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心驚的是,溫憐之前一直在掩飾。
她想到寧咎在車上的話,心中頓了頓,驀然發覺,他竟然比自己想象的知道的還要多。
想到寧咎或許都知道,跟著他一起回來後溫憐倒是有些拿不準他到底要乾什麼。
即使是處在這樣一個看似正常的環境裡,溫憐卻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大廳裡的傭人都離開後,寧咎靜靜地看向她:“阿憐是不是很疑惑?”
他目光不閃不避,其中情緒被悄然隱下,在溫憐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時,平靜道:“阿憐,你永遠不必害怕我。”
“你想做的我都會幫你。比如那個白瑛”
聽到這個名字,溫憐瞳孔微縮,卻見冷漠的年輕人眸光微頓,摩挲著冰冷的指尖淡淡道:“我已經叫人替你保護起來了。”
保護?
他那樣永遠冷漠孤高的模樣叫溫憐分不清真假。
但她知道,寧咎遠遠沒有那麼簡單。
查出白瑛是自己的第三個宿主,又能從白映手中帶走自己,他甚至可能要比寧從驟更加可怕。
溫憐是知道當初寧咎的占有.欲.是有多強的,所以並不指望自己替他受傷的事情能夠抵擋的了他心中的背叛。
客廳裡靜靜的,在寧咎的話後,溫憐還是開口:“對於之前的事情,我想說一聲抱歉,我騙了你。”
她的認錯在意料之中。
寧咎清淩的目光頓了頓,抿唇道:“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這個。”
他沒有再提起白瑛,對於溫憐的話沒有接受,但也沒有拒絕。隻是平常的告訴她,錯了,不是這個。
“阿咎。”她頓了頓。
卻看見寧咎收回手,語氣帶了些溫度:“乖,彆再提起不相乾的人了。”
這樣冷淡又毋庸置疑的態度叫溫憐隻能咽下口中的話。
她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看著寧咎燈光下棱角分明的麵容,心中慢慢沉了下去。
寧咎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溫憐再次認識到這一點,隻接觸短短半天,她始終在按照對方想要的來走下去。比起冷漠的外表,這個少年更會把控人心。
即使心底想法很多,溫憐晚上還是睡著了。
她第二天很早就醒來,房間裡安靜空曠。寧咎並沒有限製她的自由,和寧從驟與白映完全不一樣。
現在的寧咎甚至比溫憐當初救他之前看起來還要正常,可因為他身上的變化,越是這樣越叫人不安。
未知總是叫人更加擔憂。
溫憐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開始揣測他的心思。
這個彆墅裡人並不多,寧咎做什麼事卻都沒有避著她。
溫憐不知道他這幾年是在做什麼,直到有一天看見了他在客廳裡處置叛徒。
被塞著嘴的人連慘叫都發不出,隻能狼狽的匍匐在地上,折斷的手扭曲的垂下,就連地上都滿是鮮血。
周圍站著的保鏢一臉平靜,好像早已經見慣了這種場景。
溫憐本來是準備下樓的,可是看見這一幕後突然瞳孔微縮,突然有畫麵闖入了腦海。
那幅畫麵竟然和記憶中的某幅圖重疊了起來,她想起當初看到周陽被襲擊後從學校裡抬出去的場景,忽然發覺——竟然一模一樣。
寧咎平靜的坐在沙發上,見溫憐出來之後並沒有收手。
一直到溫憐走到身邊,才拉著她的手打開了空調。
房間裡的溫度並不冷,可溫憐身上卻升不起絲毫暖意。分明是已經過去了很久的事,但在這種情況下,卻被刻意揭開。
“那時候周陽的事是你做的?”看著人被拉下去,溫憐忍不住皺眉問。
地上拉走的人提起周陽時身上抖得更加厲害了。
寧咎看著她沉靜的眸光,微微笑了笑,直到所有人都離開才道:“所有人都知道是我,可唯獨阿憐一個人不知道。”
“溫憐,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這句話像是在宣定他當時的所作所為,之前刻意隱藏的事被這麼突然揭露,溫憐心中竟然不知道一時間應該怎麼反應。
憤怒自己被騙了?
其實也沒有,溫憐並不是一個道德感極為高尚的人,隻是在這種時候,心中難得升起了一絲茫然。
她更加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之前一直隱瞞的事情要在這個時候揭開。
溫憐看著麵前冷峻的麵容,隻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有了解過寧咎。
感受著掌心柔軟的觸感越來越冷,寧咎麵色不變。隻是抱起她讓溫憐坐在腿上,替她穿上拖鞋。
再次抬頭時又漫不經心地的拋下了另一個.炸.彈.:
“阿憐,其實一個多月前,我曾經在寧從驟那裡見過你。”
一個多月前,那時豈不是……?
溫憐身體僵.硬.,這次終於變了麵色。
不知道是尷尬還是難堪,她眸光閃了閃,卻被抱著的寧咎輕拍著後背。
他身上那麼冷,甚至還有血.腥.味,卻抱著她像是哄著孩子一樣輕聲道:“阿憐,彆害怕。”
“我見過你虛偽撒謊的一麵,現在你也來見見我最令人厭惡的一麵。”
琉璃的燈上映出他清淡陰鷙的眸光,讓窗外飛過去的驚雀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溫憐這是終於明白那些不安感來自於哪兒了。
她聽見的最後一句是:“阿憐,彆害怕我。”
——阿憐,彆害怕。無論是冷漠還是殘忍,我都同樣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