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暄沒有撒謊,此時他腦海裡耳朵裡都是有人在喊他名字,淒厲怨毒,勾著他往深淵裡跳,催人自投羅網。
他幾乎要撐不住,臨近意識渙散之前,曲長意才突然回過頭來,伸手抱住了即將倒下的人。
遊暄早已經睜不開眼,終於放鬆下來,死死抓住曲長意胡言亂語:“我們走吧,師父,好疼,我不想在這裡……”
曲長意低頭看他,身上的戾氣漸漸散去,隻扭頭看了一眼神石,最後竟然真的放棄了似的,一言不發地將人抱走了。
頃刻間便沒了蹤跡,隻留下不淨山下的眾人麵麵相覷。
了不得!
修界又出了件大事,原來長意仙尊與他那小徒弟的關係並不一般!
狐狸沒想到自己又被狠狠甩下,氣的原地跳腳,吐著舌頭跟著追。
而抱著小徒弟離開的曲長意此時心情微妙。
身為魔尊,這次他本打算救出魔族,卻不想會被人攔住。
他開始隻覺得熟悉,憑著直覺將人抱走了,卻是直到這時才突然想起來麵前的是誰。
遊暄醒來得很快,因為他是被人摸著腦袋醒的。
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家師尊的臉,實在不足為奇了,他愣了一瞬想要開口,才又品出嘴巴裡的血腥氣來。
喉嚨疼得厲害,竟講不出話。
五臟六腑都疼,他這下不僅被封了靈脈,又去那邪地一回受了重傷,現在連句話都講不出來。
那陰煞氣侵染了他身體,看來不休養個幾天是好不起來,遊暄著急地想起身,卻被曲長意按住。
然後又被捏捏耳朵摸頭。
曲長意似乎在找什麼,遊暄奇怪地歪頭,才發現兩人正在早已廢棄荒蕪的魔宮裡。
這是百年之前魔族的宮殿,此時早已經殘破不堪,隻剩荒草與蟲蛇。
此時他正被放置在損毀的王座上,曲長意眼中急切,揉過他的頭還不罷休,突然圈住他抱起來,伸手往後腰探去。
遊暄被嚇得什麼痛都忘掉了,忙抓住曲長意的手,驚悚地看他,幾次張口想要說話,最後急得又咳出血來。
曲長意皺起眉頭,翻身毫不費力地一抬手,就把他整個人都抱在腿上,自己坐在王座上,將手指貼為遊暄眉心,慢慢輸入靈力治愈。
遊暄瞬間安靜了下來,溫柔熟悉的氣息流過靈脈,讓他被迫乖順起來,任由著曲長意撫摸背脊。
直到許久之後他緩過神,才發現自己竟然窩在師尊的懷裡,被小孩子一樣的抱著順氣。
遊暄的臉瞬間漲紅。
他怎麼也想不到師尊會抱自己,還是用這種親密無間的姿態,掙紮著要跳下去,卻被牢牢圈住。
曲長意不滿意地看他,伸手揉揉他的腦袋哄:“暄暄彆鬨,要聽話,你受了傷。”
遊暄隻覺得悚然。
他自小到大都很獨立,打從爹娘去世,就沒被這麼親密地貼近過,即便是與前些天的師尊,也從沒有這樣親密的舉止。
況且是近乎詭異的哄勸。
這狀態顯然不對,大概那狐狸說的,師尊是將他自己當做了魔族。
可即便是魔尊,也不該是這個語氣說話?
遊暄心中疑惑,不敢擅自忤逆,隻能按下心中忐忑,忍著刺痛費力地開口詢問:“師尊,你記得我了?”
終於勉強能夠開口,曲長意卻按了按他的後頸道:“當然記得,你剛剛化形,不要隨意說話,會傷了嗓子。”
化形?
遊暄不明白現在自己在師尊眼中是個什麼形象,難道這次是個精怪?
結果接著就聽曲長意問:“暄暄,你的耳朵怎麼不見了?”
耳朵……
遊暄沉默,曲長意倒是沒計較,伸手去摸摸他的尾巴骨道:“尾巴也不見了。”
還有尾巴,到底是個什麼妖怪?
莫非是那隻狐狸?
想到狐狸的話,遊暄覺得八九不離十,曲長意又將他抱緊些,似乎很喜歡和他貼近。
遊暄隻覺得師尊連呼吸都要打在他臉上,心臟砰砰砰跳個不停,連忙順著他的話推拒說:“我……我既然已經化形了,師尊以後還是彆再抱我。”
卻想不到曲長意不僅沒有放手,反而笑起來,道:“為什麼不能抱?暄暄是我的小狗狗,不抱緊又走丟了怎麼辦?”
遊暄倒吸一口冷氣。
“師尊,你說我是什麼?”
曲長意側頭蹭他柔軟的發絲:“暄暄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小狗。”
說罷還嫌不夠,湊近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遊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