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敖焱道。

“我今早掐算淨水琉璃珠的下落,發現它在這個方位,加上它內有我的一縷神魂,離我近了我就可以感應到。”

顧雲初眼睛一亮。

“能掐會算?厲害啊,那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她之前就猜敖焱有特殊的尋人技巧,所以多問了一句,沒想到果然如此。

敖焱疑惑的看過去,隨後才從顧雲初口中得知,她才下山沒多久,就攤上事了,最近正在幫人找孩子。

隻是他表示,想要他幫忙掐算孩子的大致方位,恐怕要有對方的生辰八字。

而恰好,顧雲初還真有幾個孩子的生辰八字。

這裡是聊齋的世界,顧雲初自然想過或許能碰到個厲害人物幫忙用法術找人的情況。所以在詢問情況的時候還多留了一個心眼,要來了孩子們的生辰八字。

敖焱拿到生辰八字,當即掐算起來。

“他們都在西南方向。離此處並不遠,大概一百多裡,你放心,他們應該都還活著。”

隻是再多,他就算不出了。畢竟他不是專修這個的。

顧雲初聽到這,麵色輕鬆了不少,她之前最怕的就是這麼多天過去,幾個孩子已經遭遇不測了。

恰好此刻,雨已經停了。顧雲初想了想,把最後一點糖餅塞進嘴裡。決定既然有了方向,那今夜就不睡了,直接去找人。

反正和卡牌融合後,她表麵看還是自己的模樣,但是身體素質要好得多,一夜不睡也不會有什麼。

她背起小包袱,對著敖焱瀟灑的揮揮手。

“那麼咱們就後會有期啦”

“後會有期。”

敖焱坐在山洞內,看著顧雲初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山洞內原本熱鬨的氣氛頓時消散了。

他一個人默默的吃完了糖餅。隨後一揮袖,篝火迅速滅了。未燒完的柴火飛了出去,他也起身離開。

黑熊鬆了一口氣,趕忙跑到兩人之前坐著的位置,然後含淚吸了一口那殘餘的香甜氣息。嘴裡還罵罵咧咧似的低吼。

*

楊城的清晨一如往常的熱鬨。

一處酒樓裡,店小二滿臉堆笑的對著一個老人道。

“這話說的,楊老爺你儘管吃喝,下次來再補上就是。”

被稱之為楊老的是個穿著非常富貴的老人,一身的錦緞。聞言臉帶笑意,顯然對店小二的話很滿意。

二樓有食客探出頭來,似乎是瞧不慣這楊老頭的做派,陰陽怪氣道。

“聽聞楊老最近又出門去了,想必又賺了不少吧?怎麼吃飯還賒賬啊?”

楊老頭假笑一下。

“哪裡哪裡,隻是今天湊巧忘帶錢袋了而已。”

然後不再理會那人,和店小二說了一聲,轉身帶著小廝就離開了。

那食客對著邊上朋友不屑道。

“誰還不知道他啊,一把年紀了,酒樓花樓天天逛,明明比誰都有錢,偏就他次次都說忘帶錢袋,怎麼不把褲腰帶忘帶了?也好讓人看看他那張老臉是不是長在腚上了!”

邊上的友人無奈。

“好了,你少說兩句。”

那食客嗤笑。

“怕什麼,反正他也不要臉。你說是吧?牛二?”

被叫了姓名的店小二不知怎麼說了,趕忙看向一邊。

邊上的掌櫃淡定的打著算盤開口道。

“開門做生意,講究一個和氣生財,反正甭管楊老爺怎麼著。隻要他家夫人記得把錢補上就行。”

他們的話引來了另一個吃飯的中年男人道。

“說起來,那楊老爺到底是乾什麼的?要說是靠田地鋪麵賺錢,但咱們在這楊城住了幾十年,誰還不知他當年四十多都還一窮二白的,連媳婦都說不上,結果一轉眼,他就好像突然富貴起來了。這田地鋪子有了,竟然還娶了夫人和兩個小妾?那夫人雖然是個孤女,但相貌可是沒話說,想不通,我著實想不通。”

窮人乍富這種事總是讓人充滿了好奇,特彆還是富成楊老爺那樣的,所以這個話題可謂是楊城人最喜歡聊的了。

有人起了個話頭,立刻就有人街上。

“誰知道呢。反正就聽說他當年消失了一陣子,回來就忽然有錢了,而且富起來後,他也每年都要出去一兩趟。問他就說是賣羊賣驢去了。”

“我是看見過他牽著驢趕著羊的時候,品相也確實不錯,不過這驢、羊品相再好,那也不是汗血寶馬啊,能賣幾個錢?”

