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放開掌心柔軟小手,向後跳了一大步,他結結巴巴,左看右看,滿臉不自在。
“噗嗤,二哥,我知你素來膽大,今兒個怎變得結巴了?”
許是月光太過溫柔,竟照得女孩的笑又柔又美又溫柔,連她嘲笑自己的樣子都那麼可人。
聞毅甩甩頭,似乎從今天早上自己接回妹妹,就開始不正常了。
他乾咳了一聲,已緩氣氛,還拿出娘親出來嚇唬他素來單純的妹妹。
“妹妹,你有何事,待會娘親見你沒回屋,該訓斥了。”
聞子吟正色道:“二哥,我知家中你對我最好,我想托你一件事。”
見著妹妹眨著清亮杏眼看自己,眼裡滿是信賴和祈求,霎時間軟了心腸。
他道:“你說,你說就是了,二哥何時不應過你的?”
“我想托二哥明日帶我出去,記得多帶點零花錢。”
少年擰擰眉:“你想乾嘛?”
聞子吟踮起腳,示意少年俯身。
女孩溫熱隱約帶著花香的氣息在耳邊蔓延,聞毅暈暈乎乎的,完全聽不進妹妹說什麼,回房的時候隻記得自己大抵是應了?
他懊惱地拍了拍頭,蒙頭大睡。
夢裡又夢見被土匪洗劫一空,火光漫天,麵目全非的家。
聞毅從小就知道自己不是爹娘親生的,他是個家破人亡被父親故人聞家收養的養子罷了。
大哥和父親娘親都以為他不記事,其實他從小就知道。
他靜悄悄地瞞了下去,假裝一無所知,父親雖說嚴厲,但是對他們一視同仁,當年答應了他父親照顧他,這些年來重守承諾,從未對他有過輕視,大哥母親都是好人。
在聞毅心裡聞家就是他的家。
妹妹,想起今天的妹妹,聞毅滿心的複雜情緒,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見了她仿佛鬼上身,半點不像自己。
次日,聞子吟在擋箭牌聞毅的帶領下如願出了門。
先是借著擔心思念大哥的由頭,去了郵局把早先寫好的信件寄出去。
這邊寄到北城約莫要一周,聞子吟知道此事北城尚未亂,日方援軍到後,內部因為意見不同起了爭執,因此在最後一波襲擊之前,尚有十天左右的緩衝期。
她買了幾套輕便的衣服,都是褲裝,男女皆有,隻因穿著方便行動還透氣。
想了想又趁著聞毅不注意,去了藥店抓了幾副藥放在空間裡防身。
“好了沒呀?”
聞毅坐在車裡無聊,往外麵大喊了一聲。
聞子吟拐了道,從另一處出來。
她提著買的大包小包東西上了車。
這些都是用聞毅的零花錢買的,她那少少的可憐的私房錢,還等著跑路用,說不得不用,得賣條金子銀子花。
聞毅不去看妹妹流了汗如清水芙蓉的臉,甩了個白色帕子,扭頭看向車外。
“醜死了,快擦擦。”
聞子吟數著跑路用的東西,懶得搭理一早上不太正常的二哥。
她塞了一封信過去,“不許看,再過一個月再打開看看。”
聞毅看她神神秘秘的,作勢要打開,被聞子吟一瞪眼,立馬就不動了。
“有什麼話不能當著麵說神神秘秘的?”
說完他心裡不知想了什麼,突然傻傻的笑了,內心一陣甜蜜,便浸入自己思緒,不再揪著這話不放。
聞毅愛玩愛鬨,有一點就是信守承諾,說了不會拆,她便不會拆,哪怕再好奇。
回去後他小心翼翼地將信件壓在枕頭底下,美滋滋地睡了去。
待第二日起床,聞家徹底亂了套。
向來乖巧懂事的女兒離家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