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忍了這麼久, 好不容易有機可乘, 豈容她輕易脫身?
他一個錯步,攔在門口,笑道:“唉喲, 真瞧不出,榮恩這兩年脾氣見長嘛。你不是和三弟最好?他為了你, 連我都敢脅迫, 你為他連這點犧牲都不肯嗎?”
輕城心中冷嗤:趙璽是什麼脾氣,她要真敢為他這麼“犧牲”, 他還不得氣瘋了?更休提以太子的人品,還不知會提出多少沒有底線的要求。
她沉著臉道:“讓開!”見太子兀自攔在前麵, 怒從心起,一腳狠狠踩向太子的腳。
太子也是自幼習武, 身手矯健, 迅速讓開,“嘖”了一聲:“好妹妹, 差不多就得了。欲擒故縱的把戲就沒意思了。”
輕城:“……”又是惡心又是氣憤,恨不得自己有趙蠻的本事,一把掐死這個禽獸。她也不和他囉嗦, 張口就大聲喊“阿卞”。
太子臉色變了變, 想到人都在他的吩咐之下退得遠遠的, 不可能聽到, 又笑了起來:“原來榮恩喜歡讓人看著哥哥抱你, 要不我把元善也喊進來?”
無恥, 太無恥了!輕城深吸一口氣,咬了咬唇,心中的憤怒已經到了極點,“趙昶!”
太子聽她嬌嬌脆脆的聲音喚著自己的名字,如鶯聲嚦嚦,說不出的好聽,越發意動。他喉口又是咕咚一下,忍不住又挨近她一步,伸手去捉她的香肩,輕佻地道:“妹妹叫得真好聽,再叫一聲。”
輕城恨不得一個大耳刮子送給他。可她有自知之明,憑自己這副身板,絕不可能是一個練過武的成年男子的對手。
好在外麵很快有腳步聲響起,隨即響起了篤篤的敲門聲,越來越急。
輕城心稍定,冷靜下來,飛快地往後退,讓開太子的手,指了指外麵,提醒他道:“你真要驚動外麵?父皇可不是一直糊塗的。”
她就不信,以太子一向沽名釣譽的作風,真敢在這個節骨眼上鬨出事來?真要驚動了彆人,爆出皇室兄妹間的醜事,她固然落不著好,太子也是名聲掃地。
太子被敲門聲攪得心煩意亂,臉色陰下,色心退了幾分。
輕城趁機道:“太子哥哥還是開門吧。”
太子看看眼前少女嫵媚動人的模樣,到底還是不甘心,對她勾了勾手指道:“開門可以,榮恩過來給哥哥親一下。”
輕城不動,就聽太子意味深長地笑道:“榮恩可要想清楚,這大魏的天下很快就是孤的了,到時三弟怎麼樣,還不是孤說了算?”
輕城心中一震,抬頭看向他。
太子望入她妖嬈多情的濛濛桃花眼,隻覺得魂都快沒了,喉結上下動了動,繼續道:“乖,聽哥哥的話,哥哥可以保證,你以後要什麼有什麼,三弟也會沒事。可你若不聽話……”他輕哼一聲,威脅之意不言而喻。
不過是個嬌怯怯的女兒家,還能翻了天不成?他倒不信她會不怕,不過是拿喬罷了。
輕城長睫顫了顫,緩緩走近他,到他麵前停下。
太子心中一喜,準備享受小美人投懷送抱。
輕城驀地屈膝向上狠狠一撞。
太子做夢也沒想到一向嬌弱的妹妹會來這一招,猝不及防,關鍵部位受到重擊,麵容頓時扭曲,彎下腰來護住受創部位,疼得叫都叫不出來了。
輕城心臟撲通亂跳,趙璽教她的這招她也是第一次用,沒想到她孤注一擲,全力使出,竟真有奇效,放倒了太子。
她趁機推開門衝了出去,恰和正打算破門而入的阿卞打了個照麵。
耳房外除了阿卞,空無一人,剛剛太子進來時就吩咐過宮人不得靠近。若不是阿卞要負責她的安危,根本就是陽奉陰違,沒有遠離,哪怕她叫破了喉嚨都不會有人聽到。
太子忍著疼痛,伸出手來想要抓她。阿卞動作迅速,一把將輕城拉出,護在身後,順便又補上一腳。
太子一聲慘呼,這下是真的倒地難起了。他扭曲著臉,斷斷續續地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襲擊孤。你就不怕滿門抄斬,禍及九族!”
阿卞木著一張臉道:“我滿門就我一人,也無九族可禍及。”
太子氣了個倒仰:“孤要將爾碎屍萬段!”
輕城在阿卞身後露出頭來:“太子哥哥要將那裡受傷的事鬨得人儘皆知嗎?”
太子:“……”
輕城繼續道:“襲擊是我先襲擊的,你要追究也該先追究我。你既然不怕丟臉,那我也豁出去便是。”
太子氣絕,他怎麼有臉對彆人說是被妹妹踢傷的?那豈不是成了笑話。被人問起妹妹為什麼要踢傷他這裡,他該怎麼答?
輕城見他的臉都成了豬肝色,被憋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心下稍定,對阿卞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跟自己先走。
太子又氣又疼,眼神陰鬱,望著兩人消失的背影,發狠般一字字道:“你等著,我如果不能把你弄到身下哭著求饒,趙昶兩個字就倒過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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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城走出偏殿,鄒元善見到她,驚訝地往後看去:“太子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