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四十四秒」(1 / 2)

在逃戀愛腦 文篤 10574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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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海綿寶寶和章魚哥為什麼做不成朋友?

A:我覺得是因為章魚哥有個見不得人的驚天大秘密,隻有海綿寶寶不知道——池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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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不會打架吧?”

班長剛把車門拉開,又突然頓住。很不放心地回頭,狐疑地看向站在街頭的兩個人。

崔棲燼透過章魚哥半臉麵具看她,語氣平和,“你想多了。”

頓了半秒,又扯扯嘴角,“她?我和她打架?不可能。”

看樣子是比兩個小時之前清醒了些,班長勉強放下心。又悠悠看向一旁的池不渝。

池不渝倚靠在電線杆旁邊,似乎是有些站不穩,卻又覺得下雪很新奇到處張望,於是整個人搖搖晃晃的。

“那你呢?”班長問。

“啊?”池不渝茫然抬頭,眼睫毛被打濕,濃密地蓋在酒後微微發紅的眼瞼。

她指了指自己,“我?”

糊裡糊塗地望一眼崔棲燼,思考了半晌,也把自己手中的海綿寶寶麵具舉起來,

“你知道《海綿寶寶》有多少集嗎?”

學的是海綿寶寶的語氣,聲音癟癟的。還沒等人回答,自己又歪歪扭扭地比出兩根手指。

然後躲在麵具後麵笑,下巴埋在厚軟紅色圍巾上,胡亂戳了戳,什麼也沒講了。

答非所問。班長歎了口氣。

此時已經是淩晨,雪已經快停了,街頭燈光偏黃,路邊堆了一層薄雪。成都似乎永遠都沒有大雪紛飛,隻有洋洋灑灑的小塊雪花。

像有個人鼓起腮幫子拚了命地在空中吹著,吹一下,就飄起一點雪花,慢慢悠悠地落到兩人肩上。

班長歎一口氣。

看池不渝說完這些,又低下頭踩一腳薄雪,覺得好玩又踩一腳,接一片雪花觀察一會,又鼓起腮幫子使勁吹一口零散雪花。

看來池不渝是真的醉到頂了。

於是她又看崔棲燼,人始終維持著筆直站立的姿勢,對池不渝的各種小動作始終維持著處變不驚。

甚至還在池不渝試圖把雪吹到她脖子裡時,一直保持冷靜,掌心抵著池不渝的額頭把人緩緩推開。

沒有一直笑,沒有有求必應。非常ok,那池不渝呢?班長又操心地去看池不渝。

看到池不渝被推開後十分不滿意地撇一下嘴,結果又不小心踩到雪要滑倒。

崔棲燼下意識伸手去扶,一下沒扶到。

摸了空。

兵荒馬亂間,事故發生。池不渝倒是晃著晃著站穩了。崔棲燼反而因為在空氣中摸空幾次,很無辜地被冷空氣嗆到,彎著腰連咳了幾聲。

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許多。

池不渝自己都還站不穩呢,又滑著步子歪歪扭扭地去拍崔棲燼的後背,用自己毛絨絨的手套給人順氣。

拍了幾下自己迷糊了,臉挨到崔棲燼背上就自動犯困,眼睛都睜不開了還給人拍背,下巴軟趴趴地搭著崔棲燼彎起來的臂彎上,差點又這麼順著滑落摔到雪地裡去。

兩個人就這麼歪七扭八地站在白茫茫的雪地裡,跟兩團黑色棕色毛線團纏在一起似的,要說看起來特奇怪吧,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莫名融洽。估計要摔也都能摔一塊,揚起一大片雪塵。

最後這一場鬨劇,終結於直起腰的崔棲燼,總算眼疾手快地扶住池不渝。

“哎喲喂,沒事吧?”目睹這一切的班長匆匆把車門關上,想伸手過來幫忙。

踏過來的時候事故已經結束——

崔棲燼牢牢拎起池不渝背後兜帽,池不渝也牢牢抓住崔棲燼的袖口。

似乎兩人結構已經十分穩當,完全不需要第三個人的加入。

於是班長隻能乾巴巴收回自己的手,憂心忡忡地望著兩人。

“沒……咳……沒事。”

崔棲燼停下咳嗽,搖頭。低眼瞥一下池不渝的毛線腦袋,扯緊護耳帽那兩根線,把帽子連人一塊拉在手裡。

池不渝被帽子裹住的臉紅撲撲的,看起來也不太願意一個人待著,整個人粘崔棲燼身上,試圖往她肚子上鑽。

崔棲燼隻能勉強讓人挽著自己手臂,站穩。又看向班長,“我沒事,你快回去吧,車裡不是還有人等著你送嗎?”

看上去還算正常,班長鬆了口氣,“池不渝醉得厲害一點,想著送到這裡來反正也離你近。你確定真不用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崔棲燼搖頭。她不喜歡有人踏足她的私人世界。

班長點點頭,想著高中畢業那次差點打架,總的來說也是一個意外。現在是2024,兩個人好歹也已經是二十六歲的年紀,應該不至於。

“那你們答應我千萬彆像畢業那次那樣差點打架哈?”

“能做到嗎?”

班長走下台階,打開車門,再一次強調。

出租車司機大概聽到這一步三回頭的架勢,憋了好久笑出聲,一邊笑一邊催,

“上車嘛,好大的人咯,莫老是以為彆個要打架好嘛。”

崔棲燼點頭,“他說得對。”

池不渝慢半拍,也跟著點頭,“她說得對。”

班長讓出租車等自己這麼好一會,也不太好意思,便沒再多說。

隻不過上車之後又多看了兩人一眼。車窗外,兩人站在街邊——

一個穿大棉襖,拿章魚哥麵具,一個穿絨絨牛角扣大衣,拿海綿寶寶麵具,在風雪中互相依偎,緩緩目送她離開。看來這麼多年,這兩人也終於長大了。

一切都很風平浪靜。

今夜注定不會發生“驚喜”。班長看著縮成兩個小點的人,滿意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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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黃澄澄的出租車離開。

崔棲燼放下麵具,盯了這上麵的章魚哥好一會,嘴角提起微笑,

“《海綿寶寶》一共有二百四十一集。”

“你好聰明哇。”池不渝的聲音很小,還有點悶。

“你在諷刺我嗎?”

“沒有啊,我是真的不記得了。”

“你不是說你很喜歡看《海綿寶寶》?”

“對啊,但我還是……不記得。”

“那你記性蠻差。”

池不渝不講話。崔棲燼眼梢跳了跳。

“不過二百四十一集你為什麼要笑?”池不渝又冷不丁冒出一個問題。

“我沒有笑。”

“二百四十一集你為什麼要笑。”池不渝簡直是個壞掉的複讀機。

“這不算。”

“那你現在再笑一個。”

“不笑。”到底是誰說她喝醉了會有求必應的,這分明是謠言。

“笑一個嘛,笑一個我就給你變個魔術。”

你變的魔術肯定西撇,有什麼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