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嫖院東宮成北裡小上墳南苑劫西施(1 / 2)

卻說元帝一見史丹跪在青蒲之上,不禁大怒,方欲責備史丹越禮。史丹早已涕淚陳辭道:“太子位居嫡長,冊立有年,天下業已歸心;今聞道路傳言,宮中似有易儲之舉。陛下若無此事,天下幸甚,漢室幸甚!陛下若有此意,盈廷臣工,必定死爭。臣今日鬥膽跪此青蒲奏事,已存死節之心。獨有廢儲大事,幸陛下三思!臣到九泉,方才瞑目。”元帝素信史丹忠直,聽他侃侃而談,也知主子不應輕易。於是收了怒容,又長歎一聲道:“朕因太子不及康賢,廢立之事,本在躊躇,爾既拚死力保太子,這是太子為人,或有幾分可取。太子原為先帝鐘愛,隻要他不負祖宗付托,朕也不是一定要廢他的。朕病已入膏肓,恐將不起,但願汝等善輔太子,使朕放心。”史丹聽畢,叩謝而出。

不料元帝就在當晚,瞑目逝世,享年四十有二,在位十有六年,改元四次。太子騖安然即位,就是成帝,首尊皇太後王氏為太皇太後,母後王氏為皇太後,封母舅陽平侯王鳳為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事。奉葬先帝梓宮於渭陵,廟號孝元皇帝。

越年改元建始,就有一樁黜奸大事發現。原來成帝居喪讀禮,不問朝政,所有一切大小事件,均歸王鳳負責。

王鳳素聞石顯攬權用事,民怨沸騰,因即奏請成帝,徙石顯為長信太仆,奪去政權。那時匡衡已因阿附石顯任為丞相;禦史大夫張譚,也是石顯的黨羽。今見石顯失勢,二人即聯銜彈劾石顯種種罪惡,以及黨羽五鹿充宗等人。

於是將石顯革職,勒令回籍。石顯怏怏就道,亡於中途。少府五鹿充宗,降為玄菟太守;禦史中丞伊嘉,也貶為雁門都尉,牢梁、陳順等等,一概免職。一時輿論稱快。又起一種歌謠道:“伊徙雁,鹿徙菟,去牢與陳實無價。”

當時匡衡、張譚二人,以為自動地劾去石顯,總道可蓋前懲。誰知惱了一位直臣王尊,飛章入奏,直言丞相禦史,前與石顯一黨,應即問罪。成帝見了此折,也知匡衡、張譚本失大臣體統,惟因初即位,未便遂斥三公,遂將該奏擱置不理。匡衡、張譚聞知其事,慌忙上書謝罪,乞賜骸骨歸裡,同時繳還印綬。成帝降詔慰留,仍把印綬賜還,並貶王尊為高陵令,顧全匡衡等麵子。匡衡等始照舊治事。但是朝臣都替王尊抱屈,背後很怪匡衡等無恥。

王尊係涿郡高陽人氏,幼年喪父,依他叔伯為生,叔伯家亦貧寒,令他牧羊。王尊且牧且讀,得通文字,後充郡中小吏,遷補書佐。郡守嘉他才能,特為薦舉遂,以直言聞時,任虢縣令。輾轉升調,受任益州刺史,蒞任以後,嘗出巡屬邑,行至邛萊山,山前有九折阪,不易行走。從前臨邛縣王吉,任益州刺史時,行至九折阪,仰天歎道:

“我的身體膚發,承受先人,不可毀傷,何必常常經此冒險。”當即辭官歸去。及王尊過九折阪,記起先哲遺言,偏使禦夫疾行向前,且行且語道:“此處不是王吉先生的畏途麼?王吉是孝子,王尊是忠臣,各行其是,都有至理。”

王尊在任二年,複調任東平相。東平王劉宇,係元帝之弟,少年驕縱,不奉法度。元帝知道王尊忠直敢言,故有是命。王尊果能直諫,不為威勢所屈。劉宇最喜微行。王尊屢諫不改,乃令廄長,不準為之駕馬。劉宇隻得作罷,但是心理大為不懌。一日,王尊進謁劉宇。劉宇雖與有嫌,因是兄皇派來之相,不得不延令就坐。王尊早經窺透其意,即正色向劉宇說道:“臣奉詔來相大王,臣的故舊,皆為臣吊。臣聞大王素負勇名,也覺自危,現在待罪相位有日,未見大王勇威,臣自恃蒙大王寵任。這樣看來,大王倒不勇,臣才好算真勇呢!”劉宇聽了王尊之言,勃然變色,意欲把王尊立時殺死,又恐得罪朝廷,亦有未便,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因即與語道:“相君既自詡勇,腰間佩劍,定非常品,可否讓我一觀?”王尊偷看劉字麵色,似帶殺氣,猜他不懷好意,也用一計,卻向劉宇左右近侍說道:

