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 / 2)

原本他計劃在綺芳窗下把人喊出來再說話。但現在時間還早,一路

劃出去,河岸邊全是趁晚上涼快出來洗衣服、納涼的人。

熟識的人熱情地跟佘慶豐打招呼,離了好遠還聽到有人在身後在議論他。

“咱們這條水路往南住的人不多,你說他大晚上找誰去?”

“年輕小夥子在家裡哪能待得住,肯定是找哪個住南邊的小姑娘去文化館看電影。”

“住南邊的,家裡有年輕小姑娘的可不多,媽呀!”綁個粗辮子的小媳婦被自己的想法驚到,手一抖,盆子掉到水裡,濺了身旁人一身水。

“衣服差點飄走,你怎麼說話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

“南邊最顯眼的那是誰家?有漂亮年輕姑娘的?是餘家啊,你說這佘家孫子會不會去找餘家孫女去了?哎喲,這兩家人要是結了親,那我們龍城可有熱鬨瞧了,餘家和佘家做親家,光想想都能讓人激動得睡不著。”

“不會吧……”

佘慶豐逐漸冷靜下來,眾目睽睽之下確實不能去找人,何況這個時間餘家的三個哥哥估計也在,有那三隻攔路虎在,他休想見到綺芳。

略一思索,把船停跟餘家隔著河,斜對過一家,上了岸敲響那戶院門。

一個圓臉圓眼睛的雙十年華少女打開門,開門看見佘慶豐站在外麵,臉上露出驚喜的表情,“表哥,你怎麼來了?不對,你怎麼還在家裡,沒回省城上學?”

龍城家家親連親,少女是佘慶豐的遠房表妹冷冬梅。

佘慶豐來找她是有原因的,冷冬梅跟綺芳是同班同學,學校重新複課後,一個班的同學之間的年齡差距很大,綺芳年紀在班裡是最小的,冷冬梅平時對綺芳很照顧,關係好,餘家重新搬回城裡,兩人自然走得更近,平時沒少到餘家找綺芳玩。

佘慶豐笑笑,解釋道:“學校有課外實踐任務,老師下周一帶同學來我爸的酒廠的化驗室參觀學習,我請了幾天假等他們來。你在家乾什麼?”

冷冬梅無聊地拿腳蹭了蹭腳底的石磚,回道:“能乾什麼?做完作業,睡覺唄。”

佘慶豐勸誘:“學習要勞逸結合,不如今晚你放鬆一下,跟我去看電影吧?”

他這麼一說正合冷冬梅的意,立即興奮地點頭,“等著啊,我回屋拿點吃的,馬上就出來。

等冷冬梅大包小包出了門,佘慶豐指了指餘家的方向,“估計綺芳吃完飯也沒什麼事,不如叫她一起去吧。”

冷冬梅立即明白他的意思,調笑道:“你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拿我當擋箭牌呢?把人約出來,你給我什麼好處?”

“我以前做的語文筆記應該還在,我回家找找,給你送來。”

“這還差不多。對了你這次回家見到綺芳了嗎?”冷冬梅邊往船上走,邊問佘慶豐。

作為綺芳的好朋友,她對綺芳和佘慶豐之間的小秘密最清楚,平時沒少幫著傳個小紙條,遞個話什麼的,有兩次佘慶豐從省城寫信給綺芳,也是先寄給她,再由她轉交給綺芳。

對於兩人的關係,她沒有老一輩人心裡的疙瘩,倒是相當喜聞樂見。何況她挺喜歡綺芳的三哥餘淩峰,撮合了綺芳,她也能讓綺芳幫忙撮合下她和餘家三哥,將來的日子她都想好了,她考個師範,畢業回龍城當個小學老師,跟餘淩峰結婚過小日子,想想就很美。

佘慶豐也不瞞冷冬梅,“見是見過一次,鬨得不太愉快……也不是不愉快,好像綺芳在躲著我,你覺不覺得綺芳受傷之後變了好多。”

“哪裡變了?人還不是那樣,成天笑眯眯,不愛學習,就愛鼓搗吃的,我上次去她家趕上綺芳弄荷葉烤魚,好吃得不得了,現在一想起來還忍不住流口水。”

“她說她失憶,不記得我了。”

冷冬梅不以為意地道:“她一從醫院回來,我就去看過她,她也不認識我了,沒關係,等你放暑假多陪陪她,自然就會想起你的。”

“可我聽說她家裡給她訂婚了。”

“訂婚,我怎麼沒聽說?不可能。”冷冬梅不相信,“等一會見了她,你再好好問問。”

父母和哥嫂還沒回家,家裡的老人和孩子不能餓著,綺芳盛了飯菜讓他們先吃,洗好碗,把給沒回家的人留的飯菜罩上紗籠,在圍裙上擦乾淨手。剛在天井裡站定,準備歇口氣,就聽見有人敲門。

哥哥們都有鑰匙,應該不是他們,潮生被上回的大豬嚇到,不再張羅開門,綺芳把門打開,院外不是豬,是送豬的人。

綺芳皺眉瞪金鐮侃:“你怎麼又來了?”

