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紅色胎記」(1 / 2)

在逃戀愛腦 文篤 8164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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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誰先親的?

A:當然是崔棲燼先親的。為什麼要突然喊大名?當然是為了表示我對待這件事是非常嚴肅且認真的——池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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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棲燼始終堅信,酒後亂//性這種事情的存在可能性為零。

但她也確實無法解釋當下的狀況。

晦澀光束漏泄到眼皮的那一秒,她因為畏光而受不了刺激而被驚醒。抬抬眼睫,發現有一層軟軟布料蓋在臉上。

惹得鼻梢發癢。

抬手捂住自己快要裂開的額頭,觸到柔軟布料,一瞬間噩夢畫麵包抄過來,像直接澆蓋在視網膜上讓她回避不得——

“魔術變完了可以親親嗎?”

她臉色微變,猛地將臉上布料掀開。

光線比剛剛亮了幾個度,陡然間世界混沌,黑白籠統。她眯起眼,看到繁亂擁擠的空間,不由得皺起眉心。

靠牆一個衣櫃,裡麵是堆疊成層的各色布料。拉得嚴實的漿果紅窗簾,旁邊放置一台奶白色縫紉機,一個偌大咖色工作台,上麵放置著還沒拆封的熨燙機。

牆角佇立著兩個沒有頭、脖子以下的白色塑膠女模。

無頭女模上淩亂地掛著亂七八糟的冬天衣物。有幾件能看得出來是她的,還有幾件是……

她低頭,看到自己手心裡捏著的衣物小小一團。

這是什麼?怎麼蓋在她臉上?

她皺一下眉,用食指撚一個角,在重力下展開,是一件白色吊帶,纖細潦草。

顯然不是她的所有物。

被酒精變鈍的大腦勉強得出這個結論,卻無法麵對當前波瀾狀況給出下一步指示。

不出所料的,酒精已經侵入她的呼吸係統,喉部有明顯不適,

記憶模糊,試圖回想便頭疼欲裂。

肌肉酸痛,稍微轉個頭,後背便像是要被掰斷似的。

很顯而易見的宿醉反應。

再然後,她繼續低頭,看到一顆毛絨絨的棕發腦袋,擠在她頸下——

是池不渝。隻穿一件寬大T恤,雙臂環住她的腰,額頭抵著她的下巴,後腦勺枕著她的手臂,腿橫七豎八地搭著她的。

一頭微卷長發蹭得亂七八糟。

蓬軟地紮在她頸部和胸口,甚至到處都是,像快要紮到她每一寸皮膚裡去。

此時此刻她是真的覺得癢。

但是……

她不耐地闔起眼,實際上從睜開眼皮開始,她已經維持這個古怪姿勢超過十分鐘,卻還沒有抬手將池不渝快要戳到她耳朵裡的那捋頭發撇開。

一米二的單人床很窄。

可現在卻不太正常地擠了她們兩個人,以至於她不得不維持著這樣的姿態,哪怕此刻是一低頭就會親到池不渝額頭的距離。

因為隻要稍稍一動,她就有可能會碰醒池不渝。

然後和醒過來的池不渝大眼瞪小眼。

而她還沒準備好與池不渝對峙,甚至是以一種這樣親密無間的姿態。

於是在這十分鐘裡,她唯一可被稱之為“大動作”的,隻不過是將蓋在臉上的衣物掀開,和眨眨眼睛緩解酸痛感。

下巴枕在池不渝額頭上,手裡還捏著那件吊帶無處安放。

每隔五秒鐘眨一次眼。

像一個矜矜業業的鐘擺,沒有任何感情。她十分麻木地想,要是其他人遇到這種狀況會如何應對?

——和自己不對付的人如此難舍難分,腦海裡還殘留昨晚片段式的吻。

而池不渝不知為何睡眠這樣好,埋在她肩上一動不動。她知道池不渝運氣一向不錯,卻沒想到在這件事上也是。

竟然比她醒得晚,逃過先醒過來麵臨如此窘況的境地。

崔棲燼歎一口氣。

許是這口氣歎得有些重,空氣中傳來細微波動。

緊接著,抵在她下巴下的池不渝動了動腦袋,十分含糊地吐出了幾個字。

崔棲燼沒聽清,也不太敢聽清。隻覺得戳到耳邊的頭發惹得自己越發癢。

僵了幾秒鐘。

池不渝沒動靜了。

她鬆了一口氣,看來是還在說夢話。於是稍稍抬一抬手,想去理一下耳邊那捋不聽話的頭發。

結果她一抬手,池不渝也跟著滾了滾臉。

她被迫僵住手,在空中最費力最容易酸的一個位置懸停。

而池不渝似乎是自動找準一個最舒服的位置,尤其滿意地埋好臉。

這個醉鬼倒是睡得舒服,甚至還知道調整位置。

——崔棲燼想。

卻還是放慢動作。

試圖在不吵醒池不渝的前提條件下,將手再安安穩穩地放下來。

終於將耳邊那捋作怪發絲撇開時,她鬆一口氣,鼻尖已經冒出薄汗。

還沒放鬆多久,看到自己的黑發也有幾捋亂亂搭在池不渝耳後。

她微抿著唇。

看到對方T恤領口敞開的白皙皮膚,便微微眯起眼,去扯自己快要沾在池不渝蝴蝶骨上的發。女人骨骼纖細,肩在T恤裡微微縮著,像骨頭很輕很軟的某種魚類。

半眯的視野像朦朧恍惚的空鏡頭,手指伸出,快要探到那片背上的黑發。

下一秒卻又感覺到池不渝吐在她頸間的呼吸變輕,像綿爛遊動的親吻魚在吐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