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窈窕(2 / 2)

不過若真那麼做了,沈煜指不定?又要生氣?,跟她鬨脾氣。咬牙切齒地說她心狠絕情,非要跟他撇清乾係。

朝夕相處那麼些日子,也算摸清楚他的脾性了。

彼時也真沒料到,給他納個妾,會惹他動那麼大的氣?。氣?什麼?氣?她心裡沒他,寬容大度一點都不吃醋。

他倒是愛吃醋得很。崔九何其無辜,平白無故被他打了一拳。

“娘子在想什麼?”錦瑟見素白的宣紙上墨跡暈染開來,發現薑韞走神了,忘了提筆。

薑韞微驚。

她頓了一下,提起筆擱在筆架上,抿了抿唇,道:“還不是在想錦娘被退婚之事。”

錦瑟抬眼盯了她一會兒。

薑韞垂下眼,把廢掉的宣紙揭起來擱在一邊,又取來一張新紙用鎮紙鋪好。

“侯爺央您給他寫信,您真不打算寫嗎?”錦瑟輕聲問。

薑韞斬釘截鐵,像是在對自己說:“不寫。”

錦瑟沉默下來,安靜地為她磨墨。

薑韞練字練得很不順手,寫了好幾張紙仍覺不滿意,一會兒覺得紙晦澀,一會兒覺得筆不流暢。

她吩咐人去問謝如錦在做什麼。好像聽她說過,她娘名下有家文墨鋪子。

不一會兒謝如錦便穿著那身十二幅的紅石榴裙,戴著那對紅寶石鑲金耳墜,腳步輕快地過來了。

薑韞見她不曾因退婚一事鬱結,心裡也鬆快不少。

二人和謝老夫人、劉氏打

了聲招呼,便一齊出府做馬車去文墨鋪子。

路途並不遠,沒多久便到了。

薑韞一手提著裙裾,一手搭著錦瑟的手下馬車。

恰她踩在腳踏上時,忽聞一陣馬蹄聲疾至,又快又猛,聽得她心裡一突。

微微失神之下,她腳下沒踩穩,險些摔了,好在叫錦瑟眼疾手快地給扶住了。

人是穩穩落了地,未料不慎叫發髻上的一隻簪子滑落了下去。

她沒來得及顧,微蹙著眉,側頭往道中瞧過去,便見一匹紅鬃馬仰頭嘶鳴一聲,被勒停在鋪麵門前。

馬上之人一身絳紫色圓領袍,錦衣玉冠,有幾分風流倜儻的意思,卻太過刻意,瞧著不太舒服。

宋臻坐於馬上,正欲翻身下馬,愣是被她扭頭望過來的這一眼給定?住了。

他呼吸一滯。

世間原是有這樣的女郎。

隻消被她漫不經心地睨一眼,便能引兒郎心甘情願拜服於她裙下。

並非嬌媚惑人的容顏,卻叫人頃刻間失神心折。

舉手投足優雅又貴氣。

且整個人透著一股子冷淡。

那眉眼微帶尖角,斜斜乜過來之時,眼風如刀。

好像在說:識相的滾遠些,你高攀不起。

讓人……想征服。

宋臻心想:這是哪家的貴女?從未在關東見過或是聽聞有這樣的絕色。京城裡的貴女難不成都是這樣的?怪不得母親非要讓他退婚,待去京城再議婚事。

薑韞隻淡淡睨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她垂下眼睫,讓身邊的錦瑟去撿那掉落在地的簪子。

錦瑟剛一彎身,那簪子忽被人拾了去。

薑韞掀起眼皮子。

宋臻三兩步衝過來本隻是想為美人拾簪遞給她,卻未料那簪子落地給摔壞了,將之撿起來時便瞧見其上珠翠的裂痕。

他心下微動,旋即帶著歉意道:“此簪因某而?裂,乃某之過。不如某賠娘子一支新簪如何?”

