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世子他好南風(2 / 2)

二皇子今年十八,為當今皇後所出,而皇後,便是與鎮南王府自來不對付的太師之女。

八皇子十四,貴妃所出,貴妃的母家是南陽王,南陽王沒什麼實權,可與祝家一向交好,且八皇子年紀最小,又慣會討皇帝歡心,所以除了最受寵愛的寧王,就屬八皇子了。

二皇子想除掉他們祝家,無可厚非。

如果調換個位置,他也會這麼做,可現在要被除掉的人是他祝家,這就有些不妙了。

他初聽到裡麵的人說“除掉鎮南王”這幾個字時,便想靠近去細聽門內之人的計劃,可他萬萬沒想到二皇子身邊的暗衛竟然有隻狗鼻子,因著他常年喝藥,身上帶著藥味兒,所以甫一靠近,就被其發現了。

他被二皇子的人追殺到城外,連擺脫追殺想找機會回府都不行。

他隻好一路逃命,從京城一路追殺到江南,其實他可以去邊疆,可不知道為什麼,選擇方向的時候,他下意識的就挑了江南。

祝弈君抬手覆在胸前,心臟跳動的頻率較之以前略快一些,這種情況好像是從他在湖麵第一眼見到寧王開始的。

……

夜,越來越濃。

祝弈君寢殿內的燭火劈啪作響地燒了一夜,直至天明,雪霜領著兩個生麵孔的丫鬟走了進來,看到他憔悴的模樣,驚訝地上前道:“姑娘一夜沒睡?可是傷口又疼了?”

祝弈君昨晚給父親去了密信,之後又因一些事想不通,沒想到一晃天就亮了。

他輕搖著頭,想了一下,問道:“你們王爺回來了嗎?”

“這……”雪霜瞧了眼床榻上麵無血色的祝弈君,道:“王爺昨晚趕赴好友的約,想來應是留宿在了好友那邊。”

“這樣啊……”祝弈君皺了皺眉,打了個哈欠,道:“雪霜姑娘,等你家王爺回來,可否派人來通知我一聲,畢竟,你家王爺與我有救命之恩,我想當麵向他道謝。”

“自然是可以的。”雪霜噙著笑意道。

她伺候祝弈君喝了藥,又看著人入睡,這才走出內殿,來到前庭。

管家正在喝茶,見小丫頭臉上的喜意都遮不住,搖頭道:“雪霜姑娘,主子賜的雪山毛尖,嘗嘗?”

雪霜找他有事,見此,便坐了下來,品嘗的空隙,與他說了祝弈君的事兒,末了道:“王爺可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姑娘問奴婢的時候,奴婢說王爺沒回來,姑娘臉上還有些失望。”

“哦?”剛巧走進來的寧致聽到這話,挑了挑眉,免了一行人的禮,沒有繼續問祝弈君的事,反而問道:“雪霜,你今年多大了?”

雪霜愣了一下,屈膝回稟道:“王爺,奴婢今年十九。”

“都十九了啊。”

雪霜是當初太後留下來的兩位宮女之一,這倆人因是得了太後的話,所以另外一位在他修養身體的那段時間,有些不太規矩,他就把那位宮女安排到了彆的地方,隻留下了謹小慎微的雪霜。

他看著雪霜,道:“可有中意的人?”

這話惹的雪霜紅了臉,“回王爺,並無。”

“不著急,有心上人了可與我說,我給你做主。”說罷,他揭過話題,飲了口管家端來的熱茶,問道:“昨天帶回來的那位姑娘身體好些沒有?”

“昨晚醒過一次。”說到這,兒雪霜揮退下人,道:“太醫說,那位姑娘的脈象十分奇怪……”

雪霜知道的不多,寧致問了太醫,太醫說單從脈象上看,有早夭之相,可細細琢磨,又覺得不太像,像是毒……

太醫弄不明白,寧致心裡清楚,也就沒追問。

他問雪霜祝弈君住在哪個廂房,得知人就住在他的寢殿隔壁,他愣了一下,瞥了眼討賞的元寶,冷哼了一聲,隨即來到祝弈君暫歇的廂房。

祝弈君的警惕心很高,在寧致踏進房門的一刻,他便已經醒了。

初時他當是婢女,然來人步伐沉穩,與之前輕.盈的腳步略微不同,他心中一緊,帶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緊張閉上了眼。

來人停在床榻前,他能感覺到來人的目光停在了他的臉上。

他等著來人發出驚歎聲,可來人卻在下一瞬轉身走了……

祝弈君睜開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來人瀟灑離去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自己光潔如玉的臉,難道是他失血過多,導致他的臉沒有了吸引力?

