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年節(2 / 2)

一晃便是大年三十。

晌午在侯府一道吃了年飯,下午便一直待在西院閒談,到暮色四合的時候,薑韞和沈煜一道起身告退,出府進宮去赴宮宴。

薑韞一路上興致並不高。前世這宮宴由她一手操辦,也就是在這宮宴上淑妃誤食了糕點險些小產,加之夜裡傳來突厥擾邊的軍報,這年的除夕過得很是死氣沉沉。

然而不想去也得去,皇帝宴請勳貴君臣同樂,少了誰也不能少了沈煜,她自然隻能跟著。

進宮之後由內侍引著去麟德殿,殿內已然熱鬨起來了,入座時便碰上不少熟人。薑韞麵上笑得恰到好處,與人寒暄。而沈煜慣是獨來獨往的性子,回京之後入朝堂又是大殺四方,朝臣們也不敢上前來與他攀談,反倒比她輕鬆許多,自顧自坐那兒剝柑橘。

她笑得有些僵了,坐下來抿口茶喝,剛放下茶杯,便見沈煜伸了一隻手過來。平攤的手掌心裡躺著一隻剝得乾乾淨淨的橘子,連橘絡也給挑乾淨了。

薑韞柳眉輕挑,伸手接過來,想了想又掰了一半遞給他。

沈煜便接下,將之送入口中,望著她的眸光深了些:“還挺甜。”

這柑橘個頭不大,但她還是一小瓣一小瓣地掰開吃,剛咬了一口,酸澀的汁水在口中四溢,頓時讓她蹙了眉。

“甜嗎?”薑韞咽下去了,才轉頭問他,懷疑自己味覺出了問題。

沈煜半晌沒作聲。其實他壓根兒就沒嘗出來是何滋味。

“酸的話就彆吃了,”他伸手從她手裡拿過剩下的橘子,將之擱到一邊去,“給你剝幾個葡萄?”

“侯爺顧自個兒便好,妾不餓。”

她話音剛落,便見衛國公府的人也到了。那韓靖安甫一進殿,便四處張望,環顧一周才瞧見沈煜。他身後的韓三娘也望了過來,又慌亂地錯開了視線。

韓靖安讓她跟著衛國公夫人一起往英國公夫人那邊去了,自己則三兩步湊到這邊來:“煜哥!你在這兒乾坐著作甚?某瞧他們在側殿玩投壺呢,咱們一道去玩玩吧,煞煞那些世家子弟的威風!”

還未等沈煜出聲,薑韞倏地想起來了。

她前世就是在這個時候,頭一回見到沈煜。

彼時他在側殿投壺,於一眾世家子中鶴立雞群,十發十中,引得眾人喝彩連連。

韓靖安先頭在世家紈絝跟前受了氣,那時便在一旁與有榮焉地笑:“煜哥當初在雍和,就是因為一手好箭術被聖人收入麾下,他七歲就能拉弓。這箭在戰場上可不是這麼玩的,你們在京城裡也就玩玩這種小把戲。”

卻有一個不知輕重的世家子忽然問了句:“雍和是哪?地圖上怎麼沒瞧見過?”

“……窮鄉僻壤吧,聽都沒聽過。”這句壓得很低,卻還是能叫人聽見。

氣氛便詭異地僵住了。

恰在那時,她跟在皇帝身側進了偏殿。皇帝當下皺了眉,臉色不大好看。

於是她輕聲開口道:“臣妾倒是很想去雍和瞧一瞧,幼時便在家父的遊記裡讀到,雍和的日出很是壯美,令人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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