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1 / 2)

星偵探情緒的突然變化,將周圍毫無防備的群演嚇了一跳,連幫他說話的安恬都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任何人都能看出來他此刻狀態的不對。

他抬頭緊盯著容偵探,眼底深處的不甘心讓人看著心驚肉跳,白淨修長的脖頸拉出一條清瘦的線條,喉結滾動,緩緩從座椅上起身,高挺俊拔的身體一站起來周圍一切似乎都小了,他站在她麵前完全將她眼前的窗外的風景遮擋住。

陰影傾覆,說不出的禁錮之感。

“你為什麼就不能信我一次呢?”星偵探俯身靠近,內勾外翹地眼眸跟容偵探對視著,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同樣的話不同的場景,很難想象他是當初即使被關在陰暗禁閉室裡都光風霽月的矜貴青年。

或許從一開始她就認錯人了。

手腕像被熱鐵灼燒,看他此刻陰鷙的模樣,花容淺紅色的唇瓣微顫了一下。

一聲喟歎帶著無儘的失望,背叛像是一隻大手篡著她的心臟,這一刻認清現實的她疼的有些難受,她努力壓製著這份情緒,決絕道:“我就不應該救你。”

星偵探麵色驟然變白,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怪我?可我沒有殺人,殺人的是他們!”

他另一隻手指向站在一旁的偵探四人,四人忽然被他氣勢駭人的一指,虎軀一震。內心狂叫,你倆的恩怨千萬不要牽連到我們呀!

“刀是你遞給他們的,借刀殺人難道就不算殺了嗎?!你還要狡辯到什麼時候!”花容擲地有聲回道,注視著他逐漸泛紅的眼眸,失望透頂。

她眉頭緊鎖,掙紮著被箍住的手腕,嗬斥道:“放手!”

明明力氣那麼大,如今卻像石沉大海般,她竟然掙脫不開這雙看起來養尊處優的手。

星偵探五指收攏不放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固執一擲,那滿是戒指的手像鑲嵌在手腕上的華麗裝飾一樣。

花容見掙脫不開,視線從他手上移到了他的臉上,他泛紅的眼尾,那輕顫的睫羽上掛著點點淚珠,淡色的唇瓣緊抿,此刻偏執的看著她,即使現在也依舊叫人看著美好又乾淨,像是一個精美易破碎的陶瓷玩偶。

花容情緒霎時平靜下來,輕聲質問道:“你那天掐豪斯特脖子的時候,也跟現在一樣嗎?”

這話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劍狠狠的刺入星偵探的胸口,他麵色慘白渾身微顫手指下意識地鬆開,見此花容順勢抽回手腕。

等星偵探反應過來時,她已經疾步離開了他的周身,她疏離的樣子比兩人剛見麵時還要冷漠。

看著她逃離的身影,他失意落寞地扯了扯唇角,溢出一抹嘲諷的笑,渾身上下有種不可名狀的孤獨感。

花容站在另一側的車窗旁,她強忍著心痛扭過頭,捏著雙拳一言不吭的看著外麵。

這戲飆的讓周圍人都恍惚了一會,明明知道是在演戲但還是忍不住相信了這趟旅程的真實性。

群演已經入迷,各個嘉賓也好不到哪裡去,大家麵麵相覷的沉默著,得知事情真相的他們緘默了。

耳麥裡響起了係統的恭喜聲,花容充耳不聞,看著快車入站看著車站外圍靠的警察們微微歎了口氣。

快車停止,門被打開,想要逃跑的列車長被衝上來的警察一舉拿下,車上的所有人被下去一一詢問。

作為破案的關鍵,花容率先下車跟警長將事情簡單的複述了一遍。

鏡頭在每個人身上劃過最後停在了季星寒身上,他被警察問著話,眼睛卻透過車窗看向車站旁的花容身上。

導演組在控製室都驚歎連連,總導演靠在椅子上捂住了胸口,哎呦哎呦個不停。

最後三十分鐘啊!這案子就可以成為《怪奇》曆來節目裡最完美的一期犯罪,他怎麼都想不明白花容能在最後的時間裡把這起案件偵破了。

“她腦子是怎麼長得?!我都讓編劇把劇情給隱藏了怎麼還能被發現呢!”總導演說不出難過還是高興,他敢保證這期節目播出絕對被爆,但問題是,作為總導演沒能迷惑住嘉賓的他有點小不甘心,畢竟這期節最初的目的就是完美犯罪。

