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寧咎徹底將他殘忍的一麵撕開。他不再選擇隱藏,隻是坦誠地告訴她:他也是個壞人。
但除此之外,寧咎對溫憐卻依舊很好。
即使是在聲音冷漠的訓話,可在看見溫憐時,寧咎眼神卻還是會柔和下來。
這個住進彆墅的少女是寧咎唯一的理智,所有人都知道。隻是溫憐一個人不知道而已。
溫憐總是在想,他要乾什麼?
可那些想法總被寧咎後來的舉動打破。
寧咎說話算數,說不關她就不關她,甚至還讓溫憐去見了白瑛。這一切幾乎自由的溫憐不敢相信。
她觀察了很多天,在終於確定寧咎真的不會介意後,這才忍不住去看白瑛。
兩人分開這麼久,她確實很擔心女主。
白瑛新轉的醫院就在離住處不遠的地方,溫憐到時剛好遇見醫生出來。詢問了一下情況,得到的結果卻依舊隻是搖了搖頭。
“抱歉,我們現在還沒有結果。”
溫憐隻能按捺下心思,看向房內。
白瑛無知無覺的躺在床上,旁邊顯示一切正常的儀器,叫溫憐心中微微皺了皺眉。
距離自己救白瑛已經過去一個月了,雖然病.毒.剔除了,但是在這期間白瑛卻一次都沒有醒過。
她想要離開這個世界的事不得不一拖再拖。
是的,離開。
溫憐已經迫不及待想走了。原本在白映那兒,因為知道他在想什麼,溫憐還可以做到冷靜。可是寧咎卻不一樣。
一種說不出的直覺,在那天之後,溫憐開始躲著他。
那張冷漠的麵容上難以捉摸的神情叫溫憐坐立不安。
這種自由,甚至比關起來還要叫人難以忍受。
溫憐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白瑛還在昏迷著,她指尖點了點,感受著平穩的心跳,歎了口氣,慢慢收回手。
不一會兒,就聽見了敲門聲。
是寧咎給她配的司機。
“小姐,到該吃藥的時候了。”那道聲音到道。
他們隻稱呼她為小姐,因為寧咎不允許任何人知道她的姓名。他將她放在充滿煙火氣的房間裡,又將她徹底隔離了出去。
隻有他一個人能用溫柔的目光看她。
這是他的溫柔也是他的狠.毒.。
溫憐正因為知道,所以才更加不安。
聽見門外聲音,她心中頓了頓,知道自己該回去了。
一分鐘後,溫憐替白瑛撚了撚被子,這才微微起身。
回到家裡的時候依舊沒有人,傭人們各忙各的,不敢抬頭看溫憐一眼。溫憐也不在意,隻在藥被端過來時拿起喝了口。
那些都是寧咎為了替她治好身體特意調製的。
溫憐想起那天去看病的場景,心下頓了頓。她之前也沒有想到寧咎會為了她去學醫。
這些細節越是發現,就越叫她心底不是滋味。
溫憐垂眸放下杯子,最終卻還是什麼也沒說。寧咎這幾天總不在家,她從來沒有問過一句。
傭人端著東西離開,溫憐看了眼空蕩蕩的客廳,徑直上了樓。
樓下徹底安靜了下來,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慢慢閉上了眼。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聽見樓外汽車的聲音,這才被吵醒。
這些天就連溫憐自己也沒有發覺她竟然已經這麼淺眠了。
溫憐本來是不想起身的,即使是寧咎回來了又怎麼樣,她們之間其實從彼此被戳穿開始,就沒什麼話可以說了。
不是冷漠,而是溫憐知道寧咎想要的自己給不了。她隻能讓自己更傷人一些。
車子停在花園裡,隨著車燈熄滅,披著大衣的年輕人走了下來。
因為時間詫異的緣故,寧咎比上一世看起來更加成熟了些。燈光映在修長的背影上,竟然有種孤傲的清竣感,看著莫名有些叫人心酸。
這個念頭一起,溫憐想到他懲罰人時的樣子,又壓了下去。
寧咎已經進來了,溫憐轉身剛要拉上窗簾,就聽見了樓下吵鬨。接著就有人上來敲門。
“小姐,先生喝醉了。”
傭人低頭小聲道。
溫憐有些無奈:“喝醉了的話煮碗醒酒湯吧。”
她以為說完後傭人就會離開,誰知道等了很久,才見他猶豫道;“小姐,湯已經煮好了,隻是先生不讓人靠近。”
他說完後房間裡就沉默了下來。
傭人心底有些忐忑,其實他也說不準小姐會不會出來,隻是想到樓下寧先生冷臉的樣子實在害怕,所以才上來問一問。
那會兒在窗外看見寧咎腳步有些不穩,溫憐知道傭人並沒有撒謊。
可是讓她這個時候過去……溫憐內心天人交戰。
自從那天之後他們就再也沒有說過話了,可是那畢竟是她曾經陪伴過很久的宿主,無論如何都不能放下他不管。
她心中頓了頓,在外麵低頭等著的時候還是道:“我知道了。”
“那您?”門外人問。
溫憐語氣平靜:“麻煩把醒酒湯放在桌上吧。”
傭人看了眼樓下,臉上終於鬆了口氣。
樓下:寧咎揮退了所有人,一個人坐在客廳裡。
他身上酒味很重,就連眉宇間也罕見的染了幾分疲憊的神色,聽見樓上的動靜抬起頭來,就看見溫憐打開門正皺眉看著他。
看起來情緒不太還好,溫憐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下樓後才將醒酒湯遞給他:“你怎麼喝成這樣。”
她語氣裡沒有什麼責怪的意思,隻是一片擔憂。寧咎目光頓了頓,其中冷意漸漸散去,在溫憐的注視下拿過熱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