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不知道求了他多少次,總之他始終沒放過她,一直到暮色微亮,今晚又廝混過去。
謝卿禮湊過來親了親她:“累嗎?”
雲念一巴掌呼了上去,有氣無力罵他:“滾,狗東西!”
他握住她的手輕啄一口,反而笑著道:“師姐怎麼罵來罵去隻會這兩句,除了這些還會說什麼啊?”
雲念又給了他一巴掌:“不要臉。”
他一如既往親她:“要臉怎麼討的了媳婦。”
雲念翻身拉過薄被蜷起身子,從謝卿禮的懷中退出來故意遠離他。
“彆碰我,不想理你。”
知道她有點生悶氣,謝卿禮也不去挑釁她,將人連人帶被抱在懷中。
他擦去她額上的汗,“睡吧,師姐。”
她的呼吸也逐漸規律,閉眼的模樣安靜又溫婉,很乖很乖,他想把一切都給她。
謝卿禮吻了吻她的額頭:“師姐,我愛你。”
愛不是靠說的,但愛一定要說。
謝卿禮從不吝嗇訴說自己的愛意,因為是她,所以他願意去說。
因為是雲念,因為他愛雲念。
***
林間的路徑幽深,枯枝扭曲伸向虛空,孩童的啼哭聲響徹嘹亮,伴隨著聲聲的哀鳴祈求,絕望籠罩了所有人。
“放了她,你放了她,求求你了……”
頭戴布巾的女子跪地叩首,身旁同樣穿著粗布麻衣的男子奄奄一息,胸口上大片的血窟窿在往外滲血。
一身黑色曳地長袍的魔修周身都是籠罩的黑霧,血紅的眼隱匿在黑霧之中看不太清,但彌散的血腥氣息和殺意卻是難以忽略,濃重到讓人心生駭意。
不過七八歲的女童被掐著脖頸吊在虛空,雙腿不斷踢騰著,原先嘹亮的哭聲漸漸微弱,害怕又無助地望向自己的阿娘。
女子哭著求:“救命,救命……楚楚,你放了阿楚……”
她一遍遍磕著頭,祈求救下自己的女兒。
可她麵對的是一個魔修。
“是新鮮的血肉。”魔修沙啞的聲音帶著掩蓋不住的激動,“我好久沒吃過這麼嫩的血肉了。”
他無視掙紮的女童,湊上前露出獠牙便要一口咬斷她的脖頸。
“阿娘……”
“楚楚!”
錚——
三道
聲音同時響起。
劍意凜然浩蕩,黑血迸濺頭顱落地,掉落的女童被急速閃來的白影接住。
女子似乎還未回過神來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隻在眨眼之間局勢便扭轉。
白衣青年抱著懷中閉眼死死扒著他的女童,身後跑來一個身著青衫的女子。
雲念問:“怎麼樣,她沒事吧?”
“沒事,師姐。”
謝卿禮看起來有些不適應,懷裡抱著個女娃娃,她因為害怕拚命抓緊一切可靠的人,用力揪住謝卿禮的衣領,臉上的淚水蹭了他滿臉,哭聲在耳邊回蕩震的他頭蒙。
若是旁人他早就直接扯下來扔地上了,可偏偏是個女娃娃,打也打不得,凶也凶不了。
他隻能抱希望於雲念,希望她趕緊接過這個燙手山芋。
雲念笑嗬嗬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哦小師弟,你做的很棒!”
“楚楚!”
女子也回過神來,三步並作兩步撲上前來。
雲念讓開位置看那女子接過女童,謝卿禮終於解放鬆了口氣。
雲念指了指一旁躺著的男子:“應當是這孩子的父親,還活著,你去療傷。”
謝卿禮應下。
雲念來到一旁被斷首的魔修身邊,半蹲下身在他身上翻找著什麼。
直到身後傳來帶著哭腔的道謝:“謝謝,謝謝!多謝姑娘和公子!”
她說著便要抱著女童下跪,雲念急忙上前扶住她。
“不必不必,我們是修士,這些是應該的。”
謝卿禮也走上前來:“他沒事,沒有傷及心脈,喂了幾顆丹藥吊住命了,傷口很快便能止血。”
“多謝公子!多謝姑娘!”女子一聽,臉上的淚水止不住,壓著懷裡的女童勸道:“楚楚乖,跟哥哥姐姐道謝。”
方才還在謝卿禮懷裡哭鬨的女童止住了眼淚,烏黑分明的眼看了看雲念:“謝謝姐姐。”
雲念回以一笑:“不客氣,小姑娘。”
她又看了看謝卿禮,“謝謝哥哥。”
謝卿禮欲蓋彌彰彆過頭,喉結微微滾動回了聲:“嗯。”
雲念看了眼地上的魔修:“附近的魔氣很重,應當還有其他魔修,我們去鏟除。”
那女子連忙拽住她:“姑娘,這附近有個化神的魔修,你們應付不得的!”
雲念神秘一笑:“沒事的,這位公子可以哦,他是個大好人,最喜歡濟世救民了,他會保護你們的。”
女子一愣。
雲念拉過一旁無措想躲的謝卿禮,拍了拍他的肩頗為驕傲對女子和女童道:“他叫謝卿禮,是休寧城裴家和南域謝家的少主,也會是未來的家主,哦,還有天玄城柴家。”
“可是……不是滅門了嗎?”
雲念笑眯眯回:“沒有滅門,不會滅門的,很快會重新建立,這會是一個鼎盛的宗門,是庇佑天下的門派。”
她彎腰看向那小女童:“小姑娘,你有靈根的,以後要不要來我們的門派修行呀?”
月影下的人笑彎了眼,清透的眉眼似閃著無儘的生機,她身後的青年也看了過來,兩個長相頗為出眾的人一起望著她。
女童捏緊了衣袖,心跳逐漸快了起來。
“……嗯!”
她不會忘記這一天的。
身穿湖綠衣裙的女子跟在白衣青年身後,兩人各執著劍,墨發隨風飛舞交織在一起。
那女子說:“師弟,咱們的門生預備役又多了一個。”
青年柔聲回:“是。”
“師弟,我們去拯救世界吧!”
“好。”
他們相伴而行迎著月色走進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