“大王欲觀我的佩劍,爾等可代解下,呈與大王。”邊說邊把雙手懸空高舉,一任近侍解他所佩之劍。等得劍已離身的當口,方始又對劉宇微笑道:“大王畢竟無勇,僅不過想設計陷臣不義而已。”劉宇既被王尊道破隱衷,暗暗叫41聲慚愧。又知王尊久負直聲,天下聞名,隻得解釋道:“寡人並無是意,相君未免多疑了!”說完,即令左右設宴,與王尊同飲,儘歡而散。豈知劉宇之母,公孫婕妤,平生僅有劉宇一子,萬分心愛,固不待言。此時既為東平太後,眼看王尊這般管束其子,大為不悅。於是上書朝廷,參劾王尊倨傲不臣,臣妾母子事事受製,必定逼死而後已。

元帝覽奏,見他情詞迫切,不得不將王尊去職。及成帝即位,大將軍王鳳,素慕王尊為人,因召為軍中司馬,兼任司隸校尉。任事未久,偏又為了匡衡、張譚二人之事坐貶,王尊赴任數月,因病辭職。王鳳也知王尊受屈,不去挽留,由他自去,且過幾時,再圖召用。

那時成帝因念太後撫養之恩,十分優待王姓,除已封王鳳為大將軍外,複封王崇為安成侯,王譚、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時等,統統賜爵關內侯。王鳳、王崇二人,俱係太後同母弟兄,爵亦較尊。其餘是異母弟兄,爵故稍卑。

那時朝臣明知此舉,不合祖宗遺訓,但貪爵祿,個個噤若寒蟬。哪知人不敢言,天已示警,夏四月天降黃霧,咫尺莫辨,市民喧擾。宮中疑有變故,查問之後,始知為了大霧的事情。成帝也覺有異,詔問公卿,各言休咎,毋庸隱諱。諫大夫楊興,博士駟勝等,異口同聲地奏稱,說是“陰盛陽衰,故有此征。從前高祖臨歿有約,非功臣不準封侯;今太後的弟兄,無功受祿,為曆朝所無,應加裁抑”等語。

大將軍見了此奏,立即上書辭職。成帝不肯照準,而且愈加親信。是年六月,忽有青蠅飛至未央宮殿,集滿群臣坐次。八月複見兩個月亮並現,晨出東方。九月夜有流星長四五丈許,狀似蛇形,貫入紫宮。種種奇突的災異,內外臣工,都歸咎於王氏。成帝因母及舅,倚異如故。還有太後母李氏,早與後父王禁離婚,嫁與苟姓,生子名參,貧無聊賴。太後既貴,便令王鳳迎還生母,且欲援田舮故例,授苟參為列侯。倒是成帝謂田舮受爵,實非正辦,苟參不宜加封。太後無奈,猶授苟參為侍中水衛都尉。此外王氏子弟七侯以外,無論長幼,俱進宮爵,不在話下。

成帝踐阼以後,年方弱冠,大有祖上遺風,嗜酒好色,很能跨灶。在東宮時代,已喜獵豔。元帝又因母後被毒,未享遐齡,特選車騎將軍許平恩侯許嘉之女,為太子妃。許女名舲,秀外慧中,博通史事,並擅書法,複與太子年貌相當,惹得太子意動神馳,好像得了一位月裡嫦娥一般。整日的相愛相親,相偎相倚,說不儘千般恩愛,萬種溫存。當時元帝曾經暗令黃門郎許沅,前往東宮,窺探兒媳是否和諧,及所為何事。沅既是奉旨私探,當未便直入東宮,隻得私下喚了一個東宮內監,同至僻靜地方,仔細一問,不禁也覺好笑起來。你道為何?原來太子正在扮作嫖客模樣,又令太子妃以及諸良娣,統統扮作勾欄妓女,學那倚門賣笑的行徑,陪他取樂。許沅不便以此事奏知元帝,隻得改辭回報,說是太子正與妃姬等人,埋頭誦讀,唔咿滿堂,東宮變為學校。元帝與後妃未曾聽畢,早已樂得心花怒放,當下擬賜太子黃金千斤,以作膏火之貲。後妃等人,因見元帝高興,都湊趣道:“陛下閒著無事,何不同去看看一對兒媳呢?”元帝聽了又笑道:“我們大隊人馬,同至東宮,豈不衝散他們讀書的好事麼?”馮昭儀更在興頭,不待元帝許可,急去拿了許多書籍,拖了元帝就走。元帝打趣馮昭儀道:“爾也想上學不成!”馮昭儀笑答道:“臣妾滿腹詩書,不必再讀;隻因陛下為人儉約,每常吝發我等花粉之費,臣妾要去毛遂自薦,做個鄉村教讀,以便糊口呢!”元帝聽了,不禁失笑道:“如此說來,朕的宮裡,倒成了詩書之邦了。”說完之後,便與後妃等人,邊說笑著,邊緩步來至東宮。這個時候,卻把黃門郎許沅嚇得要死,慌忙溜到太子那裡,把萬歲如何令他窺探,他自己如何謊說東宮變了學校,萬歲如何大悅,又與馮昭儀如何說笑,現在已經就要到了等,一口氣對太子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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