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自己？
他慢慢想起了之前她離開時的話。
再抬起頭來時，麵上表情已經被收斂了下去。不同於寧咎的冷漠，白映生來就會偽裝。這幾乎已經成了他的種本能，這些年甚至連世界意誌也騙了過去。
雖然溫憐知道他是誰，但下意識地，白映還是將真實的自己藏了起來。
“沒關係。”他麵上不動聲色，聲音平靜放下了手。
這樣簡陋的環境裡，也無法掩蓋白映旖麗的麵容，上次離開的匆忙，溫憐還是第次認真看白瑛樣貌。
燈光下少女.精.致的眉眼，就連她也有些驚豔。
這樣賞心悅目又脾氣好的孩子，沒有人會不喜歡。如果不是……溫憐想到這兒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抿唇開口詢問:“學費交了嗎？”
她知道這件事。
聽見溫憐說出來，白映居然沒有感到絲意外。
看著對麵人溫和真誠的目光，白映想要否認的動作頓了頓，最終還是垂下眼道:“還沒有。”
他聲音聽不出情緒，始終維持著個禮貌的範圍，有些想要看看這人究竟是想做什麼。
下秒，就看見溫憐蹲下身拿起地上的件遞給他:“先拿去交學費吧。”
“我知道你需要的。”
她沒有說我知道你喜歡，隻是說，我知道你需要。
白映心微微熱了熱，好像被什麼東西燙了下。
她果然知道，知道自己不是白瑛。
對麵人神色微動，溫憐卻沒有想那麼多。
她隻是覺得白映要追求自己的夢想，需要這筆錢而已，所以才這樣說。卻沒有想到被誤會了。
擔心年輕人的自尊心作祟，不願意接受幫助，溫憐拉著他的手，強行將包裹遞了過去。
“你放心，這些錢都是我自己掙來的，不是來路不明的錢。”
她眨了眨眼，似乎想要緩和氣氛，微微笑了笑。
溫熱的觸感順著兩人相握的地方傳來，之前被世界排斥的感覺仿佛還在眼前，刺的他骨縫隱隱作痛。
那裡原本冷的發顫的地方在接觸到溫憐身上的暖意後帶了些癢意。
白映慢慢垂下眼，他聽見自己道:“謝謝。”
溫憐見她願意接受自己的東西，眼終於微微放鬆了些。她真怕女主因為自尊心拒絕她，幸好這孩子沒有多想。
身形修長的少女沉默的低著頭，白瑛現在的態度看起來已經像是接受了自己的樣子。
溫憐目光溫柔了些，卻沒有趁機提出綁定的事。女主現在正在最艱難的時候，如果自己太著急的話，也許會嚇跑她。
對於女孩子，溫憐明白最好還是循序漸進的來。
“這會兒已經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想到寧咎快要回來了，她聲音溫柔了些。
白映拿著包裹，看著她像上次樣出現又要離開。微微抿了抿唇，突然問:“你送我乾什麼？”
那個突兀的花終於被提出來。
溫憐這個模樣，確實不像是會隨便給人送的人。
白映心莫名有些不自在，麵上卻隻是微微透出了些疑惑。麵容.精.致的少女站在牆角，貓似的有些慵懶的眼睛靜靜地看著她，好像隻是單純的好奇。
溫憐離開的腳步頓了頓，這才想起那個被自己用來表達善意的花。
被白映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心早已經軟了下來，勾起唇角笑道:“因為我喜歡你啊。”
溫憐喜歡自己的宿主，這是毋庸置疑的。
她每次獲取感激值時付出的情感都是對等的。所以在說出這句話時，她沒有絲閃躲心虛。
白映從小生活在底層，已經見了很多虛偽遮掩心口不的人。他自己也是這樣的人。也因此，對於彆人有沒有說謊，白映十分敏感。
溫憐沒有騙人。
空蕩蕩的寂靜在長久的無聲後終於有了回響。
白映指尖微動，遲鈍的有了反應。即使極力壓製，那些隱藏在心底的喜悅也像藤蔓樣慢慢湧出，纏繞住了他千瘡百孔的心。
像是.精.美的麵具有了生氣，他眼底也浮現出了絲笑意。
她喜歡自己，喜歡那個從不被人認可的白映。
高興的情緒幾乎已經淹沒了心晦澀，在溫憐離開後，他彎腰拿起地上的。過了會兒，才收斂起笑意，從家裡找出個乾淨的花瓶，小心將插了進去。
“謝謝。”
這是第次，白映如釋重負。
因為有人知道他，有人喜歡他。即使那個人隻是串所謂的係統數據也無所謂。
——這個世界並沒有徹底的遺忘白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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