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60章(1 / 2)

莊燮在衛城外的空地上建了數座棚屋,用來安置城內的百姓。

如今還未立春,外麵冷得很,這些百姓都不願離開家裡,但麒麟衛卻不會在他們身上浪費時間,直接將人強行押到城外。

同一日,北魏使臣也來到了建業。

連柔坐在妝匣前,換上紋繡花鳥圖案的禮服,戴著蓮花形雲肩,就連麵上的妝容都是隆重華貴的。

尋常人恐怕壓不住這樣的打扮,但她五官生得美,濃妝使她褪去幾分稚氣,更添豔美。

青苓站在旁邊,深深吸氣,“小姐真好看。”

連柔彎了彎唇,並沒有說什麼。

對她來說,精致的皮囊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身邊至親與所愛之人,隻要能和他們在一起,她的心就有了歸處。

連柔穿戴整齊,站起身時,眉心忽而一蹙。

昨天夜裡,伏廷和軍中的幾名將領一起飲了酒,喝醉後的他,雖說表麵上看不出什麼異常,卻比平日瘋得厲害。

連柔都懷疑他是不是一匹餓狼化作人身,否則哪會這樣?

她板著臉走到府門外,伏廷靠在車駕旁,定定望著她,而後大步走近,兩手鉗住她的腰,直接將人塞進了馬車內。

不知是不是連柔的錯覺,她好像聽到青苓及侍衛的笑聲了。

少女麵頰滾燙,在伏廷上車時,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青年大馬金刀地坐在軟墊上,他個高腿長,隨著馬車晃動,膝蓋時不時會碰到連柔,即使她往後挪了幾寸,依舊避不開這人。

“陳王。”他慢條斯理吐出這兩個字。

連柔眼神閃了閃,心裡有些好奇,就跟貓抓似的。

前幾天陛下派莊燮前往衛城,聽說陳王也毛遂自薦,一同跟著去了,不知如今的衛城究竟是什麼情況。

伏廷背靠車壁,上身往後仰,勾了勾食指,示意她靠近些。

連柔咬著唇瓣,主動坐到青年身邊,小聲問:“陳王怎麼了?”

“早上和我鬨脾氣,此刻一開口就問彆的男子,你還真是沒把我放在心上。”

連柔睜大雙眼,完全沒想到伏廷會這麼顛倒黑白,她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為自己辯解,隻能咬著唇,打算退回原來的位置。

豈料她還不等她挪動腳步,就被男人一把攬進懷裡。

少女粉白的脖頸與伏廷的視線平齊,他能清晰地看見淡青色的血管。

昨晚他飲了酒,其實沒有幾分醉意,但看到連柔時,他卻控製不住胸臆中激蕩的熱意,以至於把人欺負狠了。

“莊燮失去了所有的親族,性子本就獨,我又給他送了封信,讓他提防陳王,也不知陳王到底做了什麼事,居然真惹怒了莊燮,前者派麒麟衛將陳王趕回了建業,待會兒在宮宴上,你說不定還能看見他。”

聽到這番話,連柔終於鬆了口氣。

前世陳王強占了衛城的功勞,使得他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愈重,很有可能坐上那個位置。

隻要一想到連熙微會成為皇後,連柔便覺得通體生寒。現在毀了他們的機會,還救下不少衛城百姓的性命,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馬車一路往禁宮的方向行去。

等到了殿門前,連柔與伏廷分開,被內侍引到女席。

北魏與大業交戰多年,和談對兩國的意義不言而喻,因此殿內極其熱鬨,品級足夠的命婦都坐在案前休憩,偶爾低聲交談幾句,麵上帶笑,一個個都能稱得上雍容美麗。

連柔走進去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入京後,連柔一直稱病,沒有見客。今日還是她頭一回出現在眾人眼前。

“這就是驃騎將軍夫人?皮相確實生得不錯,不過聽說她並不是長夏伯的嫡親女兒,而是母親改嫁帶在身邊的拖油瓶,骨子裡流淌著商戶的血,鄙賤至極。”

一名貴女放下手中的茶盞,嗤笑道。

“話不能這麼說,據說我知,陳王新納的側妃是她的親姐姐,這對姐妹的本事委實不小,一個嫁王爺,一個嫁將軍,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側妃用‘嫁’這個字怕是不太恰當……”

兩女的交談聲不算大,卻也不小,恰能被連柔聽見。

她頓住腳步,垂眸望著二人,淡聲問:“商戶有何不妥?竟值得兩位小姐如此輕賤。”

率先譏諷連柔的女子是位郡主,名為雲梁,常年養在後宅,雲梁的眼界也僅局限於那麼丁點地方,根本沒意識到,驃騎將軍是她惹不起的人。

雲梁要是坐著,必須仰頭才能連柔視線相對,意識到這一點,她猛地站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