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瀛寰也說了幾乎同樣的話。
遠處暗自觀察這對母子倆愉快相處的瀛寰,此刻正癟著一張嘴,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好在薑寧也沒忘記她的夫君,在贏官兒午睡後,薑寧就笑眯眯地抱著一盒東西來找瀛寰,來找她一上午都沒說過幾句的夫君了。
乘黃獸帶著薑寧來到了大椿神樹下,遠遠就可以見著瀛寰在樹下睡著了。她也並不心急,還把盒子放到了一旁,依偎到了瀛寰懷裡去,枕到了他的身上,去貪戀這難得的好時光。
其實瀛寰並沒有睡著,薑寧一走近這裡,他就知道是她來了。此刻薑寧眷戀著他的行為,極大的取悅了瀛寰的內心。
他忍不住主動去用手臂摟住了薑寧的腰身,讓她能枕到一個更為舒適的地方。這已經成了瀛寰心下裡,一個自然而然的反應了。
可這樣的動作,自然讓薑寧知道了他是醒著的。這叫她哪肯再讓瀛寰繼續裝睡下去,薑寧鬨著起身,去戳了一下瀛寰的臉頰,嬌滴滴地喚了一聲,“夫君……”
瀛寰哪裡還有不會依著她的理由,他乾脆睜眼抱著薑寧坐了起來,抱著她坐在了他懷裡,“肯定有事對嗎?”
瀛寰一猜一個準。
“嗯!”薑寧特地裝著乖巧,在那直點頭,還要讚許著瀛寰來討好他,“夫君真是好聰明……”
瀛寰不由得失笑不已,昨天還埋汰他傻乎乎,今天就誇他聰明。“你呀,每次主動喚我夫君都沒有好事情?怎麼不見官兒?”
“官兒睡了,所以柔奴來找夫君了嘛……”薑寧緊靠著瀛寰的胸膛,一手還勾著他垂落青絲,在手指上繞成了一個圈。
瀛寰低頭看了眼薑寧,“哦,敢情我自己成了我兒子的替補?”
薑寧繼續勾著他的發絲玩,“哪能呀。柔奴不是跟夫君說好了嘛,夫君是柔奴的寶貝心肝肉,柔奴怎麼舍得讓夫君替補,總坐冷板凳。”
其實薑寧這句話是句實在話,她是沒讓瀛寰總坐冷板凳,也不是沒讓他坐過。
“有什麼你開口就是了,我全都依著你。”瀛寰心知昨日太玥在自己這裡受了“委屈”,還得知了兒子無法結丹的噩耗。如果可以,瀛寰自然希望什麼都依著薑寧,讓她早點從消沉中早些解脫出來。恢複成以往那樣隻懂得無憂無慮的小柔奴。
“嘿嘿。”薑寧轉過身來,站了起來,還有些不懷好意的朝著瀛寰笑了笑,“我想和瀛寰打賭。”
瀛寰沒起身,還是躺著去仰視著薑寧,“賭什麼?”他心裡明白,賭什麼不是關鍵,關鍵是薑寧肯定是想從他這,討要點什麼東西了。
薑寧想了一下,其實她沒想好自己到底要賭什麼。僅僅是她想到了想找瀛寰所要的東西,就興致匆匆地跑來找瀛寰了。
眼見大椿樹下在紛灑的花雨,她提議道,“我們就賭這一瞬間落下的花雨花瓣,是單數還是雙數吧。”
這也是薑寧與瀛寰玩過的遊戲,隻不過這個遊戲瀛寰從沒有從薑寧手上贏過一次。因為薑寧在想贏的時候總會作弊,而瀛寰隻是笑著由著她來,寵溺的看著她因為計謀得逞,願望達成後的喜悅。
這時瀛寰才起身,這猛然的一起神就顯得他比薑寧高大的多的身材了,簡直連繽紛的花雨都替她給遮擋了去,“賭注是什麼呢?”
他更想知道,他的柔奴想要什麼了。
薑寧彎腰拾起了丟在一旁的盒子,打開給瀛寰看,裡麵滿滿一盒子的都是龍眼大小的滄海明月珠,“今天賭個簡單的,輸了我就輸這一盒滄海珠。我贏了,也不占檀郎的便宜。你也輸給我一盒子滄海珠就好。”
這簡直是最容易不過的東西了,瀛寰展顏笑了,“你要多少,自己去顯定無思殿裡去拿就行了。不夠就去找九春師要,還怕他不會給你嗎?”
