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 35 章(2 / 2)

鬆風吹解帶 江笑語 10097 字 4個月前

萬玉山道:“在世時無愧於天地就行了,您彆操心我,好好養病。”

老太太又說:“說多了就嫌我嘮叨,我還能有多少話能跟你說的?“

萬玉山目光微暗:“您說,我聽著。”

“玉山,你是我們帶大的,你的性子我最了解,當年萬家陷入危境,你帶著玉川博出來,你的叔公叔伯們都被你打壓下去,你打的什麼主意,有什麼心思,我都知道,我怕你會一輩子孤家寡人,所以你當初退婚,我給攔住了,後來晚月長大了,我又把她接過來逼著你成家,這麼多年,我一直存著這份私心,根本沒有管過晚月是不是願意,有時候我也後悔啊,要是我沒攔著,晚月就不會和你湊在一塊兒,她那樣聰明伶俐的姑娘,如果跳出家族去,肯定要比跟你在一起快樂,因為你呀,無心無情。”

萬玉山說:“她不會比現在快樂。”

老太太看了看他,笑了:“你又怎麼能知道呢。”

萬玉山沒答話,隻替她撫了撫被角,老太太說了半天話,也累,閉上眼睡著了,這麼養了幾天,精神頭慢慢有所好轉。

萬玉山仍是在醫院陪著,工作也搬了過來。

謝晚月處在考試期,一周過來三兩回,來了以後,逢老太太睡著,她就坐在一旁看書,如果老太太醒著,就陪她聊聊天,聽她講從前的事,她希望老太太能快點好起來,長命百歲,她怕失去親人。

萬玉川進來時,老太太正睡著,萬玉山夫妻兩個在沙發那側坐著,一個在看書,一個在看電腦,他走過去叫萬玉山。

萬玉山擱下電腦,隨他來到外間:“什麼事?”

“大哥,我想請你教導他,我看見他就想起玉芃,總下不了手。”

萬玉山說道:“他在那種地方生活了十年,耳濡目染的都是欺騙,殺戮,爭鬥,這些東西早已在他腦中根深蒂固,他認為那種方式才是正確的,如果要拔掉過往的人格重塑新的人格,是個非常痛苦的過程,結果可能並不能如你我所願。”頓了頓,又說,“不過也勝在他年紀還小,所謂三歲看小五歲看老不過是句諺語,人的性格是沒有定型的,會隨著環境的變化而改變,所以對於他,我們不如走個極端。”

“怎麼個極端法?”

“我這兩天找了一個專家,約在後天見麵談,明天我先去你那看看。”萬玉山見他眉頭緊鎖,問道,“人現在怎麼樣?”

“他這半年都在外麵逃亡,跟著他的幾個人死的死,叛主的叛主,他想報仇,我餓了他兩天,還是不肯低頭。”

“他這樣的人,餓到死也不會低頭,反而覺得自己挺有氣節,你彆用這種法子折磨他。”

萬玉川道:“沒吃飯還踹碎了我的門,吃飽飯有力氣了,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來。”

“他想打想殺,就讓他去,你們個個都學過武,還打不過一個孩子?”萬玉山瞅了他一眼,“小孩子傷著哪兒都能好,他越是逞凶鬥狠,越是不能讓他憋著,他不是喜歡踢門嗎,換一道鋼板門,隨便踢。”

萬玉川點頭,見他拿筆寫了兩個字給他:“他們這輩占個中字,他是老大,取名萬中陽,淮生也不小了,不能總是喊乳名,就取名萬中嶽,一個太陽,一個山嶽,過陣子把他們都排上族譜。”

萬玉川再點頭,萬家的子孫出生時就會上族譜,但淮生的出生導致他的妻子離世,他就一拖就到了現在。

萬玉山起身把謝晚月叫出來,說:“明天和我一起去玉川那。”

謝晚月自然知道要去見誰,問他:“他見著我受刺激怎麼辦?”

萬玉山道:“就怕他不受刺激。”

“那我需要做點什麼準備嗎?”