對麵

的男人悠閒地手抄褲兜,麵上的表情一本正經,“我想起來你三哥還沒跟我道歉。”

“……我看你白長這麼高個子,心眼還沒有針鼻大。”正要開口再損金鐮侃幾句,就聽河上傳來熟悉的被刻意壓低的女聲,“我下了船,你回橋底下等我,彆被餘家人看見了。”

冷冬梅?

綺芳沒管金鐮侃,尋聲拐出院門,金鐮侃不急著進院子,慢悠悠跟在她身後往外走。

停船需要技術,佘慶豐正費勁的往餘家的小碼頭劃,一抬頭見綺芳竟然出來了,身後還跟了個身穿一身黑衣的男人。

“綺芳,咱倆真是心有靈犀,你怎麼知道我來找你。”冷冬梅見綺芳出來驚喜道。

同時還有兩道男聲響起。

“他是誰?”提出疑問的是佘慶豐。

“你認識他。”甩出冷颼颼肯定句的是金鐮侃。

綺芳頭都大了,這倆人竟然在她家門前碰上了,這算是女主光環?有她在就特能招引男主和反派?狗血劇情真是躲都躲不掉。

金鐮侃目光森冷地注視著佘慶豐,不像對餘家人因為關注不多,了解有限,他對佘家的所有家庭成員特意研究過,知之甚深,哪怕現在天色有些發暗,也一眼認出佘慶豐。

佘家最有出息的孫子,省城最老牌大學的化學係高材生。

學化學?學好了畢業回家繼承家業,往酒裡兌甲醇嗎?

佘慶豐同樣目帶審視,岸上這男人過人的樣貌先不說,身上有種潛在的力量,說不上是好是壞,但是讓人心生警惕,絕非池中之物,難道他就是跟綺芳定親的人?

綺芳看金鐮侃和佘慶豐隔著幾米距離在搞眼神廝殺,心中頗為矛盾,不知道是該立即把兩人分開好呢,還是讓他們一次性殺個夠,省的以後釀成更大的禍事來。

唯一搞不清狀況的是性格大大咧咧的冷冬梅,一個勁衝綺芳招手,“走,看電影去,我表哥請客,今天我路過文化館,有你最喜歡的《廬山戀》,你不是說我表哥長得像男主角嗎?今天真人在這,你好好對比下,看哪個更帥。”

我不在,我不在……,哎呦,大姐求你閉嘴吧,沒看見旁邊這個已經衝我甩冰刀了嗎?

“她不去。”某人出聲代她作答的同時

,還握上她的手腕,箍得那個緊啊,為了不讓這頭狼發狂,綺芳還不敢使勁掙脫,祖宗,你可消停點吧。

金鐮侃轉頭望向綺芳的目光燃燒著火焰,看來他的消息搜集得還是不夠全麵,怪不得不答應跟我的婚事,原來是看上了佘家人,你可真有膽子,好得很。

佘家的罪狀如今又增加了一條——奪妻之恨。

看我不弄死你們。

綺芳接收到金鐮侃眼神的內容,睜大眼睛無辜地回望,我跟他沒關係,跟你也沒關係,快把你的狗爪子給老娘鬆開。

冷冬梅太多吃驚,嘴張成O形,佘慶豐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指著兩人交握的手,“你……你……”

這兩人不管他在不在麵前,竟還旁若無人的對望,佘慶豐急了,恨不得立即把船停好,上岸問個清楚。

“怎麼回事?”就在這時,餘淩峰劃船從分叉的河道拐過來,船上還有餘淩霄夫婦。

綺芳都快哭了,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這時候到家,全員湊一堆,蘿卜開大會。

一看金鐮侃抓著綺芳不放,餘淩峰眉毛豎起,臭小子把自己折騰進水裡還不夠,大晚上又抽的哪門瘋?怎麼還有佘家的小子在這?

看情況不對,餘淩峰迅速把船劃上前。

這邊佘慶豐久不劃船,技術退步,越急著上岸,越控製不住船,小船在水裡轉圈。見餘淩峰的船突然插.進來,擋在他的船和小碼頭中間,立即放下自己的船,想借著餘家的船跳上岸。

冷冬梅先是被佘慶豐糟糕的馭船技術嚇得手心冒汗,看到餘淩峰出現又驚又喜,先前被她握在手裡的紙包因為被掐得太緊,糊底的漿糊突然被撐開,紙袋子漏了,冷冬梅他爸爸特意給她摘的早熟的蓮子嘩啦啦全灑了,骨碌碌滾得到處都是。

正要往餘家船上跳的佘慶豐正好采在圓溜溜的蓮子上,重心不穩,直接後仰撲通落水,想拽住他的冷冬梅沒拽住人不說,也踩在蓮子上,撲向前方的餘淩峰。

餘淩峰思想保守,男女授受不清,誰要抱你,下意識去躲,於是錯開一步,身體不穩,因為快到家已經解開的船槳被他踩了一腳,翹了起來,朝綺芳兩人的方向飛去,金鐮侃急忙拉開綺芳,自己則沒躲過。

漿的端頭砸到金鐮侃腦門,血流了下來。

短短一會功夫,她一句話都沒來得急說,就一個落了水,一個見了血。

綺芳:?!

紅顏禍水什麼的難道真逃不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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