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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溫硯在聽到鬨鈴後,賴了一會床才慢騰騰的起來,想著反正溫重華和文紓都還沒回來。
雖然有用按摩器放鬆肌肉,但今早他的雙腳一沾地,酸痛感便綿綿襲來。
他隻得拖著這雙快報廢的腿往餐廳走,心理上更像是拖著千層鎖。
有點害怕見到季知遠,怕男人對自己不冷不熱的。
但又想見他。
懷著這樣忐忑的心理,他跨進飯廳的門檻。
和昨天一樣,季知遠已經坐在餐桌上,好像又在替他剝著雞蛋。
當然,不排除可能是他自作多情。
揉著惺忪的眼,溫硯緩緩坐到位置上。
雖隻有他們二人用餐,雲嬸還是做了一桌的早餐,都是他還有季知遠愛吃的。
溫硯低著腦袋,有點不敢看他。
原本就冷清的圓桌上,氣氛愈加凝固,沉默的隻能聽見雞蛋殼脫落的細碎聲響。
幾秒後,季知遠率先打破僵局,將脫了大半殼的雞蛋遞給溫硯:“趁熱吃。”
這句話,像是拖在溫硯心上那把千層鎖的鑰匙,鑰匙找到了鎖眼,心口也忽地一下便豁然開朗。
他即刻伸手接過雞蛋,小心翼翼地抬眸掃了一眼季知遠:“謝謝季大哥。”
滑嫩嫩的雞蛋冒著熱氣,溫硯食欲很好的咬了一大口蛋白。
他將蛋白儘數消滅,隻留下一顆圓滾滾的蛋黃在碗裡。
從小他就不愛吃蛋黃。
不過,文紓不允許他挑食,所以總逼著他吃蛋黃。
漸漸的,他便不敢再表露自己在餐桌上的喜惡,不然一定會被文紓逼著吃那些一入口他就會忍不住發抖的食物。
“怎麼還挑食?”季知遠給他夾鍋貼的時候,恰好便瞥到了白瓷碗裡那顆被遺棄的蛋黃。
“我今天想挑一下。”溫硯抿唇,語氣很乖。
季知遠一下也就明白,因為今天,溫家二老不在。
溫家的家教森嚴,他一直看在眼裡,也懂得其中苦楚,於是柔和下語氣:“不喜歡就不吃,這有什麼的。”
的確,這又有什麼的呢。
溫硯心頭一暖,眸光微閃的夾起季知遠剛剛給自己夾的蝦仁鍋貼,大口的嘗起來。
這頓早餐,他覺得格外的好吃,可以挑食,也可以沒有吃相。
吃完後,季知遠帶著他在園子裡熱身,準備跑步。
但,男人似乎看出了他的雙腿拉伸時候的僵硬和不自然,於是便改變了慢跑三公裡的計劃,轉為一天散步一天慢跑。
“除了肌肉疼,有沒有哪裡拉傷?”季知遠開口問著,不免擔心。
有些自責昨天的自己太過嚴苛。
溫硯晃著腦袋:“沒有,我就是太久沒運動,身體有點不適應。”
“等會回去,再按摩一下。”
“好。”
二人一同漫步在鋪滿鵝卵石的小道上,忽地沒了話題,沉默下來。
“對了,相親有後續了嗎?”溫硯也顧不得合不合適,能不能問。
“今早起來,老爺子給我發了好多相親對象的照片,我這個滯銷品也算是多渠道推銷了。”男人搖著頭輕笑著。
“季爺爺挑的,應該…都長的很好看吧。”溫硯咬著唇,捏住衣角。
“嗯……”男人故作思考的一頓。
溫硯以為他這是在表示認同,心口不由泛酸。
酸的發疼。
季知遠又在這時補上一句:“沒仔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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