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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煦舟找不到李應,就去找戚茜茜幫忙。

戚茜茜這人潑辣,護犢子得很,見兩個心愛的學生被這麼惡心的手段誣陷,當即氣紅了眼,表示一定會幫他們。

顧煦舟早就聊到路同甫這麼明目張膽,都是因為有學校領導幫他,這事出了之後,他們一定會第一時間把監控視頻刪掉。

所以他和戚茜茜一起去了監控室,戚茜茜把裡麵的老師引開,顧煦舟進去用手機拍下了監控視頻。

戚茜茜走到校長辦公桌前,把手機遞給他,說道:“這是我錄下的監控畫麵,這件事到底是誰在誣陷,一看便知。”

校長點點頭,點開了視頻。

路同甫和副校長都看不到視頻,急得滿頭冷汗,恨不得湊上前去。

當他們看著校長越來越凝重的臉色,和顧煦舟輕鬆的神情,他們就知道這事完了。

路同甫瞬間慌了神,求助的目光看向副校長。

副校長心裡也十分慌張,把給他惹麻煩的路同甫痛罵了一百遍。他城府比路同甫深,麵上不動神色,衝路同甫使了一個眼色。

路同甫愣了一下,明白了副校長的意思。

校長看完視頻,嚴肅又憤怒地看向路同甫,臉色陰沉道:“你自己過來看!”

路同甫被這一聲吼嚇得腿都軟了,他踉蹌著走過去,拿手機的手都在顫抖。

手機拍的很清楚。

小弟左顧右盼後溜進教室,直接來到了岑朔的位置,把藏在衣服裡的錢放進了岑朔書包裡,之後把一切弄回原樣,最後離開了教室。

鐵證如山,路同甫說什麼都沒用了。

校長看著剛才還耀武揚威,底氣很足的路同甫臉色慘白,一副虛脫樣,好像一陣風就能把他吹倒。

校愛上書屋,你知道這件事的性質有多惡劣嗎!”

見事情敗露了,路同甫慫得很快,聲音顫抖:“校,校長,我,我……”

他腦中閃過副校長剛才給他的暗示,咬牙說道:“校長,我也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都是他……”

路同甫指著小弟,神色瘋狂:“都是他刻意誤導我,是他告訴我岑朔偷了我的錢,校長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聽信他的一麵之詞,都是我太糊塗了。”

小弟聽著路同甫的指責,麵如菜色,差點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他可沒有路同甫那麼硬的家世背景,如果這事賴在了他頭上,一切就都完了。

他為路同甫鞍前馬後,忍受了那麼久他的壞脾氣,甚至為他冒險乾了這麼危險的事情,路同甫怎麼能這樣對待他!

小弟又委屈又憤怒,恨意扭曲了他的心,既然路同甫不仁,那就彆怪他不義,他說什麼也要把路同甫拖下水!

小弟把一切都招了:“路同甫指使我這麼做的,他早就記恨岑朔和顧煦舟了,之前就多番刁難岑朔,演講比賽那次也是他偷出了稿子,買通了男主持人,把最難的兩篇稿子作弊抽給了顧煦舟和岑朔。”

“男主持人?”戚茜茜愣了一下:“你是說徐磊?”

小弟點點頭:“就是他。”

戚茜茜露出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我就說徐磊怎麼可能一連抽中最難的兩篇,這個孩子腦子是壞掉了嗎!怎麼能和路同甫狼狽為奸!”

校長看向她,問道:“徐磊是你們班的嗎?”

戚茜茜點點頭:“我班的學習委員。”

校長說道:“去把他叫過來。”

沒過五分鐘,徐磊來了。

他看著站在一旁的顧煦舟和岑朔,心裡很是快意。

他體育課回教室早,目睹了路同甫指認岑朔偷錢的全過程。

當岑朔和顧煦舟被其他同學嘲諷鄙夷的時候,他心中湧出一種扭曲的快感,差點當眾笑出來。他恨不得岑朔和顧煦舟被記大過,最好被退學,取消高考資格,這樣他們就永遠無法考過自己了。

此時被叫到校長辦公室來,徐磊也是納悶,不過他很樂意來看顧煦舟和岑朔吃癟的模樣。

校愛上書屋,我叫你來是有事想問你。”

徐磊恭敬地說道:“是岑朔和顧煦舟偷班費的事情嗎?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說岑朔家裡挺窮的,顧煦舟和他關係好,他們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這件事,”校長蹙眉說道:“我是要問你英語演講比賽的時候,你是不是幫助路同甫作弊了?”

徐磊臉色巨變,向後踉蹌了兩步,慌亂地解釋道:“不,不,校長我我沒有做這樣的事……不是我做的!是不是顧煦舟和岑朔誣陷我,我,我沒做!”

一看徐磊的反應,校長就知道了真相。

哪有無辜的人會慌張到語無倫次,站都站不穩。

校長眼神淩厲,氣場懾人:“徐磊你真的沒做嗎?”