薑韞垂眼瞧著那簪子,默了片刻。

恰好是那日馬車中她藏於袖中刺殺沈煜的那支簪子。

裂痕將簪上的珠翠分割成兩半,有些刺眼,像橫亙在她和沈煜之間的鴻溝。

縫不上,粘不合,抹不掉,硬是擺在那兒。

她心裡有些堵,抬起頭望向說話之人的目光便不自覺帶了刺

還未等她開口,身後從馬車出來的謝如錦瞪大了眼,喝了一聲——

“宋臻?!”

薑韞立時擰了眉。

謝如錦先是覺得尷尬,視線在幾人身上遊移了一下,便發現眼下這氣?氛很是怪異。

“表姐,你沒事吧?”謝如錦有些遲疑地問。

薑韞輕聲道:“無事。”

她說著,望著宋臻的目光越發冷了。

宋臻好似絲毫不察,隻覺美人兒的聲音也悅耳動聽得很,清脆又婉轉。

薑韞示意錦瑟從他手裡接過那支簪子。

臨了,她嘴角勾起一抹略帶譏諷的笑,淡聲道:“京城水深,郎君可莫要再像今日這般莽撞。”

言罷,她拉著謝如錦繞開他,轉頭離去。

宋臻好些話卡在喉嚨裡,還未反應過來,人已經走遠了。

直至進了文墨鋪子,薑韞偏頭瞧見謝如錦的臉色有些白,遂捏了捏她纖細的手腕子,低聲道:“到了京城,自有人收拾他。”

謝如錦側目,咬了下唇。

薑韞轉頭去挑紙筆了,一麵挑著,一麵漫不經心地分神想:便就在這關東找些人,收拾收拾那宋臻,也並無不可。

除去傷害謝如錦和適才的莽撞失禮,他投諸於她身上的目光也讓人不適至極。

……

這廂宋臻晚間回到宋府,馬不停蹄地去和宋母商量。

“母親,你可知謝如錦還有個表姐?”

他記得清楚,謝如錦的確是喚那美人兒為表姐。

宋母倚在榻上,背靠著團花枕,聞言皺了下眉:“不是要你再不管那謝家人嗎?謝如錦纏著你了?”

宋臻道:“不曾。並非謝家人,兒子今日當街碰上了謝如錦的表姐……”

宋母眉頭皺得更緊:“劉家的更彆搭理,商賈之家能養出什麼大家閨秀。”

宋臻張口想爭論幾句,最後又閉了嘴。

宋母睨他幾眼,心下了然,坐起身來問:“瞧上了?”

“……母親您有所不知,謝如錦那位表姐,當真很不一樣。”宋臻想了半晌,哪不一樣也說不上來。

“得了吧,比你院裡的春蕪還嬌豔?”宋母對他這模樣早已見怪不怪。

宋臻回想了一下白日所見,道:“真不能相提並論。”

“你把握著分寸便好。”宋母言罷,接過侍

女遞來的茶水,呷了口熱茶。

宋臻心裡發癢,思來想去又覺得不太對勁。

於是他覷著宋母的臉色,試探著問了一下:“如若兒子想讓她做正妻呢?”

那樣的女人,讓她屈居妾室,甚至是一種褻瀆。

宋母聞言,眼刀子立馬丟了過去:“剛還叫你把握分寸。士農工商,商者最末,且士人之間也是有如雲泥。謝家早年風光,如今也沒落了。要不是式微了,那謝家二爺也不會娶一個商賈之女做續弦。要不是做續弦,那劉氏也決計嫁不進?去謝家。如今你阿爺不日便要調往京城,你出息一點成不成?謝如錦我都沒鬆口,硬是去謝家把婚事給退了,你還想娶劉家的女兒為正妻?我看你真是昏了頭。”

宋臻啞口無言,半晌才沉聲道:“兒子曉得了。”

須臾後,宋臻出了宋母的院子,招手讓侍從湊到耳邊來吩咐了幾句。

消息很快便傳回來了。

前些日子謝府上的確來了位表小姐,如今仍在謝府小住,整日裡同?謝三娘謝如錦在一塊同?進?同?出。

具體姓甚名誰沒打聽出來。

隻知道小字叫嬌嬌。

宋臻摸了摸下巴。

他沉思了片刻,便有了主意。

作者有話要說:沈煜:拳頭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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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考試太多了,更新不穩定,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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