“而且他那羊和驢也不知道買給了誰。我之前問了一圈,咱們這好像從沒人從他那買過那些牲畜。”

“我覺得吧,那些羊啊驢啊都是障眼法,他肯定有彆的來錢門道,就是不願意和我們說,怕我們搶他的。”

“我可不敢搶,你們又不是沒看出來,他富起來也就這十年吧?算算也才半百的年紀,頭發就那麼幾根白毛,臉比我七十歲的老娘還老。背都佝僂起來了。”

“而且他四十多歲的時候還一頭黑發,就是這十年才變得這麼老的。娶了媳婦外加兩個小妾,到現在也沒個一男半女的。”

說話之人的聲音低下去。

“所以啊,我們都說……他怕是暗地裡乾了什麼陰私之事,遭了報應。”

另一個人也小聲道,“我也覺得,說不得就是地下摸金的勾當。”

他這話說得隱晦,其實就是暗指楊老頭每年出去一兩趟都是去掘墳盜墓去了。不過這話不好說,畢竟這種罪名可是要砍頭的,他們沒證據,那楊老頭有錢有勢,可不敢瞎說。

很快,一眾食客默契的止住了這個話題,開始各吃各的了。

角落裡,一個貌美的姑娘快速吃完白粥,把錢付上,然後離開了酒樓。

顧雲初悄咪咪的跟上了前麵走著的楊老爺。此人長得很像崔大娘等人描述的那個老拍花子,白發稀疏,背部佝僂,小眼睛、塌鼻子,大嘴巴,無耳垂。

但此人不僅少了個痦子,還一點沒有討飯的樣子,甚至他和顧雲初比起來,簡直富得流油。不說那一聲綾羅綢緞,單說那手上戴著的大扳指就看得人流口水。

所以最初顧雲初觀察了一下這個老頭後,並沒有把懷疑的目光放他身上,直到聽到剛剛那些食客的談話。

顧雲初那一瞬間就想到,這楊老頭每年出去一兩趟,會不會就是偷孩子去了?

雖然她明知道拐孩子的不可能讓人富成這樣,但她還是忍不住跟了上來。畢竟此刻她實在找不到什麼線索。

眼看楊老爺和小廝一路回到了楊府。顧雲初順著圍牆悄悄翻了進去。

楊府和顧雲初呆過的陳府雖然都屬於大戶人家,但相比於陳府處處透著雅致,楊府就仿佛暴發戶審美。一堆東西淩亂的擺了一堆,不求最好,隻求最貴。

楊老爺一回到府中,立刻就有下人來稟報。

“老爺,夫人找你。”

楊老爺頓時眉頭一皺。

“知道了。”

顧雲初躲在暗處可以清楚的看見楊老爺的不情願,看來這對夫妻感情不好?

她跟著楊老爺一路走過前院,到了後院。進了屋子。

時隔一個多月,顧雲初再次發動秘技·趴窗戶縫之術。

結果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無他,隻是因為這楊夫人長得也太漂亮了吧?!

對方巴掌大的小臉,嬌媚無比,一雙上挑的桃花眼,眼波流轉間仿佛有鉤子一般,要把人的魂都給勾走了。最重要的是,她很年輕,看上去頂多二十出頭。鮮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來。

再一看邊上,楊老爺老得跟吃甘蔗吐出的渣滓一樣,乾巴巴的,滿臉的褶子縫裡寫儘了世間的滄桑。

兩人站一起,不像是夫妻,倒像是爺孫。

讓人不禁暗罵,這到底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然而就在顧雲初以為這位夫人是被迫的時候,她忽然發現,占主導地位的似乎是這位楊夫人。

美貌的楊夫人抬頭不滿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年老的丈夫。

“大清早上去哪了?”