“什麼都不用準備,跟在我身邊就行。”

謝晚月還記得那個孩子的眼神,像把利刃,隻是沒想到和他竟有這樣的緣分,世事巧合,又有悲有喜。

萬玉山把老太太的病情和萬玉川說了,讓他把萬中陽的事情壓一壓,老太太當年最疼萬玉芃,如果得知她有個兒子還活著,必定要見人,萬中陽現在這種狀況,不是好時機。

萬玉川應是,不經意間瞟到萬玉山的鬢邊,以為是自己眼花,定睛一看,他的發間竟閃著幾絲白發,他忙偏了頭不再看,坐了一會兒,起身去看老太太。

萬玉山對老爺子和老太太的感情,他再清楚不過。

謝晚月站在當地想萬中陽的事,忽覺手背一熱,是萬玉山握住了她的手,她低頭看他,見他神色滄桑,又透著疲憊,他這些天肯定都沒睡好。

“你下午幾點考試?”

“四點。”

“我今晚回去。”

謝晚月說:“我考完了去找你吧。”

“回家。”

“好。”

他仍是握著她的手,拇指摩挲著她的手背,她也不往回抽手,靜靜地任他摩挲。

***

謝晚月考完試,和兩個室友去食堂吃了晚飯,烏丹看她心神不定,問她:“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就是太累了。”

“我也覺得挺累的,要讀書畢業拿文憑,還要完成夢想,為什麼小時候就沒人教我去做自己喜歡的事,而不是做大人喜歡的事呢。”

韓璐說:“和你倆正相反,我每天都充滿激情。”

烏丹把盤子裡的肥肉丟給她,說:“對,因為你被暗戀之光沐浴著。”

“你找打!”

謝晚月被她倆撥弄了一身的飯粒,默默地往下揀。

吃完飯回家,把下一科考試的資料拿出來複習,直看到十一點,萬玉山仍沒回來,她去洗漱,然後回屋睡覺。

大約淩晨時分,她被門響弄醒,聽到外麵有踏踏踏的腳步聲,是他回來了,她翻了個身,等著他進來,等了很久,還不見人,她掀開被子下床,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口,把門打開一條縫。

客廳沒有開燈,月光透過窗子灑進來,她掃視了一圈兒,終於看見了萬玉山。

他在沙發上坐著,像尊雕像,但又不是雕像,因為他在動,他的肩膀在抖,似乎是在極力壓製著什麼。

謝晚月站在門後,看了他很久很久。

她沒去打擾他,回到床上躺下,臥室的窗簾拉了一層,並不昏暗,能夠看到房頂的吊燈,她看著那盞燈,想了很多亂七八糟的,然後閉上眼睛睡覺。

不知過了多久,萬玉山上了床,伸手將謝晚月摟過來。

她迷迷糊糊地和他接吻,聽到他在耳邊粗重的喘息,待她情動,他把她托到身上,一點一點下落,直至兩人契合在一處。

他的身體讓她熟悉,又陌生,他的眼裡有霧,又晶亮,那雙炙熱的手撫過她,令她情不自禁地上下滑動。

兩人慢慢廝磨了一會兒,他再也克製不住,掐著她的腰大力頂弄。

她的頭發在顛簸中亂飛成一片,遮住了眉眼,他坐起來,撥開她的頭發,啟開她的唇齒吻她,然後摟著她繼續抽動,她所有的叫喊都被他吞進去,憋得出了一腦門子汗。

他卻覺得不夠,手臂越摟越緊,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體。

她腿心顫了兩顫,交代了一回,他沒停,抱著她換了個姿勢,仍然是吻住她做。

到了天色微亮時,他才慢下來,再看懷裡的人,一頭一臉的汗,濕發貼在耳際,像被風雨蹂/躪後的花骨朵兒,他親了親她的耳朵,用力頂了三兩下,把自己釋放出來。

她仿佛聽到他說了句話,什麼我的,沒聽清,可實在沒精神問他,眼睛一閉就睡著了,夢裡還感覺他在自己身體裡緩緩抽動。

萬玉山抱著她,睡了十幾天以來的一個長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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