徐磊看著校長的眼睛,心理防線徹底潰敗。

他那麼多年的好學生形象就此毀於一旦,這事如果傳出去了,老師和同學們都會用鄙夷的目光看著他,他就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徐磊徹底慌了神,鼻涕眼淚一起流下來:“老師,老師,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們不要給我記過,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我,我就是一時糊塗,是路同甫,是他指使我這麼做的!都是他的錯!”

路同甫看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徐磊,氣得恨不得掐死他。

隻要他和徐磊咬死不承認,那這事就是死無對證,他叔叔又是副校長,絕對能糊弄過去。

可偏偏徐磊是個孬種!這麼一點小事就哭這樣,事情還沒暴露呢,他就自己先招認了。

校長的目光不帶一絲溫度,“路同甫你還有什麼話說?”

人證物證都有了,他還有什麼話可說,路同甫囁嚅了半天,求救的目光看向副校長。

副校長僵著臉,在心裡都罵死路同甫了,可路家的勢力又讓他又不能真的不管了,他隻能硬著頭皮說道:“路同甫他年紀還小,不懂事,一時想歪了才做了錯事,這不岑朔也沒事嗎,您就原諒他這次吧。”

戚茜茜冷笑了一聲:“還是個高中生心腸就如此狠毒,如果不好好管教,之後到了社會上還不知道會犯多大的過錯呢!”

校長也冷聲說道:“路同甫已經快18歲了,年齡不小了。”

顧煦舟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雖然他都快18了,但他還是個孩子啊!”

“顧煦舟你不要太放肆!”副校長厲聲罵道:“老師說話容不得你這個學生插嘴。”

說完他又打起了同情牌:“這個年紀的男孩子自尊心都強,如果被記過當眾公示,那他之後這一年半就都抬不起頭來了,而且這還是他一輩子的汙點,萬一路同甫之後想不開,發生了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怎麼辦?”

聽副校長道貌岸然地說這些話,顧煦舟氣得渾身發抖,眼睛都紅了:“你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幫路同甫誣陷岑朔!路同甫有自尊心,岑朔就沒有嗎,剛才那麼多鄙夷嘲諷的目光落到岑朔身上,你問過他委不委屈,難不難受嗎,他就活該被欺辱嗎!”

顧煦舟說到最後聲音都顫抖了:“岑朔家境是不好,他是缺錢,但他人真的特彆好,他絕對做不出偷錢這種事情。”

岑朔聽顧煦舟這麼說,愣了一下,看著他久久無法回神。

顧煦舟滿臉憤懣,眼眶微紅,眼神中透露出的心疼絲毫不加掩飾。

從認識以來,顧煦舟就是張揚的,自信的,小太陽一般,從來沒有見他露出如此傷心委屈的表情。

顧煦舟的傷心是為他,委屈也是為他。

顧煦舟想拉泥潭中的自己一把,但他執拗地不肯把手給顧煦舟,所以顧煦舟跳下泥潭,和他一起承受所有的惡意。

不知何時,顧煦舟已經占據了他的內心。

他黑暗的世界裡,有了名為顧煦舟的一縷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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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煦舟快要氣死了,這個副校長真是老雙標狗了,在他眼裡路同甫金貴得很,要好好護著,岑朔受了多少委屈他一點也不在乎。

校長把顧煦舟的話聽見了心裡,說道:“我們老師就該一視同仁,路同甫誣陷同學偷錢的行為絕不能姑息,明天就發通告,給路同甫記大過。”

路同甫臉色瞬間白了。

如果他被記大過,今天的事情傳了出去,那他就不活了!

“不行,不能給我記大過,我我我……”路同甫哆哆嗦嗦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慌亂中他突然想起了副校長這最後一根稻草:“叔叔,叔叔,你說句話啊!”

副校長一臉鐵青,硬著頭皮說道:“校長,這個懲罰會不會過重了,要不您再考慮一下?”

路同甫希冀的目光看向校長。

“不用再考慮了。”校長一臉嚴肅,語氣中充滿了警告:“副校長請你認清你的位置,不要讓我覺得你根本不配坐在這個位置上。”

副校長臉上的血色褪去,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

見自己的靠山不管用了,路同甫徹底慌了神:“不能給我記大過,我爸是路總,我叔叔是……”

副校長爆喝一聲:“你給我閉嘴!”

路同甫嚇呆了,副校長從來沒有對他脾氣這麼惡劣過。

沒有人幫他了。

路同甫慌得都快哭出來了。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開了,路同甫回過頭,看到他爸爸站在門口。

路同甫極度慌張,沒有注意到路父鐵青的臉色和站在他身邊的人。

終於有人能給自己撐腰了,路同甫委屈又難過地喊了一聲爸。

他是家裡的獨子,他爸一向很寵他,路同甫下意識認為路父是來給他撐腰的。

他急急地走過去,等待他的不是路父的安慰,而是路父暴怒的一個巴掌。

“啪”清脆的聲音在屋裡響起。

路同甫捂著火辣辣的側臉,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爸。

路父氣得渾身顫抖,罵道:“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孽子!”

路同甫兩股戰戰,帶著哭腔的聲音說道:“爸,你,你竟然打我!”