楊老爺坐下來,老實回答。

“去外麵酒樓吃了一頓。”

楊夫人冷哼一聲,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一天到晚的往外跑,交代你的事卻不曉得好好做!”

楊老爺立刻哆嗦了一下。

楊夫人:“過兩天那位大人就要來了,那批羊都湊夠數了嗎?”

楊老爺趕緊討好的笑了笑。

“夠了、夠了。怕有死的,我這次多抓了幾隻羊。”

楊夫人嗯了一聲。

“驢呢?”

楊老爺討好的笑容透著一絲害怕。

“驢……還差三頭。”

楊夫人一雙桃花眼頓時一瞪。漂亮的臉蛋透著一股凶惡之像。

“還差幾頭你還敢出去見天的玩?你以為那位大人是什麼好脾氣?若是到了時候交不上東西,你是有幾條命準備交代的?!”

楊老爺再次哆嗦了一下,“我這就去找,夫人你放心,還有兩天的時間,就差三頭而已,我很快就能抓到的!”

楊夫人立刻冷哼一聲,讓他立刻滾去抓。

楊老爺連連應是,趕忙出了院子。

在外偷看的顧雲初疑惑了。

這個娶了兩房小妾,聽聞還總是逛酒樓花樓,喜歡賒賬讓夫人擦屁股的家夥竟然是個妻管嚴?

難道是因為夫人太漂亮了,所以不舍得罵?

不,不對,她看得分明,那楊老爺眼中半點對漂亮夫人的喜愛也無,有的隻有滿滿的敬畏,甚至可能因為常年受到對方的壓迫,以至於對方說句重話都忍不住打哆嗦。

可這麼害怕都不休了對方。莫非這又是一對真愛?

“誰?!”

忽然,楊夫人猛地扭頭。隨後快步來到窗戶前,推開窗戶就朝著四下看去。隻是什麼都沒看見。她問了遠處掃撒的下人,可看見什麼人了。得知沒有後。她又對著窗戶細細嗅了嗅,也無任何一絲人味和其他氣味。

難道是她的錯覺?

楊夫人慢慢關上窗,但隻一會兒,她又猛地打開窗戶,隻是外麵依然毫無一人。

看來真是她的錯覺。

她砰的一下關上窗戶,嘴上罵道。

“都怪那蠢貨,害得我都氣昏頭了。”

窗外,隨著掃地的下人走開後,一條灰黑的腕足從假山的縫隙中鑽出來。隨後越來越多的腕足鑽出,再接著是人的上半身,最後是漂亮的腦袋。

此刻的顧雲初就仿佛渾身沒有骨頭一般,從那小孩都進不去的假山縫隙中緩緩鑽出來。

她鬆了一口氣。

【幸好我反應快,這位楊夫人倒是意外的警惕又狡猾啊。】

差一點就露餡了。

係統妹妹若有所思的提醒。

【那個楊夫人似乎不太對勁。】

顧雲初點點頭。【我也覺得。】

不說她對自己丈夫的態度,和那遠超常人的警惕心,單說她對著窗戶那嗅探的模樣就很奇怪,不像是人,倒像是……野獸。

不過顧雲初遲疑了一下,還是卸下角色卡朝著楊老爺的方向追去。

除了這個楊夫人不太對勁,這對夫妻的對話其實也很奇怪。

先不說那位大人是誰,單說這羊和驢,做這牲畜的買賣可以理解,但是抓這個詞就有些奇怪了。

難道他就是靠著現抓這一招發家致富的?

可雖然野味比較值錢,但也不至於讓老頭富成這樣吧?

楊老爺依然帶著之前的那個小廝出去了。

顧雲初再次跟上,本想著他們抓野驢肯定得去野外吧?