所有的嘉賓都是開拍前才知道自己的人設跟劇情的,對於其他人的身份劇情他們一概不知,除了餘彭義、安恬和薛邵旭三人能猜出些許劇情並互相結盟外,就連葉子白是凶手這件事他們都不知道。

節目分為四成,最上麵是幕後凶手季星寒,第三層是誤殺的偵探四人組,第二層是花容這個清清白白負責判案的偵探,第一層就是倒黴的楊讚了。

所以從一進到快車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在欺騙花容,每一個人接近她都是抱著目的的,在這樣的環境裡,破案談何容易,但花容卻做到了,就像她說的那樣,作為一名偵探在案件發生期間,懷疑一切是本能。

“她到底怎麼發現的?”總導演納悶的嘀咕著,還是覺得自己這劇情沒錯啊。

副導演無語的看著還在複盤的總導演,道:“導兒彆想了,人家這波在大氣層。”

你一導演跟嘉賓計較什麼不好非要計較誰最聰明,結果被虐成了這樣,這不活該嗎?

總導演:“……”

快車停止警察逮捕的場景很重要,原本計劃打算最少拍三遍,可沒想到大家似乎都有點入戲了,很順利的拍攝完成。

薛邵旭被警察帶下車時掙紮著大喊:“我是達菲家族的人,你們不能抓我!我沒有殺人,凶手是星偵探!”

葉子白死死的扒住門框,滿臉恐慌:“警察叔叔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彆抓我,再給我一次機會吧嗚嗚嗚……”

就連餘彭義都戲精上身想要逃跑奈何為了扮演大腹便便地寶石商人,他肚子上帶了好幾塊抱枕跑的時候挺著肚腩累的氣喘籲籲,警察都沒追幾步就把他帶下車了,下車前他還悲痛欲絕的喊著自己女兒的名字,說爸爸對不起她……

安恬被帶下車的時候倒是很順利,她在一旁看著這些人撇嘴,心裡腹誹戲真多,等等,戲!

她看到了拍攝的鏡頭這才想起來這是拍攝,當即就想開始自己的表演結果還沒說話,鏡頭齊齊轉移了方向,拍攝即將下車的星偵探。

當他被數名警察包圍著走出快車時,站前嘈雜的環境頓時安靜了,大家有些驚懼的看著他不慌不忙地從車上下來,路過花容時,他偏頭跟警察不知道說了什麼。

“那你快點。”警察給他帶上手銬。

季星寒微微垂眸,他神色淡漠平靜異常,走向花容。

花容抬頭看著他,事情結束,她已經不想再跟他打交道了便冷聲道:“有事?”

季星寒唇角彎起,似乎回到了之前那副雅致貴公子的模樣,他看著花容,笑意淺淺:“我們還會再見麵的。”

花容撇過頭,一幅拒絕的樣子,她不想跟他有什麼交集了。

季星寒眸色陰沉,俯身貼在她耳邊,呼出的氣流拂的她微微一顫,剛想遠離就聽到他低啞的嗓音帶著親昵的語氣緩緩道:“一定會見麵的,mydy。”

花容目光一震,猛地看向他。

季星寒輕笑一聲,轉身回到警察身邊,被押著離開了。

警車開走,花容卻頓在原地驚疑不定,抬手摸著自己的紳士小胡子,直覺告訴她星偵探發現她的秘密,家族的詛咒又一次開始了。

汽笛聲最後一次響起,白色的水霧擴散過來將花容隱約包裹住。

鏡頭在花容身上逗留著,隨著耳麥裡導演的一聲“哢。”這期綜藝拍攝徹底結束。

燕子跟文初趕忙跑到花容麵前,又是遞水都是打傘的。

花容沉浸在容偵探的角色中好一會,感受著這個角色帶給她的各種感覺,這種入戲的感覺她一次確切的感受到了演戲的魅力。

半響才眨了眨眼睛從角色中脫離出來,看著忙前忙後地兩人她哭笑不得道:“這是乾什麼呢?”