路父不再看路同甫一眼,瞬間換了個表情,諂媚地說道:“顧總,真不好意思,是我教子無方,讓您弟弟受委屈了。”

路父身邊站著一個帶著金絲眼鏡,斯文英俊的青年,樣貌和顧煦舟有幾分相似。

顧臨聞言連餘光都沒賞給路父,轉身對身邊的人說道:“徐伯伯,你剛才都聽到了吧。”

徐伯伯點了點頭。

副校長看著門口的兩個人,臉色瞬間變了。

他們一個是首富的兒子,一個是教育局局長,都是跺一腳雲城都能震一震的大人物。

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副校長來不及多想,立刻舔著臉迎了上去,諂媚道:“真沒想到您兩位會大駕光臨,有什麼事吩咐我一聲就好了,哪需要您親自來跑一趟啊!”

顧臨嘲諷地笑道:“如果我不來,我弟弟就讓你們欺負死了。”

副校長徹底愣住了。

一些畫麵擠進他腦海裡。

顧煦舟也是顧姓……

顧煦舟和顧臨又相似的麵容……

難道顧煦舟是顧臨的弟弟,首富的兒子?!

想起他剛才說的話,副校長的聲音都顫抖了:“這,這,這我真不知道啊,我如果知道……”

顧臨毫不留情地打斷他:“你這看人下菜碟的本事可真是爐火純青,如果我今天不來,我弟弟還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副校長麵如菜色,都快哭出來了。

他之前聽說顧家的小兒子很聰明,在外地的少年班讀書,他真不知道顧煦舟轉來了一中啊。

如果他知道顧煦舟是首富的小兒子,就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讓顧煦舟受一絲委屈啊!

跟顧家相比,路家就是個屁!

顧煦舟見哥哥和徐伯伯來了,乖乖地上前打招呼。

顧臨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顧煦舟的頭。

岑朔的目光死死地盯著顧臨的那隻手,控製不住地皺起了眉頭。

顧臨感受到了岑朔的目光,友好地笑了笑。

岑朔收起充滿敵意的目光,麵色淡然地點了點頭。

顧臨在心裡笑了聲。

讓顧煦舟誇讚個不停的岑朔,還有點個性。

見弟弟沒事,顧臨鬆了口氣。

他之前接了通電話,顧煦舟什麼都沒說,隻是讓他叫著徐伯伯和路父來校長辦公室一趟。

顧臨沒敢耽誤,立刻就來了,來了後在門外聽了一出好戲。

顧臨就是來給弟弟撐腰的,他坐在沙發上,姿勢隨意,氣勢懾人,他淡淡開口:“聽說剛才有人誣陷我弟弟夥同彆人一起偷錢?”

副校長差點跪了,滿頭冷汗道:“這,這都是誤會,誤會。”

顧臨輕笑一聲,冰冷的目光掃過路同甫,語氣危險:“我怎麼記得有人態度斬釘截鐵,誣陷了我弟弟還不想承擔責任呢?”

路同甫一直沒能回過神來,被顧臨冰冷的目光注視著,打了個寒戰,動都不敢動。

路父快被這個孽子氣死了,看他如此不知變通,一腳踹了過去,罵道:“快給我向顧小少爺道歉!”

路同甫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上,疼得直抽氣。

顧臨蹙起了眉:“路總,當眾打孩子可不是個好習慣。”

路父舔著臉說道:“他就是欠打!我真是糊塗,把兒子教成了這幅模樣,連顧小少爺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說完,路父又重重地打了一下路同甫的頭,惡狠狠地說道:“還不趕快給顧小少爺道歉!”

路同甫徹底嚇破了膽,規規矩矩地衝顧煦舟鞠躬,“對不起,我不該誣陷你,都是我的錯。”

顧煦舟挑了挑眉:“就這樣?”

路同甫呆愣了一秒,這才反應過來,又對岑朔說道:“岑朔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

岑朔連個餘光都不肯賞給路同甫。

路父見狀努力圓場:“這一切都是我這逆子的錯,造成的損失我會努力彌補,一定讓岑同學滿意。還有一定要給路同甫記大過,讓他好好記住這個教訓,之後我就讓他轉學,再也不礙顧小少爺的眼了。”

路同甫聞言,臉上最後一絲血色都褪去了。

他強忍著恥辱,咬牙說道:“我下周一就轉走。”

顧煦舟輕嗤一聲:“犯了錯就想轉學,換個新環境重新開始?哪有這麼好的事!路同甫你當眾誣陷岑朔,搞得到處流言蜚語,你讓岑朔以後還怎麼在這上學?周一升國旗的時候,你必須在台上把你做的這些肮臟事解釋清楚了,你拍拍屁股就想走,我告訴你,沒門!”

路同甫臉色巨變,他這人最愛麵子,讓他當眾做檢討比殺了他還難受。

路父見兒子一副不願意的表情,氣得在心裡罵了一句,趕在路同甫之前開口道:“這本來就是他應該做的,是我考慮不周。”

“爸!”路同甫難以置信地看著路父,委屈道:“我不要當著全校的麵作檢討。”

路父被他這個糊塗兒子氣得血壓飆升,罵道:“你如果不當眾做檢討,就不要再做我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