誰知人家腳步一轉,走著走著,竟是到了一處小樓門前。

這裝修花哨的小樓大門半掩著,卻擋不住那一股濃濃的脂粉氣息。顧雲初聞到那股有些刺鼻的香風,還沒反應過來,就見一個穿紅著綠的婦人走了出來。對著楊老爺就是一揮手絹,親親熱熱的摟住胳膊把人往裡麵請。

“怎麼大白天的就來了。姑娘們都還沒準備好呢!”

顧雲初頓時瞪大眼睛,後知後覺的抬頭看向小樓的牌匾,群芳樓。

【啊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

係統妹妹接話:【花樓。】

顧雲初頓時懵逼了。

這老頭不是要去抓驢嗎?

剛剛在老婆那被罵得跟個孫子一樣,結果一出來直奔花樓?

這是什麼操作?

她看了看花樓的大門,轉頭繞到後麵,順著牆再次翻進人家後院。因為生意特殊,大白天的花樓的大多數人都在休息。

顧雲初的行事倒是方便了不少。

她迅速的來到二樓走廊,一抬眼就見楊老爺和小廝熟門熟路的上了二樓,隨後小廝守門,而他進了一間屋子。

大白天的,剛剛才被老婆罵過,轉眼就到這裡?

顧雲初頓時暗罵一句。

【禽獸!】

隨後她立刻從外牆的窗戶摸進隔壁屋子。

屋內滿是脂粉氣,床上的姑娘睡得正香。半點不知道一個陌生的姑娘順著未關的窗戶鑽進來,然後整個人如壁虎一般趴在了牆上,耳朵更是恨不得直接穿牆而過,懟到隔壁屋。

【我倒要聽聽這個禽獸到底想要乾什麼!】

係統妹妹:……你穿件衣服吧!

但是出乎顧雲初和係統妹妹的預料,裡麵並無女人的聲音,反而是兩個男人的聲音。

牆壁明顯做過手腳,比尋常的屋子要更隔音,平常人是聽不見的,不過顧雲初現在的耳力還算不錯。

一個聲音屬於楊老爺:“弄來幾個了?”

另一個是個略顯年輕一點的粗嘎男聲。

“舅舅,這次弄來了兩個。都是好貨。”

楊老爺:“過兩天就到時候了,你就給我弄來了兩個?還剩一個呢?”

“舅舅,你這要的越來越多,又不讓我在這周圍抓,我這也難辦啊。”

楊老爺:“難辦?你拿錢的時候怎麼不覺得難辦了?這剩下一個必須儘快弄來!”

“就這兩天,我出去抓也來不及了,舅舅,不如就在這周圍抓個了事吧?”

楊老爺:“這……也行,反正就一個,那姓胡的知道了也不會怪罪,不過你得記得,必須要乾淨齊整的。彆拿你這樓子裡的充數!”

“知道了,我辦事舅舅你還不放心嗎?”

楊老爺“知道你是個孝順的。行了,你先把那兩頭驢給外麵的旺兒給牽回家去,我還要在你這休息會兒。免得回去又被那姓胡的罵一頓。”

“好嘞,我這就把桃紅給叫來。”

顧雲初聽得再次一臉懵逼。

不是吧?

還真是在這花樓裡抓驢?

她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同時也沒興趣真去聽什麼老頭子的活春宮,趕忙從房間內離開,幾分鐘後,她再次出現在後麵,偷看一個粗壯的男人帶著楊老爺那個小廝旺兒進了一間屋子。

屋子沒有窗戶,她隻能躲在角落偷聽。

結果剛剛湊過去,她就皺起眉頭。

她聽到了女人的聲音,是兩個很虛弱的求饒聲,透著一股焦躁和害怕。但這聲音很快就消失了,緊接著傳來的反倒是驢叫聲。

再後來,她眼看著那兩個男人從屋子裡牽出兩頭毛驢來。

顧雲初想到了什麼,在他們離開後,立刻打開門進了屋子。

看見屋內的情形後,她頓時瞳孔一縮。

這屋子裡麵並無什麼恐怖的畫麵,裡麵空蕩蕩的,隻有角落裡散落著幾截麻繩、幾團破布。

但正因為裡麵空蕩蕩的,才顯得尤為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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