文初湊上來小聲道:“他們都是這樣的。”說著看了一眼周圍。

花容看過去,安恬竟然帶了四個助理,此時正架起椅子坐在上麵休息呢。

“比起這個,還是給我找點吃的吧。”花容收回目光,剛說完肚子小聲的叫了一下。

三人立刻跟工作人員說了一聲便來到車站旁的快餐店裡先墊吧一些東西。

原本乘坐警察離開的季星寒此時已經鬆開手銬回來了,他第一件事就是找花容,找了一圈都沒有發現,皺著眉停在原地。

導演找過來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顯得有點心不在焉。

“星寒辛苦了,我們已經在威尼斯一家海邊星級酒店裡訂了位置,其他嘉賓也會一同前往,老師您先上船,對了花容……”

“她怎麼了?”一直沒有出聲的季星寒忽然看向導演,問道。

導演怔了一下連忙笑道:“花容先去彆的地方了估計要等會到,老師您要是著急可以先去。”

季星寒一直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他微微搖頭:“我不著急,跟她一起去就好。”

說著,他讓大明去安排。

導演以為兩人關係很好便沒有再問,去囑咐其他嘉賓了。

花容吃了六分飽就出來了,餐廳對麵便是一條水河,上麵還飄著幾艘貢多拉小船,來接他們的水上巴士正停靠在岸邊,大明看到三人正招手。

一看到他花容便知道季星寒也在船上,心裡有點痛似的。

“容容上船吧。”燕子打頭陣,轉身朝沒有動作的花容說道。

“好。”花容摁了一下心口,麵色平靜的登上船。

巴士沒人,季星坐在船尾見花容上來站起身來,船頂矮些,他隻能有些拘束的微彎腰。

花容心臟跳動了好幾下,看到他的瞬間竟有點分不清是星偵探還是季星寒,知道他溫聲道:“容容過來。”

這才回歸到現實。

沒錯,是星寒不是星偵探。

花容走過去,季星寒讓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而自己就坐在她身邊,兩人離得很近,肩膀靠著肩膀卻讓花容長舒了一口氣。

“我的表現如何?”她看著外麵縱橫交錯的水道跟大大小小的橋梁出聲問道。

最後一場交鋒,季星寒一直在引她入戲,他的神情舉動讓當時的自己瞬間帶入了容偵探的情緒,從某種意義上來講,這算是她第一次麵對正式鏡頭的表演。

有些期待的想問問星寒老師對她這段戲的評價。

季星寒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中說不出的複雜,他輕聲道:“很好,情緒處理的都不錯。”

離得這麼近,呼出的氣像帶著細小的電流,聽到他的稱讚花容心中微喜,在狹窄的座椅上動了一下偏頭一看,正對上他彆有深意的目光。

“怎麼了?”她問道。

季星寒看著她,目光從她臉上輕輕劃過,他淺色的瞳孔映著外麵逐漸亮起的燈光,花容在他眸子裡看到了自己。

他微微垂眸,傾身靠在了她身上,仿佛卸下了所有的力氣,懨懨道:“就一會。”

船衝破水流前進著,海鷗的叫聲響起,就像他固執的抓住她手腕的一幕,明明知道不應該心存憐憫卻還是忍不住心疼。

唯一的區彆,她不是容偵探,她現在是她自己。

或許是入戲太深季星寒沒有走出來,她沒見過他這般脆弱的樣子,在一片海浪聲中,她雙耳通紅好似滴血,伸手顫巍巍地摟住他腰將他往自己身旁帶了帶。

她其實潛意識很懼怕這種親密關係,稍有不慎便會落入萬丈深淵,但此刻,她閉上了眼睛放棄了思想隻能聽見自己跳動的心。

季星寒順勢依偎在她身上。

她身上有種能讓他心安的味道,他忍不住用鼻尖蹭著她的頭發,聽著她呢喃聲:“沒事的,都是假的……”心裡軟成了一片。

兩人旁若無人的舉動嚇壞了三位助理,他們目瞪口呆,動都不敢動。

幾秒後,作為老牌助理的大明立刻起身將船上的電動窗簾拉上,船內瞬間一黑,他頓時鬆了口氣,不斷嘟囔著:“幸好幸好……”幸好他包船的時候選了一艘帶窗簾的……

燕子和文初對視了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懊惱。

容容跟星寒老師的關係什麼時候發展成這種地步了??

“要不要告訴顧哥?”燕子猶豫道。

文初搖搖頭,目光帶著擔憂之意:“讓容容自己決定。”

船不急不緩的開著,三十分鐘後到達目的地,季星寒依依不舍地直起身體,臉頰微紅的看了一眼她,花容收回手有些故作鎮定地笑了笑。

“容容我……”季星寒有什麼話想要說。

“沒事的,我有點餓了,下船吧。”花容狀似平常的樣子說道,說著站起身來。

季星寒隻能跟著起身,兩人緩步離開船艙。

酒店裡,其他嘉賓早已來到,見他們來了起身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