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桂榜(2 / 2)

“倒是沒有,”薑韜頓了一下,笑道,“隻是阿姊希望某能好好讀書,許是拉著某去熏陶一下讀書人的文雅之氣。”

韓靖安捧腹大笑:“那等你熏陶歸來,再來這兒痛痛快快跑上兩圈馬!”

兩人告彆之後,韓靖安提著兔子去酒樓,席間偶然和永平侯提起此事。

“某聽薑七郎言語之間,那位薑四娘可是個厲害的性子,薑七郎長這麼大,上天入地誰也不怕,就怕他阿姊。”韓靖安一麵吃菜,一麵見縫插針地道,“煜哥,你要是受不了想和離,我三妹還等著呢。你是不知道,她得知你被聖人賜婚,在家中哭了一整日。”

沈煜蹙眉,正欲說些什麼,又被韓靖安打斷——

“打住!彆讓某幫你帶話,要說什麼自個兒去和她說。”他說著,話音一轉,“你倒也不必有負擔,誰想得到聖人突然賜婚呢?”

沈煜垂下眼,舉筷拈了塊肉送入口中,末了,忽然問:“你說薑家並無人參加科考?”

韓靖安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倒了杯茶,問:“怎麼?”

“明日跟我一道去看放榜。”沈煜淡淡道。

韓靖安一口茶差點噴了:“煜哥你又發什麼瘋?”

沈煜麵無表情地道:“聖人大力推行科舉,在全天下廣納有才學之人入仕,不分出身貴賤。為的是讓有能力的寒門子弟湧入朝堂,大展身手,將靠恩蔭混日子屍位素餐的世家子弟一個個排擠出去。明日桂榜放榜,同某一道去物色一些有才乾之人,也好儘早培養。”

“你何時也變得這麼官腔了?”韓靖安聽得頭痛欲裂,“再說你培養能人作甚?那不是聖人該操心的事兒嗎?”

沈煜一頓,抬眼

盯著韓靖安看了半晌。

“得得得,某去還不成嗎?”

……

翌日一早,薑韜不情不願地跟著薑韞出府,在提前訂好的茶樓雅座裡落座。

這茶樓底下正對著布告的石牆,天還未大亮,底下便有不少舉子焦灼等待放榜。

薑韞一麵喝茶,一麵饒有興致地自窗邊往下望。

薑韜睡眼惺忪,嘟囔道:“崔九又還未到,阿姊你瞧什麼呢?”

“誰說我是來看崔九的?我是來物色和離之後的上門夫婿。等明年春闈的時候,我都已經成親了,比不得如今自由身便利,若是錯過秋闈放榜,就得再等三年了!”薑韞細細思忖了一下,“桂榜的話,舉子都是京畿人,也好。”

薑韜一下子清醒了,不由咂舌:“合著這還沒嫁呢,就開始物色新的了。”

薑韞白他一眼:“萬事早做準備,事到臨頭之時方不會措手不及。”

底下人越聚越多,薑韞左看右看,眼花繚亂的,半晌也沒挑出個能入眼的。

卯時一到,禮部的人出來了,撥開人群,張貼了桂榜。

舉子們一擁而上,一時間人聲鼎沸。

片刻後便聞人群中爆發一聲:“解元,崔璟!”

薑韜在一旁百無聊賴,此刻聞聲望過來:“崔九還真行,他人呢?”

薑韞沒搭話,忽然在人群中瞧上一個麵容清秀、氣質溫潤的少年郎,卻見他擠上前去瞧了眼後,失了神一樣地往回走。

她輕“誒”了一聲。

這不是柳翰林嗎?

那個太元七年的探花。

薑韞算了算,他今年似乎才十六,還得再考兩回,才會金榜題名。

她想了想那柳翰林日後給點甜頭便貪得無厭的模樣,頓時又失了興趣。

也就是皮相好了點。

若論起皮相,還沒一個能比得過沈煜的。那殺千刀的閻王拋開通身的凜冽氣質,當真是劍眉星目,儀表堂堂。

白瞎了一副好相貌。

“回去吧。”薑韞意興闌珊。

薑韜怔了一下:“這就走了?”

她語氣懶散:“不挑了。”

薑韜無言以對。總覺得她跟皇帝選秀女,太後選麵首似的。

二人出茶樓時,恰碰上進來的韓靖安。

“世子怎麼在這兒?”薑韜過去打了個招呼。

韓靖安有

苦說不出。他一早過來,誰想到被沈煜放了鴿子,派人傳話來說是官衙有急事,便不來了。

他撇了撇嘴,無奈道:“同七郎一樣,來沾一沾文雅之氣。”

薑韜笑了:“世子家裡也想讓世子多讀些書?”

韓靖安擺手,懶得細說,往茶樓裡頭望了幾眼,問:“和某一道再喝一杯茶?”

薑韜回頭看了眼一旁等著他的薑韞,回絕了:“家中還有事,下回吧。”

韓靖安點點頭:“也好。”

薑韞在茶樓外候著,見他二人相談甚歡,不由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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