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先生不關心寧咎,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
但是和外麵人都以為是因為寧咎父親隻是寧從驟異母兄弟的緣故不同,跟了他很多年的管家知道。
寧先生隻是對所有人都不在意。
自從五年前寧先生做手術雙眼恢複後,他就像是與所有人都隔離了起來。
在外人眼裡,他是從容有禮,風度颯然的寧家家主。但隻有親近的人知道,寧從驟疏離沉默的外表下,掩蓋著什麼。
像是深淵一樣,沒有人敢真正看他的眼神。
而他也不會將這樣的眼神表現出來,隻有在書房時,才是他真正放鬆的時候。
管家無法想象當年寧家爭權時的血雨腥風,那時一個失明的貴公子,是怎麼從裡麵殺出一條血路,坐上如今家主之位的。
他臨走時回頭看了眼,見寧從驟還是靜立在窗邊,不由搖了搖頭。
腳步聲漸漸遠去,寧從驟等自己身上的煙味散儘,才收回目光。
阿憐不喜歡他吸煙,他知道的。
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在寧家,甚至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溫憐是誰。寧從驟有時也會騙自己,這是不是他失明時幻想出來的一個人。
那些心理醫生們總是有各種各樣的辦法證明她不存在。可寧從驟心底清楚的知道,溫憐就在他的腦海裡。
應該說,五年前,溫憐一直都在。隻是因為要給自己換眼睛,所以她才消失了。
這些年,隻要一閉上眼,就是溫憐笑著騙他的樣子。
“阿驟,你不要擔心呀,我本來就是要幫你治好眼睛的,我可是係統,怎麼可能會有難得倒我的事。”
她聲音和往常一樣和他開玩笑。可在第二天手術台上,卻失蹤了。
寧從驟在打了麻醉藥後,怎麼叫她都沒有回音。那道腦海裡一直安慰他的聲音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
寧從驟心中忽然升起了絲不好的預感。
等到手術開始後,那絲預感就成真了。
他眼睛受傷,在最佳治療期時就被醫生斷定過不可能複明。可溫憐居然說能讓他恢複正常,他那時沒有想過,這個世上哪有不用付出代價的事呢?
寧從驟在看到那道虛影時才明白。
溫憐是在拿自己給他治病。
可惜一切都晚了。他眼睜睜的看著溫憐因為虛弱幻化成光點在他眼前變得透明,卻因為麻醉連動也不能動。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見溫憐真正的樣子,不隻是作為一道聲音。
可她卻並不知道。
如果不是在要緊時刻他一直保持清醒著,也不會清楚溫憐為他做了多大的犧牲。
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幫他呢?哪怕是讓自己遍體鱗傷。
這個疑問一直在寧從驟心裡,叫他夜不能寐。
他想親口問問她為什麼,是否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個答案。
寧從驟看著燈火,心中慢慢柔軟了起來。
客廳裡一片死寂,幽幽燈火映照著這張沉戾孤峻的麵容,莫名有幾分叫人心悸的溫柔。
雖平和,卻讓人後背生寒。
如果溫憐在這兒,一定會驚訝,當初那個即使是失明也溫和的叫人舒適的青年,什麼時候變成了這個樣子?
溫憐不知道,她希望寧從驟在她離開後過的好,因此才冒著休眠五年的風險逆轉劇情幫助他恢複雙眼。
可卻想不到,在擁有眼睛之後,寧從驟心底的執念反而越深了。
這一次,不是因為身體殘缺,而是因為她。
寧從驟慢慢斂下眼中神色,過了很久後,又恢複了往常從容不迫的寧先生模樣。
而另一邊,天色已經快要亮了,管家派出去尋找寧咎的人終於有了消息。
溫憐早在聽見腳步聲時就醒了,昨晚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清晨微光透過窗戶照了進來,讓她皮膚上多了層暖意。
溫憐睜開眼,看見看了眼四周,看見寧咎還睡著。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在腳步聲過來時,想要站起身來回到係統空間,卻忘記坐著睡了一夜,腿早就麻了。
她起身時小腿微軟,狼狽地又跌回了寧咎身上。
溫憐溫軟的唇瓣擦過少年喉結,而最尷尬的是,原本睡著的人這時也醒了。
敏感的地方被觸碰,寧咎眉頭緊皺著,在殘留的藥性下悶哼了聲。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叔叔還在等溫憐憐,結果拔X無情的係統已經跑路了,叔侄修羅場什麼的,我一定要保護好!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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