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說，在那些皇權、外戚與士大夫的聯合之下，這天下總歸是還能夠支撐的。而被迫倉促起事的平民們，縱使拿著木杖農具，又何以同披甲執銳的精兵們相抗衡。
隻是，蒼生何辜。
“他們想要的，不過是有口飯吃，有個地方落腳，生病有那麼一碗符水……”
於是張角閉了眼，喉頭滾動，良久方才發出如此言語。
李珂無言。
但就在張角以為李珂不會發出任何言語之際，李珂卻是開口，道：
“道長之所謂的太平之世，終會出現的，不是嗎？”
於是張角睜開了眼，目光灼灼，道是：
“當真？”
李珂頷首，繼而以手掌於虛空之中抹過，有畫麵顯現出來。
是人人有衣穿，有米麵、有肉可以吃，知甜的滋味。
是於大疫之下，不斷有人逆行，一方有難八方支援。
是軍民魚水，如同一家，為著共同的複興與理想而努力。
良久，待得所有的畫麵褪去，李珂將手掌收回。
張角卻是撫掌大笑，開口道：
“有生之年，得見如此場景，無憾矣。”
於是李珂腳下踏出，身影隨之而消失在張角跟前
。
然後下一刻，李珂似乎又回到那平平如鏡的水麵之上。
而在那水麵的另一頭，立著一個玄衣高冠的身影。
於是李珂笑，對著那身影道：
“您何時到來？”
“剛才。”
衣角於水麵之上劃過冷冽的弧度，玄衣高冠的帝王轉身，正對著李珂給出答案。
始皇帝，贏政。
而後在下一刻，劉邦與劉徹同樣從一旁走出，出現在這如鏡的水麵之上。
於是在那一瞬間，氣氛開始變得有些沉凝與尷尬。
話說，這要是打起來……仙人會乾預不？二打一，問題應該不大吧？
劉邦心中漫無目的的思考，而後便見下一刻，虛空中的字跡等生出，新的排名出現。
【排名第三：司馬炎】
很好，不是我老劉家的子孫。
莫名的，劉邦放下心中提起的那口氣。
但——“司馬炎？”
莫名的，曹老板心中生出不好的直覺。
“同司馬懿之間，應該沒有什麼關係吧？”
疑心病深重且好夢中殺人如曹老板，眉頭微皺，隻覺得大不簡單。
“司馬炎啊……”
於是乾隆皇帝再笑，對著一旁的和珅道：
“和愛卿啊，朕給你講個笑話，司馬家的信譽。”
於是和珅接口，上前道：
“洛水要是有靈……”
於是君臣倆相視而笑，空氣中頓時充滿了叫人愉悅的氣息。
謀朝篡位甚至是欺負孤兒寡母上位的從來就不在少數，但是如司馬家這般，指著洛水發誓而後又翻臉不認人的，屬實是五帝三王以來的獨一份。
雖然做出這事的是司馬炎的爺爺司馬懿，不過司馬炎老爹司馬昭卻更了不得，當街殺天子。
從此以後，天子不再神聖，權臣不再隱忍，夷狄不再敬畏。
於是世人發現，謀朝篡位，原來居然就這麼簡單。
然後後來氣吞萬裡如虎的劉裕就受到了啟發，直接把司馬家滅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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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司馬家的笑話顯然並不僅僅是這一則，於是乾隆皇帝又道：
“朕再講個笑話，司馬家以孝治天下。”
於是君臣倆笑容愈發放肆。
指洛水放屁是為無信，以臣謀國是為不忠，光天化日當街弑君是為無德。
如此無信無德且不忠之人所在家族想要治理天下，除了孝，又有什麼是能夠拿得出手的呢？
但很顯然，兄弟相殘，祖孫相殺，即便是治理天下之所推崇的孝，司馬家自己都未曾做到。
要不然又何以有八王之亂，何以有漢昭武帝劉聰滅亡西晉之後，指著晉懷帝鼻子道：
“卿家骨肉相殘，何其甚也！”
於是晉懷帝無奈，隻好道，如果司馬家家庭和睦，陛下又怎麼會有機會得到天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