……

之後的幾日裡,祝弈君都沒再見過寧王。

他問過雪霜,雪霜一開始隻是說王爺不在府內,待過幾日,雪霜突然苦著臉說:“王爺跑靈青寺住下了。”

“靈青寺?”祝弈君愕然道。

難不成寧王還真想出家不成?

靈青寺乃江南的一大寺廟。

時值桃花盛開的之季,不少文人才子相約去靈青寺後山看桃花,王清源跟寧致提了一下,寧致沒拒絕,便隨他上了山。

倆人欣賞過桃花的嬌豔,便去寺廟討口水喝,正巧碰見寺內方丈大師在給弟子講課。

方丈大師是有名的得道高僧,他講的課隻會讓人聽了受益匪淺。

寧致雖不信佛,但卻覺得這老和尚講的還挺有意思的,加之最近王清源總找他去百花樓,有些膩味了,便找了個借口在此借宿幾宿,躲個清閒。

至於祝弈君……

這一世的祝弈君可不像上一世戀愛腦的霍弈君,這一世的祝弈君野心極大,有問鼎江山之意,而他一個王爺,若是太主動,會顯得十分可疑,所以倆人這輩子有沒有緣分,得隨緣。

王清源正跟百花樓的花魁濃情蜜.意,哪裡舍得放下千嬌百媚的美人兒跟寧致住在山上吃齋?

他勸了幾句,見寧致執意留下,便走了。

寧致在寺廟住了下來,偶爾聽方丈講講佛經,日子清苦,卻彆有一番滋味。可雪霜和管家有些坐不出了。

他們擔心王爺真出家當了和尚,又拿王爺毫無辦法,無奈之下隻得求到祝弈君頭上。

他們覺得王爺能把祝弈君帶回來,應當是待他與旁人不同,便求得他幫忙把王爺勸回來。

祝弈君對這個說法嗤之以鼻,若換作之前的寧王,他還有些把握,可如今的寧王……

一想到當日那道背影,他心中就有些不是滋味。

罷了,他在寧王府養傷多日,加之還得繼續在這兒等父親的回信,若是貿然開罪這兩位,雖然不會把他趕出去,但吃些苦頭於他也不利。

他在倆人幾番請求下,勉為其難的點了頭,隨後由霜雪隨身伺候趕到了靈青寺。

靈青寺處在郊外的青峰山腰,祝弈君傷勢未愈,不便行走,由轎夫抬著上了山。

沿途雪霜怕他枯燥,把特意了解來的靈青寺曆史和曆來的方丈講給祝弈君聽,說到現在的方丈慧覺大師,雪霜神色頗有幾分不滿,卻也沒說什麼,隻說了句:“外人皆道慧覺大師乃得道高僧。”

祝弈君柳眉一揚,聽出了雪霜對慧覺大師的偏見。

晌午時分,轎子停在了靈青寺外,有門僧上前來問是禮佛還是請願。

雪霜屈膝行了一禮,說:“貴寺的慧覺大師乃得道高僧,聽說他近日在寺內開壇講座,便特意趕來聽大師講經。”

門僧聽她這般恭維,笑道:“施主來的正巧,方丈這會兒正在道場給弟子和信徒講課,且隨貧僧來。”

倆人隨門僧來到道場,道場幾乎坐滿了人。

門僧把倆人帶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歉意道:“若施主想近距離聽方丈講座,下次得提早來。”

雪霜客氣的送走了門僧,壓根兒就沒心思聽老和尚講什麼,抬起頭就開始尋找自家王爺的身影。

前麵坐著的都是光禿禿的和尚,她粗粗看了一眼便把目光落在了後麵的善男信女身上。

祝弈君隻一眼,便瞧見了坐在人群中的寧致。

一襲白衣,區彆於湖邊的瀟灑,多了幾分肅穆和清冷,背影挺拔的猶如獨立於世的清蓮,叫人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開視線。

他看的時間過長,對方似是有所察覺般地扭過頭來——

倆人目光相觸,對方見到自己時神色很淡,淡到隻瞥了一眼便轉回身子,繼續認真地聽上麵的老和尚念經。

祝弈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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