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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隻要你,他們就接受了。”

雖然阿則說得雲淡風輕,可程冬至的心還是揪緊了一下,她慢慢把頭靠向阿則的肩膀,阿則握住她的手,兩人就這樣一路沉默地回到了省城。

最害怕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葉淮海騙了程冬至。幾天後他不但沒有回來,反而上了實打實的前線名單,連後勤都不是。

本以為葉老爺子會大發雷霆嚎哭頓足,沒想到的是,在接了一通電話後,老人家意外地沉默,揮揮手讓他們領著王衛國與劉金玲走了。

回到紡織廠的小兩間後,王衛國和劉金玲這才真真切切地反應過來,不住地捏自己的臉,拍自己的腿。

“咱們這是……回來了?啥事兒都沒有了?”劉金玲瞪著眼,一臉迷糊地問程冬至。

王衛國則是直接連話都說不出了,迷糊的神情倒是和劉金玲如出一轍。

這些天他們除了一開始受到巨大的驚嚇後,其實並沒有受什麼罪,每天好吃好喝的,住的也是不錯的房間,唯獨沒有自由而已。然而這並不能安慰到他們,都說這要砍頭的臨死前還能吃上個雞腿呢,對他們這麼好,莫不是過段時間就要拉出去槍斃?

“沒事了。媽,以後不要再想些有的沒的心思了,彆再去招淮海了。還有,我在那邊處了個對象,過段時間領回家給你們看看。”本來沒打算說後麵一句,想起之前阿則問了他和家裡人做的抗爭與背後的犧牲,鬼使神差地說了。

換作以往,劉金玲肯定會跳起來大罵程冬至不知好歹,現放著這麼好的小夥子不要,自己瞎處什麼對象,並絕對會各種盤問這個對象的工作家底背景等恨不得挖地三尺追溯到上麵十幾代。可受了這次的巨大打擊後,劉金玲的腦袋有些斷片兒,注意力也是時有時無的,不斷地點頭,想起什麼後搖搖頭但說不出話來,隻能再點頭,和癡呆一樣。

王衛國更是不住地點頭如搗蒜,滿麵驚懼:“不會了不會了,以後我看著你媽,不讓她再亂招人……”

程冬至看到這樣的兩人,也隻能長歎口氣。

王春枝接到消息後很快就趕了過來,三人抱著哭成一團。劉金玲知道是阿則幫了大忙後,非常急切地招呼著要招待他吃一頓好的,兩人都婉拒了,直接坐車回了文楚市。

因為葉淮海的事,程冬至完全沒有辦法和沒事兒人一樣照常工作,隻得繼續請假,說身體不舒服,廠子那邊批了。阿則每天下班都會過來陪她,他做飯,兩人一起吃晚飯,吃完了他再打掃收拾回家;遇到休息日則是很早就過來,兩人一起吃一日三餐。在阿則的安慰和陪伴下,程冬至總算慢慢恢複了點兒精神,回去工作了。就算她再怎麼重要能乾,繼續拖著也有些說不過去。

之前平常沒事的時候,程冬至都會在辦公室裡看看報紙,聽聽廣播啥的。自從葉淮海去了營裡,她就戒了這兩件事,平常也生怕人談論到這個。怕有很急切的來電,怕有信,怕……

程冬至的異常,幾乎是所有關係近的人都發現了,大家都很關心她的狀況,可無論誰問她到底怎麼了,她都沒說。

不是不想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一說心裡頭更不舒服。

大概是年紀相近的同性更容易打開心扉吧,鄭小雨看程冬至明顯瘦了好些,拿著點兒摻水的老酒請她去廠房天台上吃蘭花豆,程冬至正想著和人喝酒,便去了。酒是心頭開門磚,喝著喝著,程冬至便透露了些自己的心事,沒說得太具體,隻說有個朋友上了戰場,生死難卜,心裡頭一直放心不下。

鄭小雨皺眉:“生死有命,這人的壽都是定的,短壽的,不上戰場家裡都能坐著死,不是短壽的,戰場裡爬幾個來回都死不了,你為什麼要操這種心?”

“話是這麼說……”

“你急能急出什麼辦法來嗎,彆人家沒事兒,你把自己給急壞了,家裡人也心疼。我看你對象老是往你這邊跑,就算你心裡頭放不下,也彆老是挎著個臉,他心裡頭就不難受嗎。”

程冬至楞了楞,點點頭。

雖然心裡的擔憂焦慮並沒有稍微減輕了一些,可她開始注意儘量不要在阿則麵前流露出消極的神色了。鄭小雨說得對,阿則很辛苦,單位那邊事情本來就多,每天還要過來照顧她,實在是太耗費體力。即便是可以開車來回,那也是很辛苦的。

吃晚飯的時候,程冬至忽然開口了:“明天開始你就彆天天過來了吧,我沒事兒,好了。等這個周末有空我去你家那邊,反正也說開了不要緊。”

“是我自己想來,再累看到你就不累了。”阿則笑。

程冬至心裡既暖又愧疚,她苦笑一下,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對了,角上那邊紅薯啥的開始準備收了,廠子讓我去收糧菜,我打算後天走,大概去個十天左右就回。你替我問問阿姨,有沒有什麼想要帶的,我給她一並帶回來。”

“我回去問問她,明天過來告訴你。你要是想在那邊多留幾天也好,他們應該都很想你,你也能換個環境散散心。”阿則說。

程冬至點點頭。,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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