳的時候,她眼前一亮連忙迎上去,避開鏡頭細聲軟語道:“星寒呐,等拍攝結束要不要聚一聚呢?”

季星寒神情淡漠又疏離,瞥了她一眼,冷淡道:“不要。”

說完長腿一跨走到花容經常做的餐廳位置上,看著外麵不斷後移的景色,眉頭輕皺。

等了將近五分鐘,就在大家有些開始鬨情緒時,花容出現了。

她麵無表情的拿著一根狗頭手杖,一出現,眾人的討論聲便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她,看她一動不動的冷絕模樣。

“你想做什麼啊?”安恬不悅道,這都快到站了有什麼事情非要這樣說。

“我想做什麼你等會就知道了。”花容扯了扯嘴角,慢步走向星偵探,邊走邊道:“我第一次看到迪夫屍體的時候發現他脖頸上的掐痕有些不同,那上麵除了五指的印記還有其他痕跡,這些痕跡我搞不明白是什麼,直到我想起你的戒指。”

星偵探麵色平靜,放在桌麵上的手指不著痕跡地輕顫了一下。

“帶著戒托鑲滿鑽石的戒指,掐人的時候是會留下鑽石痕跡的。”花容停在他身旁,低頭看著他出挑的側臉。

星偵探沒有聽懂般,他仰著頭,看著容偵探挽起一個溫和的笑容,他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看到屍體第一眼你就認出了他是迪夫,而我也是在進去檢查一遍後才得出的,如果不是提前見到或者特彆留意,誰能這麼快反應過來呢?”花容繼續說道,語氣越來越冷。

星偵探有點無措的看著她,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的衣角,淺色的目光裡滿是她的身影。

連一旁的安恬都看不下去了,出聲道:“這有什麼呢?葉子白第一次見到迪夫的時候也認出來啊,再說了殺害迪夫的凶手就是我們四個,彆為難彆人?”

花容眉頭一鎖,艱難道:“你們殺錯人了!”

汽笛聲響起,伴隨著這句話在場的人汗毛立起來了。

“那天晚上迪夫房間的開關是壞的,你們根本就沒有看清他的臉,就算用燭火看到,他的臉也被燒沒有人樣兒,你們隻是憑借他的衣服跟一些身高和體型的特征認為他是迪夫。”

隨著花容的話,現場四人逐漸回到那天晚上,他們按照劇本進入房間,房間的燈是壞的,他們隻能點燃燭火想用抱枕捂死迪夫時,卻看到了那張被燒焦的恐怖臉……

記憶再次湧現,除葉子白外的三人麵色蒼白,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餘彭義不敢置信道:“不是迪夫是誰?”

花容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我從一開始就很懷疑用刀殺人為什麼要燒臉,泄憤嗎?或許是,但現在想想應該是為了掩蓋死者的身份。”

“當所有人都認為死者是迪夫時,他就變成迪夫了,至於真正的迪夫,現在估計已經在豪斯特家的豪宅裡吧。”

“豪斯特!!”薛邵旭看向季星寒,人都木住了。他們之間互相不知道對方的劇本,沒想到他才是隱藏的boss。

星偵探對他人熟視無睹,依舊怔怔地看著容偵探,執著的在她臉上找到之前熟悉親昵的神情。

參加的群演們被這反轉給嚇得厲害,腦袋都成了漿糊。

“你怎麼確定就是豪斯特呢!”安恬反駁道,依舊不敢相信這反轉。

花容後退一步扯掉星偵探抓著她的一角,看著他落寞的神色,心中一狠,轉身離開將手中的狗頭手杖拿出來道:“豪斯特腿腳有問題所以走路時一直用手杖,那天快車停站他下車卻沒有用手杖而是自己一瘸一拐地離開了,那靈活的樣子不像是腿腳有問題,而像是被人打了,迪夫被楊偵探打所以走路一瘸一拐,但豪斯特則是因為兩條腿長短不一才一瘸一拐,現在去看那副屍體,比一下兩條的長短就能知道身份了。”

“這枚手杖我從星偵探的房間發現,就放在了擺放手杖的行李箱裡,它跟其他手杖並排放著,看著不起眼,但狗頭上的磨損程度確實叫人不得不注意,這不是星偵探的手杖而是豪斯特的。”

“你有偏頭痛的毛病喜歡睡前喝酒吃安眠藥,那天豪斯特估計也是吃了相同的東西吧,能證明你在房間裡睡覺的全是你的人,甚至於這輛車也跟你有點關係吧,畢竟列車長好像對你特彆的恭敬。”花容扯了扯嘴角,看向一旁訕笑不止的列車長。

對他沒什麼興趣,花容轉頭瞧著星偵探,他垂著眸看著自己的手,不語時的樣子安靜又清雅。

當初楊偵探被乘務員帶走前朝身後看了一眼,花容一直以為她在看她身後的過道,現在仔細想想,他當時看的是她旁邊的星偵探。

狸貓換太子,利用彆人對迪夫的恨意將豪斯特灌醉燒臉放到了迪夫的房間,沒有分辨清楚的幾名偵探便下了狠手,替他解決了一個想要搶占他家族財產跟貴族頭銜的野狼。

估計當時楊偵探去找迪夫的時候,看到的不是餘彭義而是星偵探,所以她當初找他讓要出錢買凶手是誰時,楊偵探才會說,凶手能給他的錢比她想象中的還要多,能做到這點的,除了星偵探就是旭偵探,但作為一家之主,星偵探明顯給的更多。

楊偵探當時是跟星偵探要錢威脅,但在其他幾名偵探眼中,這就是在威脅他們。星偵探沒有動作,那幾名偵探卻坐不住了,於是殺了楊偵探將罪名推卸給星偵探。

這個男人,他知道她一定會救他,連她都差點就被騙過去了。

“你還想說什麼?”花容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星偵探,問道。

星偵探抬起那張俊逸十足的臉蛋,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啞聲道:“我以為你信我。”

花容心疼了一下,她抿了抿唇,低聲:“在某一時刻,我確實信了你。”

但你騙了她。

星偵探看著容偵探,水潤的淺眸裡掩飾不住的落寞和其他情緒,他垂下眉眼,露出一抹慘淡的笑。

花容走到他麵前,俯身抓住他的手,他沒有抗拒任由她動作著。

放在掌心的這隻手像是玉石雕刻而成,冷白色的皮膚,越到指尖越纖細泛紅的手指,穿戴著紅寶石戒指,像是藝術品。

在眾目睽睽之下,花容在他大拇指那枚鴿血紅戒指上動了動,很快便拆下表麵的裝飾露出了下麵的藍寶石,看著這枚幽藍色的寶石戒指花容輕聲問道:“你不是告訴我,抓住他是警察該乾的事情嗎?”

星偵探垂著頭沉默著,半響他輕聲笑了:“嗬嗬。”

他抬起頭再次看向花容,原本乾淨清澈的雙眼不知何時已漫上紅絲,他清俊臉上露出一抹偏執的笑,沙啞道:“我的東西,憑什麼讓給彆人。”

季星寒此刻像是一條毒蛇,死死地盯著她不放,手掌一翻箍住了她的手腕。

這一刻,花容都分不清他是在演戲還是認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