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2 / 2)

綺芳回瞪他一眼,“你不是要來個引蛇出洞嗎?現在怎麼又放棄了?”

小金雙手緊扣,“太危險,不值當,我放棄了,我現在有優勢,我什麼都不做,城牆固若金湯,敵人來犯也不怕。”

他還是太緊張她,綺芳明白他的心意,緩了語調,解釋道:“還不到最後期限,佘慶豐周日行動估計還帶著試探成分,我跟他打過交道,他不是他父親那種隻知道耍橫的有勇無謀之輩,也比他爺爺更狡詐,想要讓他主動露出馬腳很難。但他要是行動失敗,被打擊到,周邊的人手也被剪除,那邊孟佑堂再催他,他是人也會急,越急破綻越多,到時我們再一網打儘。”右手一收,在半空劃出道自信的弧線。

時間減少,增加人的焦慮感,道理很簡單。連在中堂聽著的長輩們都沒出聲反對。

小金不同意是太緊張綺芳,不情不願被說服後,立即腦筋開動,轉向劉雙誌,“你以為雙胞胎是為對方身份打掩護的嗎?不,他們還可以為彆人作掩護。”

劉雙誌跟金鐮侃做了這麼久的兄弟,立即會意,表情耐人尋味,先是牙酸,接著壞笑,“長得矮又苗條還是有點用的。”

都是明白人,綺芳捂嘴,“就是費點衣服。”轉頭向中堂喊:“媽,需要您出手了。”

彭家榮揮手,“小菜一碟”

餘友漁蹦出來,“我有馬尾撣子,可以借給你們。”

周蓮漪笑著道:“那倆孩子可不白,奶奶給想個辦法。”

小金

露出狐狸笑,大家都獻計獻策,我當然不能落下。

在肉鋪剁骨頭的小五和在蠟染廠揍沙包的小四同時連打三個噴嚏,揉揉鼻子,是誰這麼惦記我?

周日一點半,綺芳和餘澤湃一起出門,家裡的船被哥哥們劃走,父女倆特意提前一小時,步行前往文化館,一天中最熱的時候,烈日高懸頭頂,兩人都帶上遮陽的寬邊大草帽。綺芳頭上的草帽沿上還彆出心裁弄了朵布做的大紅花裝飾,既醒目又漂亮。

父女倆的動向被有心人看到,很快傳到佘慶豐的耳朵裡。

在文化館跟幾個老師寒暄的佘慶豐臉上的笑容更加和煦。

小金說得很對,今天是周末,家裡有孩子秋季上高三的城裡人最積極,那些孩子剛上高中的也不想錯過機會,也就是他們這種離省城近的地方才有這種待遇,這還得感謝佘家的孫子,上了大學不忘回饋鄉裡,這事辦得漂亮。佘慶豐一舉兩得,因為這次講座,把前段時間降到穀底的名聲提升了好大一截。

路上的人流全都往城西移動,連城外的人聽到消息也劃著船直接往西城去,餘澤湃說,去年國慶放免費電影都沒這麼多人。

兩人以為來得早,電影院前的小碼頭等著靠岸的船排出了老遠。佘慶豐站在大門口,看見綺芳父女,臉上笑容如常,“綺芳你來了,我提前留了些座位,你和伯父去第二排坐吧。”

上次在孔廟,因為人多,兩人原本的對質被眾人撕扯給打斷,所以即便綺芳當眾告發了他,兩人之間還不算正式撕破臉,佘慶豐這樣的態度不奇怪。

彆以為就你會裝,綺芳笑著搖頭,“那都是給教育局領導留的座位,坐哪都一樣,我們自己隨便找個位置就行。”我去不去坐你都會知道我在哪。

一等進了大廳,躲掉佘慶豐的視線,餘澤湃咂咂嘴,“這佘家孫子我第一次近距離接觸,確實能裝,小金那孩子主意雖多,但在信任的人眼裡,一眼就能瞅到底,還是小金看著順眼多了。”

綺芳沒說話,動不動就化身哈士奇,就知道作,能不一眼就瞅到底嗎?