瀛寰覺得薑寧費這麼大的勁,肯定不會找他隻討要這麼簡單的東西。他想著,他的柔奴肯定是生了奇妙的心思,想要那種隻有天上有,人間再難得的至寶。
所以才會與他耍心思撒嬌。
滄海明月珠真的如此普通至極嗎?也許對其他人來說,是很值錢的珍珠寶物,但是對於擁有整個滄浪海的掌教大人來說,就是再普通不過的普通玩意了。
薑寧卻搖了搖頭,堅持要從瀛寰手裡贏取這一盒對他來說普通的珍珠,“不,我要正緊從你手裡贏來!”
從這倔強的話裡,瀛寰聽出了弦外之音,很不妙的弦外之音。
他收斂了笑意,沉下了臉色道,“太玥,你是不是有什麼打算了?”
滄浪明月珠再值錢,也是對於外麵的世界來說。身在三島方外宗內滄浪海閣之上的薑寧來說,再值錢的珍珠,也沒有什麼特彆的。
所以她隻收藏過這一盒,這一盒是瀛寰年幼時送給薑寧的。悉數全都是小時候的瀛寰,親自去深海裡撈上來的,與普通的滄海明月珠不一樣,這一盒珍珠在月光下會泛著淡藍色幽光,看起來清冷又特彆。
薑寧舍不得拿這樣一盒特殊的滄海珠出去用。
是的,在外麵的是人的眼裡,普通的滄海珠很值錢。薑寧想要的就是這樣一盒既普通,又很值錢的滄海珠。
被瀛寰點破了心思的薑寧點了點頭,誠實的說出了她自己的想法,因為根本瞞不住也不會去瞞著瀛寰,“我想帶著官兒去麗川山找半麵法師,我想法師也許有辦法能解決這個難題。”
昔日瀛寰中了黯獄老祖的滅嬰箭矢,都能在入魔的一瞬間轉危為安。佛修天生有克製魔修的法門,薑寧想把希望寄托在半麵法師,這個隻差半步就成聖的佛門聖僧上。
瀛寰豈止是猜出了薑寧有著意外的打算,他更進一步猜到了薑寧還有一個打算。這個猜測讓他心中甚是窩火,“你是不打算讓我同去是嗎?”
薑寧心虛到都不敢開口承認了,隻能在那略微地點著頭。
他是道域執掌魁首的掌教真人,畢竟親身去魔域那種地方不好,容易引起非議,引發大動靜。
“那你也肯定也不會,讓九春師學長跟著你去了?”瀛寰繼續問著。
薑寧也隻能繼續點頭。九春師學長的傳送法陣是很方便,可是這種為了她自家孩子的事情,她連瀛寰都能考慮進去,她又怎麼可能麻煩作為方寸長老的學長。
瀛寰還有一個提議,“那太玥肯定也不會想坐著鯤鵬寶樓去了?”
我的天啊,這個提議她薑寧真的是想都沒有想過。雖說寶船行至麗川山,隻需一夜的時間。來去找半麵法師也隻用花費一天的功夫。簡直就是方便極了。
可坐著鯤鵬寶樓去,豈不是比帶著你瀛寰上街還要招搖過市,人儘皆知。
薑寧連忙直搖頭,她想低調不行嗎?
“唉……讓我想一想。”瀛寰歎著氣,也沒說同意還是不同意。
薑寧見還有機會,就趕緊一把張開了雙臂,跳到了瀛寰的身上去,手繞到了他的後背,整個身子都掛在了瀛寰的身上,“夫君就依了柔奴這一次吧,柔奴會帶著官兒快去快回的……”
瀛寰很難得沒有笑著去借機親近薑寧,板著一張臉故意不去理睬她。
肯定不能理睬她啊,太玥居然想離開這麼久的時間,還要撇開他。他平日裡真是敗疼他的柔奴了。
這一天薑寧怎麼哄,都哄不好她的檀郎。
贏官兒在一旁看著,都煞是覺得奇怪。他的父親這是要主動讓位,讓他贏官兒有機可乘能直接上位嗎?不,肯定不是的。這個詭譎的老男人,肯定是在玩什麼布局機深的把戲。讓他母親能放下身段,去主動討好哄著他。他父親肯定是麵上不顯,心裡早就樂開了花。這是他父親的新手段!
可惜任贏官兒怎麼想,隻怕都想不到此次瀛寰對薑寧的冷戰,皆因他而起。要不然贏官兒定是要在此時對他的父親,施以落井下石的。
到了夜裡,薑寧哄了一天她也很累了。隻好祭出了絕招來,拉扯住瀛寰的雙不肯放開,與他四目相對下,直截了當道,“說吧!你到底要怎麼樣,才會同意我帶著兒子出去!”
她薑寧就算是豁出去了,還怕搞不定你一個含章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