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嬤嬤趕緊辯白,“謝娘子關懷,老奴都好了,娘子不計較老奴不按時回府已是娘子寬容。”
陸風禾就著翠芝的手,喝了兩口青鹽水清口,才說:
“嬤嬤總說我年輕麵嫩,也總教我對下人要立規矩,做不對了該罰就得罰,不罰不長記性。”
高嬤嬤聞言詫異地抬頭看陸風禾。
陸風禾一個眼神都不給她,接過帕子擦了擦嘴。
“世子昨日就頗有微詞,說嬤嬤好生沒有規矩,怎麼不在跟前伺候著,還問我怎生管家的。”
陸風禾做出一副無奈又心痛的樣子,
“嬤嬤可是我的乳母,可是代表我的臉麵,說嬤嬤沒規矩,不就是說我沒規矩嗎,嬤嬤,你說這事該如何是好,我在世子麵前的臉麵該如何撿起來。”
說著陸風禾還眼淚汪汪地看著高嬤嬤,一副不知如何是好,虛心求教的樣子。
屋裡不光有翠芝綠芙兩個大丫頭,還有送水送夕食的好幾個小丫頭,高嬤嬤實在沒臉說出不罰。
一口銀牙咬了又咬,跪了下去,“老奴請罰。”
裡間水已兌好,陸風禾任由高嬤嬤那麼跪著,讓翠芝扶著進了裡間,陸風禾用十六孔骨刷沾了青鹽,慢慢地淨了口,又淨手擦麵。
轉出裡麵又坐到梳妝桌前勻了麵脂,扭頭問綠芙,“夕食都好了?”
綠芙應答,“好了,有娘子愛用的芋粉團。”
“鴨肉餡還是雞肉餡?”陸風禾又問。
“野雞肉呢,味色極佳。”
陸風禾道:“快快盛出來。”
綠芙笑著說:“娘子莫急,還有蟹羹呢,且用上半碗,不可多食。”
“告訴鋪子上,頭水六月蟹得送到府上來。”陸風禾說。
“娘子放心,鋪子上都曉得呢,哪年的六月蟹不是下船就直接送到府上來。”
陸風禾和綠芙說著就坐到了桌邊,由綠芙伺候著陸風禾用朝食。
翠芝則去水房換碧荷煎藥,碧荷開始用沙子悶藥包,等陸風禾用完朝食,稍坐片刻,餘姑姑就要來熱敷按骨了。
河沙早就有健壯的粗使婆子翻炒發燙了,碧荷隻需按照餘姑姑交代的,將慢慢一鍋滾燙的沙子拔開放入藥包,再掩上沙子,把藥包悶到發燙,悶出藥性。
陸風禾慢條斯理地用完夕食,翠芝送藥進來,又帶了小丫頭們早間去院子裡剪的花。
知道陸風禾心裡有事,昨日臨睡了還篆香,今日一早就交代小丫頭們趁著露水未乾,趕緊去園子裡剪些花回來。
月子裡無事可做,也不能出去,插插花,權當讓陸風禾放鬆放鬆。
五月正是百花齊放的時節,園子裡開的花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