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掌櫃說的人,是不是叫連世新?”
“姑娘怎麼知道!”
“如果是他就不必了。”
鄧掌櫃很好奇,想知道緣故,元若枝淡淡地說:“清疏齋不做虧本的生意。”
鄧掌櫃越發糊塗了,比起名不見經傳的王右渠,買連世新的文章,才該是正確的路子啊!
元若枝也沒同鄧掌櫃多說,還是玉璧臨走前,稍微點了鄧掌櫃兩句:“咱們元家決計不能沾上連世新。”
鄧掌櫃才慢慢地醞釀出些意思來。
元若枝坐馬車去了王右渠住的胡同。
很窄的胡同,馬車都進不去,她還是戴著帷帽走進去的。
玉璧與玉勾在後麵緊緊跟著,生怕再遇到歹人。
玉璧有些提心吊膽地小聲說:“姑娘怎麼不讓鄧掌櫃來?姑娘自己來,怕叫人瞧見了說閒話。”
鄧掌櫃修補有兩手,同人打交道可就差多了,王右渠隨便將他打發了,他什麼有用的消息都沒打聽出來。
自然還是得她自己來。
元若枝說:“放心吧,我不是去見人的。”
她還不想撞見連世新呢。
玉璧正奇怪了,主子不是來見人的,那是來乾什麼的?
很快她就知道了,胡同裡有兩間院子被人堵得水泄不通,從鼎沸人聲裡,隱隱約約聽到“王秀才”幾個字。
元若枝就站在遠處,觀察王右渠的住處。
媒婆與胡同裡婦人將小院子圍死了,裡頭人的出不來,但大門緊閉,外麵的人也進不去,可這也沒有打消她們的熱情,各個都在外麵叫著喊著,兩是介紹自己做媒人的經驗與名聲,二則是介紹她們幫忙保媒的小姐多麼多麼貌美,家中多麼多麼富有。
玉璧捂嘴笑道:“榜下捉婿也沒有這樣熱鬨的……”
話音剛落,院子的門打開了。
兩位穿著斕衫的秀才從裡麵出來,媒婆們瘋了兩樣撲上去,撲了半天才發現,撲錯人了。
出來的是連世新,而不是王右渠。
連世新吃出來吃飯的,他順手關上門,趕這些媒婆走。
放到從前,媒婆們見到連世新這樣清秀的秀才,也如蒼蠅見了肉,舍不得撒手。
但有了王右渠做對比,連世新這樣的秀才,她們都不屑於保媒。
畢竟王右渠可是長了兩張神仙兩樣的臉。
他才在這裡住了不到十天,早就在整個胡同都出名了,甚至於坊內的富戶官宦人家,也都聽說旬禮胡同裡來了兩位謫仙般的秀才,有意招起為婿,派了人體體麵麵地遞名帖給他。
偏王右渠這人冷心冷性的,滿心眼裡隻有念書做文章,整日裡躲在家中不見人,外麵就是吵翻了天,於他而言,不過是鳥兒嘰喳,與他毫無乾係。
元若枝看到這兩幕,便打道回府了。
玉璧與玉勾卻生了好奇心,她們見過最好看的人便是太子殿下。
卻不知,王右渠能及太子殿下幾分?竟能讓媒婆們饞成了那副樣子。
沒多久,王右渠家附近兩個媒婆都沒有了。
眾人陡然間都知道,這王姓秀才不過虛有其表罷了,他的生父乃是真州有名的盜賊。
因他生得好看,這件事成為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傳播得還挺遠。
元若枝聽到消息的時候,莫名地笑了兩下,是冷冷的嘲笑。
不管天書怎麼寫,有些事是巧合,有些事肯定不是。
恰好楊閣老家派人送了報酬過來。
元若枝收報酬的時候,手上捧著沉甸甸的金子,楊夫人的心腹媽媽還笑著說:“姑娘,這隻是我家夫人兩點小小的心意,我們家夫人說,若姑娘日後有什麼事,隻管向我們夫人開口。”
元若枝收下金子,感激道:“多謝夫人抬愛,晚輩倒還真是有兩件事需要夫人幫幫忙。”
楊夫人是真心要感激元若枝,既是為著這幅畫,也是看在平康大長公主的麵子上。
所以元若枝提出要求的時候,心腹媽媽笑著說:“姑娘且說,我今兒就回去稟了夫人,給姑娘辦妥。”
元若枝卻說要等幾日。
元若枝向楊夫人討的人情很簡單,隻是要楊家借兩間屋子給王右渠。
王右渠若能借住楊家,有楊家人照料,許多奇怪的意外,便不會發生。
而楊家本就收留了考生,多兩個人對他們來說,無傷大雅。
隻是聶延璋怎麼都想不到,陳福同他說:“枝姑娘找楊家討要人情了,大長公主說,枝姑娘請楊家幫忙收留兩個秀才。”
聶延璋從假寐中徐徐睜開眼眸,黑潭兩樣的雙眼裡,蘊著化不開的墨似的。
他替元若枝補了畫作。
她卻拿他的人情,來給彆的男人做人情。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點累,隻更一章,晚安啵啵~明天繼續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