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侯府(2 / 2)

……

回薑府的路上,薑韞冷著臉,一路沒說話。

薑韜

垂眼摩挲著衣擺的刺繡,心裡很是不好受。

到了薑府,見薑韞丟下他,自顧自往自己院子裡去了,忙不迭“哎喲”一聲痛呼,捂住了膝蓋。

薑韞心下一緊,當即回過頭問:“傷著哪了?”

“膝蓋!都腫了!”薑韜彎著身捂著痛處,討饒,“阿姊,你看某都這麼慘了,就原諒某吧!”

她瞪他一眼:“活該!”旋即轉身就走。

薑韜趕忙跟上去,在她後麵喊:“阿姊你慢點!真的疼!”

二人一前一後進屋,秋竹手腳麻利地給他們倒茶。

薑韞一口喝乾一杯茶,上上下下打量了薑韜一番,蹙眉問:“你這穿的誰的衣裳?”

適才隻顧他的傷了,眼下才發現他換了身玄色圓領袍,下擺和袖子都長了,袖口被他卷了起來。

“……原先那身弄臟了,這身是沈將軍的。”薑韜不自在地扯了一下衣裳的下擺,“趕明兒等衣裳洗乾淨了就送回侯府。”

薑韞看著他披著沈煜的皮就來氣:“你去招惹沈煜作甚?”

“某……某在東市看到沈將軍,就跟上去了,結果被他發現了,”薑韜支支吾吾的,“然後……就和沈將軍切磋了一下。”

“你看到就看到了,往他跟前湊個什麼勁兒?”薑韞頭疼起來。

“阿姊你那麼不願嫁他,定是他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壞事。萬一某跟上去,發現了他在外麵養的小妾什麼的……”

他越說越離譜,薑韞聽不下去叫了停:“你怎麼不去編話本子?”

“說不定呢!那麼大的永平侯府,竟然除了他母親以外,再無旁的女人了,連府裡的丫鬟都沒幾個,這正常嗎?”薑韜越說聲音越低,“不過他母親沈夫人李氏倒是挺和藹,不像是惡婆婆……”

薑韞冷笑一聲:“你倒是替我把永平侯府的虛實都打探了一遍。”

沈煜不近女色這一點,她前世便見識過了。彼時他在戶部站穩腳跟後,便把前些年的舊賬掀了個底朝天。薑家旁支有個在工部任水部郎中的,貪了不少修繕河堤的款項,風聲一出,他慌裡慌張去賄賂沈煜,獻上錢財和一名揚州瘦馬,用美色設計陷害於他,拉他下水。未料沈煜竟坐懷不亂,非但不曾中計,還人贓並獲當即將

他扭送去了大理寺。

薑韞前世和他鬥了那麼些年,早已把他的秉性摸得一清二楚。他不貪財也不貪色,若說此人有何短處,大抵隻有一個——他太傲了,做事不留餘地。

薑韜將李氏送的糕點拿出來,遞給她:“阿姊,這是沈夫人讓某給你帶的,說是她親手做的。”

薑韞板著臉不接,一旁的秋竹忍不住插話道:“四娘在酒樓等七郎等了好久,等不到人又把七郎你愛吃的鱸魚膾打包帶回來,到現在都沒用膳,七郎你倒好,跑到彆家府裡去吃了。”

“誰說的?某沒在侯府用膳,餓著呢,”他四下張望,“阿姊帶回來的鱸魚膾呢?”

“倒了。”薑韞淡聲道。

“啊?”他話音剛落,侍女們端著熱氣騰騰的菜肴進屋,擺了一桌。

薑韞抬眼見他一臉喜不自勝,冷聲道:“沒有你的魚。”

“不妨事!”薑韜嬉皮笑臉,“有阿姊在,吃什麼都香!”

“油嘴滑舌。”

二人一道上桌用飯,氣氛緩和了不少。

薑韜吃著吃著,忽然擱下筷子,低低道:“阿姊,今日是某太衝動了,某不該擅自去找沈將軍,更不該在酒樓衝阿姊發火。某心知阿姊皆是為某好,還傷了阿姊的心,是某之過。”

薑韞抬頭瞧他,沉默了一會兒,輕聲道:“以後你有何意見就直言便是,阿姊不會再強逼你做你不願之事了。至於衛國公世子韓靖安,我希望你和他不要走得太近,這是我作為長姊給予你的勸告,如何做由你自個兒決定。你如今也長大了,阿姊也要出嫁了,想管也管不了你了。往後之事,你皆要學會自己做主。”

這話聽得薑韜不由難過起來,半晌不知該說什麼好。

“阿姊,能問問你為何不喜韓世子嗎?”

薑韞深深看著他:“他是新貴,你是世家,陣營不同,如何為友?”

不止如此,他還是沈煜的馬前卒,沈煜要他在沙洲按兵不動,他就絕不出一兵一卒。

薑韜似懂非懂,低聲道:“某知曉了。”他言罷又覺得不太對,“可是阿姊和沈將軍陣營也不同啊?”

薑韞白他一眼:“所以我和沈煜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可是,沈將軍他答應某,說會對阿姊好的。”薑韜又道。

薑韞聞言,怔了一下,爾後淡淡道:“哄你的你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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