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官兵嘴角抽了抽,此前未有過先例,他示意邊上的同事幫著看著,腳步匆匆向裡走去請示大人。
“咦?果有此事?”
“大人,千真萬確,那六歲小女郎還在外麵等著,這到底讓不讓她進啊?”
一名中年男子,身穿深色常服,身形中等,他捋了捋胡須,思索片刻便道:“雖未有先例,但也未明例禁止,也罷,童生試不影響什麼,你讓她進來吧。”
“是,大人。”
那官兵隻管聽從吩咐,出去後揮揮手,登記好便乾淨利落放了人,邊上的考生也紛紛對這個格外與眾不同的六歲女郎投以關注的目光。
但是任誰都覺得這孩子大約是覺得好玩來過家家,大多是看著新奇,一點也沒當回事。
檢查速度還算快,沒一會考生按照分得的場次進了考場。
每個學子都領了一個號碼牌,對號入座,一個個格子圍起來的便是他們的座位,這樣就可以杜絕了大部分作弊。
縣試分為五場,一天一場,連著考五天,但童生比鄉試會試要寬和一些,隻需每日黎明時分來考試便可,無需連著在考場吃睡五天。
童生考試的第一站縣試並不算難,隻要學識紮實不偷懶,要過的幾率很大,但是在這個時代書籍難買,也好些學子因為教育環境問題,學識不足,自然無法考上名次。
連著五場考試過後,聞子吟這個偽六歲孩童的身體也是撐不住了,來回都是父兄抱著,在這期間,六歲小女郎參加縣試的消息如同龍卷風似的刮過了這片小城。
所有城中百姓都知道了,有一六歲的女娃娃初看以為是考著玩,不想五場考試都認認真真地考下來,沒有半分懈怠,甚至考場表現比一般大人都還要沉穩得多。
連向來嚴肅的縣令都曾在考場上當眾誇了一句“聰慧過人,膽識不俗!”
農山縣令勵精圖治,兢兢業業,在百姓中的聲望很高,他隨口一誇,百姓們便當了真,紛紛好奇起這六歲小女郎是何模樣。
考完縣試後,他們所住的客棧都有些人探頭探腦好奇看著,聞大郎讓閨女休息一晚,閉門不出。
次日又換了客棧才避開了那些百姓們的目光,他們還需在這等待三日,考完後的第三日會放榜,待出了成績再走。
聞大郎和兒子聞穀生是對寶兒沒什麼信心的,隻純粹陪考,哄著女兒高興的,即使先生再怎麼說寶兒有天賦,學識好,他們也很難能夠理解。
在他們看來,這一次考完足夠讓寶兒死了心,安安心心再讀兩年書,就待在家裡,若是閒著無事也可教教家裡幾個小的侄子學認字也是不錯的。
但是寶兒信心十足,這讓爺倆也感興趣了幾分。
第三日放榜時,天未亮,寶兒的三哥哥聞穀生便急急出了門,去看放榜結果了。
他來得早,此時剛張貼好,連印都還沒乾,邊上也有許多人圍著,有本人親自來的,也有家人或家中仆從,他生得高大,站在人群中比尋常人高了一個頭,很輕易地就看到榜上的內容。
聞穀生是不識字沒錯,但是他認得妹妹的名字,這還是閒著無聊跟妹妹學認字認的,排前麵的就是好名次,聞穀生下意識地從後麵開始找妹妹的名字。
找了好一會都沒瞧見,雖說並不意外,到底心裡沉了沉,心想寶兒不高興了便買點糕點麥芽糖回去哄哄她。
旁邊有個清秀學子被聞穀生遮住了身形看不見,他禮貌地推推他的背:“這位兄台,觀你找了許久,可是落榜了?”
聞穀生被這麼一說,也不知為何一口氣梗上來,他妹妹才六歲,他妹妹聰明著呢,從小到大就是家中最聰明的,也是全村最聰明的,聽到落榜這一詞,他就不高興了。
他甕聲甕氣懟了一句:“彆擠,上榜了上榜了!”
他嗓門大,即使壓低了聲音,邊上仍有許多人聽見了。
周圍的人詫異地看了過去,見一個人高馬大的年輕人,身上沒有半絲讀書人的斯文之氣,整個人粗狂大氣極了。
有個小書童忍不住問道:“這位大哥,你叫什麼名兒啊,可中了幾名?”
聞穀生漲紅了臉,還好他膚色深,沒太看得出來,說出來的話哪能認輸,他硬著頭皮道:“不是我,是我妹妹聞子吟,她厲害著呢!”
“聞子吟?”
“可是那中了頭名的?”
“你瞧瞧這個名字,是不是?”
一人手指著最上麵那個名字,滿臉掩飾不住羨慕問道。
是我,是我妹妹聞子吟,她厲害著呢!”
“聞子吟?”
“可是那中了頭名的?”
“你瞧瞧這個名字,是不是?”
一人手指著最上麵那個名字,滿臉掩飾不住羨慕問道。
是我,是我妹妹聞子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