縣城電影院不大,階梯式的座位不到一千五百個,進去一看,龍城高中幾乎全員到齊,好座位都被

占了,隻剩下邊邊角角,兩人選了靠近廁所的位置坐下。

高考停頓多年,算上暑期前剛結束的那屆也才隻進行了五次,經濟發展現在還不顯,平民學子都把高考視作改變命運的機會,綺芳甚至在聽講的人裡麵發現好多年齡偏大的遠地方來的人,莘莘學子,這份執著令人感動。

來講座的老師還是很認真地做了準備,話語簡練,將最新的高考招生動向,77年第一批考生的就業政策,都做了講解,底下人收獲很大。

綺芳聽了快一個小時,起身上廁所,廳裡的人都聽得聚精會神,上廁所的不是很多,綺芳起身之後,有兩個人也在後麵進了廁所大門。

縣城影院的廁所,空間很大,燈光昏暗,水泥打的便池,木板門隔斷,拉繩衝水,地麵濕漉漉,要不是還算通風,味老大了。

從廁所出來的綺芳嫌臭捂著鼻子,今天她穿得正式,黑褲子配白色荷葉邊長袖上衣,在裡麵怕把褲腿打濕,把褲腳挽了起來,一關上女廁的大門,立即哈腰去解褲腿,原本用繩子掛在後背的寬邊大帽子,重又扣下來,把她的臉也擋住。

廁所大門已經被插上插銷,趁她手忙腳亂扶帽子的功夫,有人上前敲了她脖子,毫不憐香惜玉,套個粗麻繩把嘴勒住,把人團城一團,裝進麻袋,麻利地封口,電影院廁所總有幾個為逃票人方便進出的通道,麻袋順利地被從那個偏窗運了出去。

過了快十分鐘,餘澤湃見女兒還沒從廁所出來,頻頻探頭,最後等不及,進廁所去找人,很快從裡麵出來,在大廳焦急地尋覓了一會,不見人,腳步匆忙地往門口跑去。

佘慶豐借著跟後排人說話的功夫,往後望了一眼,見那兩個座位空下來,嘴角幾不可查地彎起。

很順利,連不在場證明也有了。

他怕綺芳中途不去廁所,在文化館南麵兩人回家的必經之路上也預留了幾個人。

留在暗巷的那幾人,見頭戴紅花大草帽的綺芳低頭一個人腳步匆匆踏上石橋向他們走過來,互相對視,真沒去廁所?

提前離場,腳步又這麼急,難道家裡有事,讓她父親代聽,自己先回了?彆管那麼多,正好趁現在還沒散場,路上人少,趕緊行

動。

他們選的這個位置很好,靠近縣政府後麵的小公園,船就停在公園小池塘上。綺芳一個瘦弱女孩,怎麼敵得過孔武有力的男人,尖叫幾聲,很快被扣住雙臂,頭朝下不得動彈。

綺芳襯衫扣子掙脫開幾粒,有個人見到棉背心下高高的胸脯,還不自覺咽了口唾沫。

把人敲暈,離得近,嘴都不用封,一會運到地方再說,套上麻袋,選兩個人劃船運走。

佘慶豐準備參加完這次講座,視情況而定,如果絕對安全,晚上把孟佑堂找到,親自在他麵前動手,反其道而行之,把人藏在眼皮底下反而更安全,藏人的地方就選在龍城人來人往的貨運碼頭,佘家朋友的一個小倉庫。

碼頭人雖多,但流動性大,誰都不會看你船上裝了什麼,即便在動的麻袋,也會猜測裡麵裝了活豬仔。

當佘家族裡兩撥人前後劃到碼頭,隱隱看到對方船篷下麻袋包的一角,張大嘴互相拿手指著對方。

“你……”。

“怎麼會……”。

好像哪裡不對啊?

還沒來得及想好接下來怎麼辦,就聽旁邊一往船上裝箱子的小夥子指著他們的船,驚得不行,“血!血!”又看向另一條船,“那個也有血。”就算裡麵裝著現殺的豬,那血也早放光了,怎麼回流這麼新鮮的血?

佘家人低頭往船艙一看,可不是嗎,烏篷船裡麻袋流出的血很快淌到船頭,佘家人嚇得麻爪了,第一反應就是,人死了!

不是……慶豐隻讓把這小娘們綁了,教訓教訓,沒說要傷人,難道剛才扔麻袋扔得太使勁,把頭撞破了?這下可怎麼收場?不能在這待著,趕緊撤。

小夥子的驚叫吸引了周邊船夫的注意,一看有血,劃船的人還一臉驚慌,感覺不對,喊道:“等等,你們彆走。”

佘家的人哪會聽,腳下的船快速掉頭。碼頭上忙碌的人大都是熟練的船把式,立即上來好幾條船,把佘家的船團團圍住。

有人喊道,“這裡情況不對,哪個跑一趟,去把公安叫過來。”

驚動公安,可是大事,很快圍攏過來一堆船看熱鬨,佘家人就算想跳船逃跑都沒空間。

尾隨在佘家船後麵的綺芳和小金也在看熱鬨的人群裡。小金撇頭笑問綺芳:“爺爺貢獻了馬尾,伯母裁了衣服,嫂子貢獻了帽子,奶奶幫忙做了遮掩,你猜我貢獻了什麼?”

綺芳一臉受夠了的表情,“豬尿泡。”當饅頭用,還會放血的豬尿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