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1 / 2)

從將軍府離開後,連柔便帶著葉老返回長夏伯府。

伯府的奴才們不認識神醫,卻認得獨屬於鎮北軍的軍服。

這會兒看到那名高大侍衛嚇得魂不守舍,哪有膽子阻攔?一個兩個連滾帶爬地讓了路。

連柔徑自往嘉平院的方向走,剛走過垂花門,就見到寧沅和連熙微結伴走來,原本兩人說說笑笑的,但碰上連柔後,寧沅頰邊的笑容便消失了。

“柔兒,你怎麼將這位軍士領回府了?可是舅舅有什麼吩咐?”

寧沅之所以聯想到伏廷身上,是因為鎮北軍是他麾下的親兵,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無法調遣一兵一卒,如今連柔帶著鎮北軍出現在府裡,難道這丫頭竟攀附上舅舅了?

先前她百般推拒,就是不想帶連柔去將軍府請安,怕繼妹迷惑了舅舅,誰知道沒過多久,她的心思便白費了。

“剛才我向將軍獻了張藥方,請這位葉神醫給母親看診。”

將寧沅的神情收入眼底,連柔也能猜出她的想法,此刻主動出言解釋,就是不想讓她生出誤會,得罪了葉神醫,繼而耽擱母親的病情。

寧沅暗暗咬牙,臉色瞬間陰沉下去,但她好歹也是伯府千金,自然不會讓外人看了笑話,當下收斂神情。

“我早就聽說過葉神醫的大名,好像是舅舅身邊的能人,有這位給母親看診,我也能放心了。”

她特地喚驃騎將軍為“舅舅”,就是想讓連柔明白何為“親疏有彆”,也希望她這個繼妹能識趣些,焉氏痊愈後就跟將軍府劃清界限,彆再繼續糾纏下去。

否則以舅舅的狠厲手段,想保住性命都不容易。

此刻連寧沅的心情都算不得好,更甭提連熙微了。

當聽到“藥方”二字時,連熙微隻覺得自己心頭都在滴血。

同為連家的女兒,她自幼早慧,小時候見過不少來連家求藥的病患,那些人姿態謙恭至極,由此便可知曉藥茶的價值。

更何況,那些茶方本就本就是連家祖傳之物,於情於理都有她的一份,偏偏爹娘偏心,打小就對連柔更好,還因為一些細枝末節的小事誤會自己,覺得她品行不端,不適合研

習藥茶。

聖人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每當想起父親將連柔抱在懷裡,悉心教導她如何配製藥茶時,連熙微便恨不得毀了這個妹妹。

如果連柔消失的話,是不是就沒有人再與她爭搶了?

連柔不著痕跡地瞥了眼連熙微,她心神緊繃,忍不住道:

“近來母親的咳疾一直沒有好轉,不能再耽擱下去,兩位姐姐,柔兒先告退了。”

連熙微眸色深沉,緊盯著女子娉婷的背影,忽然,她掃見連柔裙裾處有水浸過的痕跡,淡粉唇瓣略勾了勾,狀似無意道:

“出門一趟,柔兒的衣裳怎麼濕了?方才也沒下雨,當真奇怪得很……”

站在桃樹旁的寧沅聽到這話,也不知怎麼回事,掌心一個用力竟將桃枝掰斷了,細碎枝丫就那麼孤零零地落在地上。

“許是不小心踩進水裡了。”寧沅隨口胡謅。

身為驃騎將軍的外甥女,從小到大寧沅不知去過將軍府多少次,很清楚其間有一座三麵環水的亭子,陪都的能工巧匠修了木橋綿延在水麵上,正是處暑時分納涼的好去處。

可惜舅舅最喜歡在亭中議事,周圍也有不少滿身煞氣的侍衛巡視,因此寧沅從未踏足過那座涼亭,隻遠遠瞧了幾眼。

她去不得的地方,連柔倒是進去了,且還不曾被舅舅責罰,難不成僅憑著那副不錯的皮囊就能有如此優待?

寧沅胸中藏著一股怒意,卻無法說出口,也不敢前往侯府討一個說法。

驃騎將軍雖是她的親舅舅不假,但她的外祖母是側室扶正,在原配死後,沒少苛待原配嫡子。

哪知道嫡子竟是個有造化的,在軍營中磨練一番,立下不少戰功,最終成為聲威赫赫的驃騎將軍。

對於驃騎將軍來說,如今的伏老夫人隻不過是當年的妾侍,而自己這個外甥女也隻是個可有可無的小輩,即便平日裡照拂一二,也由不得她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