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侯府(1 / 2)

福錦酒樓裡,薑韞左等右等不見薑韜回來,索性打包好鱸魚膾,帶回府去。

她拎著酒樓送的食盒,上了馬車。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她的思緒也跟著翻湧了一路。

日暮時分回了崇仁坊,剛下馬車,便見慣常跟在薑韜身邊的小廝青龍匆匆上前來,神色有些緊張:“四娘,七郎……七郎他……”

薑韞心口一緊,厲聲連連發問:“他怎麼了?人呢?你不是跟著他的嗎?怎麼隻你一人回來了?”

她冷臉喝問之時,通身的凜冽之氣,非久居高位、等閒定人生死之人不能有。

青龍還未見過素來待人溫和的薑四娘這般模樣,一時間有些被嚇懵了,磕磕巴巴答話:“七郎,七郎和永平侯……打……打了一架,受了點傷,輕傷!”

薑韞頓時蹙了眉。

薑韜怎麼和沈煜碰上了?好端端地又打什麼架?他那點身手跟沈煜打架,不想活了?

她當即把食盒遞給身邊的秋竹,一麵疾步往府裡去,一麵問:“請郎中過府了嗎?”

青龍卻三步並兩步地跟上來,攔住了她:“……四娘,七郎不在府裡。”

她臉色一沉:“那他人呢?”

“在……在永平侯府呢。”

……

永平侯府坐落於興寧坊,離薑府所在的崇仁坊並不遠。

薑家的馬車到侯府門口時,薑韜已抹好了祛瘀膏,收拾了一番打算告辭。

正是用膳的時辰,李氏熱情地挽留他一道用膳。他忙不迭推辭,李氏又塞了些糕餅點心給他,讓一旁坐著悶聲喝茶的沈煜親自送他回府。

沈煜應下,起身引薑韜出府。

薑韜跟在他後麵,心下忐忑,覷著他的背影一路沒說話。

適才他出了酒樓,在東市走走停停,忽地瞥見人群之中的永平侯,鬼使神差地就跟了上去。他以為他藏得挺好,未曾想早就被沈煜發現了,剛出東市,便在裡巷裡被沈煜擒住。沈煜認出是他之後,便卸了力道,他卻一時間氣性上來了,還手反擊。二人來了勁兒,便動了手,結果自然是他慘敗,還不知這其中沈煜讓了他幾分。

而後他灰溜溜打算告辭,沈煜卻一麵拂了拂身上的

灰,一麵淡淡道:“跟某一道回府裡收拾一下吧。”

薑韜低頭瞧了瞧自個兒灰頭土臉的樣兒,頓時聽懂了言外之意。這個樣子回薑府,家裡還不得以為他被永平侯欺負慘了?

他遲疑了一會兒,就跟著去了永平侯府。

那一路上也是這樣兩相沉默,直到侯府近在眼前了,他終於忍不住出聲道:“將軍。”

沈煜側過頭:“何事?”回京封侯百官之後,京中人大多稱呼他為“侯爺”,倒隻有薑韜一人一直以“將軍”相稱。

“某不懂朝堂上的那些事兒,某隻想問一句,”薑韜說著,見他望過來,有些局促,“將軍若是娶了我阿姊,會對她好嗎?”

沈煜未料他如此發問,頓了一下,輕聲道:“自然。”

語氣篤定非常。

再之後薑韜便跟著他進了侯府,換了身乾淨衣裳,抹了軍中特製的化瘀藥。一番折騰下來,時辰不早,他念及阿姊,便提出告辭。

這永平侯府是聖人欽賜的宅子,原先是前朝一位王爺的府邸,比薑家幾代人同住的宅子還要寬闊一些。

薑韜走著走著,不料身前之人忽然腳步一頓,回來看過來。

他一愣,這才發現已經走到影壁處了。他正猶豫著要不要說些什麼再告辭時,沈煜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往外看。

他順著望過去,隻見侯府門口,赫然是薑府的馬車。

薑韜忙不迭拱手告辭,再度對沈煜道了聲謝,快步往馬車走去。

沈煜目送他離開,見他上了馬車,正欲轉身回府之時,忽然望向簾子被掀起的車窗。

恰對上車內一雙冷若冰霜的盈盈杏眼。

薑韞見他望過來,也不避開,依舊一錯不錯地盯著他。

那眼神又冷又狠,警告之意昭然若揭。

沈煜麵如止水,立在原地未動,看她放下簾子,馬車啟程,風再度輕輕吹起車簾,露出她半張儘態極妍的麵孔,一閃而過。

府門也隨之關上了,他轉身回內院,一麵閒庭信步,一麵問身側的管家:“婚期定在什麼時候了?”

“薑家的意思是等開年之後,籌備婚禮的時間也富餘一些。”

“太遲,儘量趕在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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