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薑寧的意外舉動,牽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最先是檀越郎走了過來,他對麵著薑寧,背對著其他人,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又有些無可奈何。
隻得輕聲勸慰著,“多大的事情,值得你這樣傷感的嗎。就像去要壯士斷腕一樣。”
看似埋怨的話,卻被他說得好似溫柔繾綣。
可惜薑寧聽不明白。她一心都在想,何止是壯士斷腕,說不準,我就要交代在這裡了。但她明白,自己都拿不準的事情,不能再連累了旁人。
她說完便扒開了,在她前麵的檀越郎。檀越郎愣了一下,怎麼一下又氣勢十足了起來?
薑寧一步走到了前麵,手裡緊捏著乘黃劍,挺起了胸膛。
檀越郎隻聽得她極有魄力地開口說道——
“我乃十方福地,極東滄浪海,三島方外宗掌教真人,含章神君,瀛寰的眷屬。還望各位停戰罷手,就此離去。”
眷屬是極為親近之人的稱呼。
薑寧這裡借用的這段話,是《道魔可逆》中男主贏官兒唯一一次打他爹的名號辦事,所說的話語。不過原文裡,用的是“瀛寰之子”。薑寧改了兩個字。
一時在場所有人,就連檀越郎都被薑寧震懾住了。
因為方外宗瀛寰,是個世人皆知,卻不敢說出口的名字。道家人篤信命理,相信真正成仙之人的名字,也可以成為一種符咒咒語。瀛寰之名,帶著一種敬畏更像是一句禁忌。
天下間又有誰敢直呼其名呢?那兩位修者還有白胡老翁,既是因為這個被冒然喊出的名字驚愕住了,也是被薑寧這樣隨口就說出的氣勢給威懾住了。
檀越郎就站在了薑寧側身,像是她堅強的後盾。
她看眾人一時無話,還以為是自己的可信度不高,又補充了一句,“乘黃劍就在我手,爾等還不信服嗎?”
因為薑寧的話,那位紫衣的修者笑了一下,他老早就注意到了薑寧手中的佩劍,“真要是乘黃劍的話,怎麼會在你這種孱弱女人的手中。”
本命法器這種東西與修者命魂相連,息息相關,簡而言之就是相當於瀛神君的半身。一損俱損。
這麼寶貴的東西,怎麼可能在如螻蟻的凡人手中。還無人保護,就這麼被隨意揣在了手裡。
另一旁的赤衣修者則更簡單了,他釋放出金丹境界的威壓,笑著說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姑娘要真是方外宗之人,還請見諒。現在不是我們要為難這個老頭,是這個老頭要為難我們,不讓我們走。”
恰如和氣公道的話裡,全是威脅與利害關係。
這話裡的主角白胡老者,接著直接點明了事情的真相,“姑娘不關你事情,不要惹麻煩,你們還是走吧。他們抓了我孫兒,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薑寧就知道這樣仗著自己修為之人,不會是什麼真的好人,像是逮住了什麼關鍵點一樣,“你抓彆人孫子乾什麼!”喝聲斥責道。
“那這就與姑娘沒關了。”紫衣人乾脆亮出了自己兵器,也是一把劍。
赤衣人也在下最後的通牒,“百玄府做事,閒人莫問。”
此話一說,薑寧就知道這兩人確實不好惹,更不是什麼好人。
因為百玄府是原書道域一脈裡一股很龐大的勢力,他們的門人行事極為霸道,是個可以隻為一己之私,就把壞事乾儘的反派宗門。他們的門派老大人稱黯獄老祖的人,更是薑寧在書裡很憎惡的一個反派。
卻不想一直沒有吭聲的檀越郎,在此時站了出來,他說:“天道昭昭,人心察察。這裡還是道域地界,難道就由你們胡作非為嗎?”
“呸!”紫衣隨口吐了一口唾沫,運氣提劍就向檀越郎與薑寧二人攻來。
一時劍快,薑寧直感有一股烈陽灼熱向自己鋪麵而來。原來這人是個修習火係劍術的修者。劍意澎湃中帶著滔天巨焰。
多說無益,霎時風動,人亦動。
白胡老翁瞬光一閃,閃到了薑寧麵前,抬手一掌破風而出,打消了烈焰。但比老者更快的是檀越郎,他伸手扶住了薑寧,早在出劍前就帶薑寧離開了危險。
薑寧都來不及驚訝,隻能在站穩後佩服道,“你這麼厲害的嗎?”
“保命的能力還是有的。”檀越郎淡然道。
薑寧卻管不了這麼多,她看著老人與紫衣人打得好像很吃虧一樣,很急切,“那你快去幫幫那位老人家呀。”
“我知道……”檀越郎卻不急,還在耐心囑咐,“那你乖乖站這,明白?”
“我會的!我會的!”薑寧都想跳起來了,“你快去啊!”她看著眼前的戰況就覺得很驚險。
然而就在檀越郎加入戰團的那一刻,一直保持不動的赤衣修者開始了動作。隻見他從袖中掏出了一把符籙,隨之又拋入了空中。
一時這十幾張的符籙就四散開來,又在半空中消散不見,化作了一道道雷擊,直劈著檀越郎與白胡老翁的天靈而來。
原來這個金丹修者是個符修。能一次用十幾張雷符,修為確實不簡單。
老者因這突降的雷符,瞬間變得左支右絀了。
檀越郎眼見這個情形,當機立斷就來到了赤衣人的麵前,打算先製服這個符修。
隻見他在一念間凝氣於指,蘊含法力的氣勁就化作了一滴小水珠,朝著赤衣符修飛射而出了。
就在赤衣人以為自己已經閃避開了後,卻萬萬沒有料到這滴水珠在點滴落地的一瞬間,化水成霜,結霜成冰,刹那間就困住了自己的雙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