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1 / 2)

第48章

幺零幺下巴墊在爪子上, 孤獨的趴著,宋映白把它送走後, 還沒來看過它, 其實他不來也行, 派采楓來也好啊,他做飯很好吃的。

雖然敬國公府的人對它很好, 給它單獨的屋子住, 還給它燒暖炕睡,但畢竟是彆人家, 遠比不得自家舒服。

誒?難道它已經把宋映白那裡當做自己家了麼?

多麼可笑,它居然適應了被豢養的生活。

可它明明不是狗啊……

黑夜中,它勉強了很久,才稍微醞釀了點睡意,忽然間, 它仿佛聽到什麼聲音,當它辨認出聲音的主人後, 不由得眼泛淚光。

等到了,終於等到了,您終於來了……

它跳下炕, 用嘴巴打開門閂, 跑了出去,翻越一道道院牆, 終於跳到了街上, 朝一個方向跑去。

——

謝中玉暗暗發恨, 自己真是太大意了,居然被人|皮|麵|具這種小把戲蒙住了。

不過,說到底還是宋映白他們反應太快,先將他們的計劃看穿了。

他捂著傷口,手指感受到了從傷口處漸漸滲出的血液,溫暖、濕潤,他不禁將傷口按得更緊些。

幸好這具身體天生奇特,身體內的左右臟器似乎是完全相反的,否則剛才那一刀已經正中心臟。

他不住的向後退,直退到了宋俞業的棺材前,背靠著棺木,不住的喘息。

宋映白有點奇怪,按照道理,他剛才那刀已經貫穿了謝中玉的心臟,他為什麼沒死,還能動彈?

這時,黎臻將宋映白剛才交給他保管的佩刀,扔給他,然後自己也唰的一下,抽出繡春刀,打算收拾這妖道。

突然,謝中玉猛地抓起一把香爐中的香灰,接著竟然起身一躍,上了房梁,頂穿房頂,鑽了出去。

黎臻哪裡能讓他逃,飛身蹬住廊柱,借力之下,一躍也上了房梁,朝宋映白道了一聲:“快來!”就追了出去。

宋映白愕然,你這彈跳力是人類麼?!

他助跑了幾步,踩著廊柱向上竄了幾躥,然後雙手勾住房梁,雙臂撐著,上了房梁,從破洞鑽出去到了屋頂。

此時,黎臻和謝中玉已經跑出了一段,他忙追了上去,踩的瓦片稀裡嘩啦作響。

謝中玉回頭見黎臻緊追不舍,驚訝的想,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追得上自己?

他一咬牙,拔出了插在心口的匕首,瞬間將香灰抹到傷口處止血,

但這隻是暫時的應對之策,必須得甩掉追兵,好好療傷才行。

否則這具身體就不能再用了,其實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拋棄這具身體,不管是身份還是樣貌,都是他滿意的。

他眼見身後的人和自己的距離越縮越遠,一跺腳,踩塌房頂,漏進了下麵的民居內。

宋映白就見前方的謝中玉漏了下去,而黎臻也緊隨其後跳了下去,他忙奔到跟前,見漆麵一片,鬨不清是什麼情況,但沒有其他辦法,也跳了下去。

他落地,發現其實周圍有光亮,循著一看,就見黎臻拿著火折子站在他身後的位置。

宋映白看清他身處一個民居的臥室,門窗緊閉,沒有破損的跡象,就說明謝中玉還在這個屋內。

“啊————你們到底是誰啊?啊啊——炕上這都是誰啊?”

宋映白借著火折子的光亮,看清眼前的炕上坐起來一個黑影,聽聲音看體型是個男人。

男人叫完,一掀被子,竟然露出兩個女人來,這兩個女人乍一看之下,一模一樣,都穿著中衣側臥著,不省人事。

“這、這哪個是我媳婦啊?誒,你們又是誰?來人啊,來人啊——”

“不許叫!”黎臻喝道:“我們在抓妖道,如此看來,這其中必有一個是那妖道變的了。”

男人上去晃了晃其中一個女人,“媳婦,媳婦!”她不應,他又搖晃另一個,“喂喂,醒醒,你們究竟哪個是我媳婦啊?”

宋映白沒見過這家人,既然丈夫都分辨不出來,那麼他一個外人怎麼認得出究竟哪個是謝中玉變的。

不過,可以確定,這其中肯定有一個人妖道變的。

看樣子得叫救兵了,但是如果一個人留下,另外一個去求援,那麼留下的人很大可能打不贏謝中玉。

宋映白看向黎臻,小聲道:“這麼耗著不是辦法。”

黎臻蹙眉對男人道:“我們追擊的妖道胸口受傷了,這點是他用法術也偽裝不了的,你扒開這兩人的褻衣,讓我們看一下。”

“好的,好的。”男人很配合的褪掉其中一個女人的褻衣,又去扯另一個女人的衣裳。

這個過程,躺著的兩個人都沒有反抗。

黎臻朝宋映白挑挑眉,“我們來看一看吧。”

宋映白心領神會,點點頭,一步跳到炕上,出其不意,舉刀砍向男人,“受死罷,妖道!”

男人抬臂一擋,抗下了攻擊,發出清脆的金屬相撞的聲響,不知何時,男人手裡多了一副短刀,生生擋住了宋映白的刀。

說時遲那時快,黎臻也到了男人跟前,挑刀照準他的脖子砍去,同時麵對兩方的攻擊,男人大喝一聲,推開宋映白的刀,轉身一躍,從窗戶跳了出去。

到了院內,男人已經恢複成了謝中玉的模樣,捂著胸口,半跪在地上,他不可思議的道:“你們是怎麼發現的?我的障眼法術自認為毫無破綻。憑你們肉眼凡胎是看不穿的。”

黎臻冷笑:“肉眼凡胎,看不穿?”

“你沒媳婦吧,你設身處地想想,身為丈夫誰會那麼輕易給陌生的男人看自己媳婦的胸口?”宋映白道:“其實那兩個昏迷不醒的女人,是這家的夫婦,你用障眼法將他們變成成兩個容貌相同的媳婦,你則偽裝成丈夫,一般人會以為兩個相同的人,必有一真一假,所以心思會放在辨認真假上。等我們上前辨認,你再趁我們不備攻擊我們,對不對?”

謝中玉一怔,隨後自嘲的笑道:“看來我們真是打錯算盤了,不該找到你頭上,若是換成你那幾個蠢蛋哥哥,奪舍早就成了。”

“束手就擒,看在你出身上清宮的份上,給你留條命。如果你反抗,就彆怪刀劍無眼了。”黎臻下達最後通牒。

宋映白也做好準備,等待開戰。

如果有可能,他不希望謝中玉活下來。

謝中玉勾唇笑,“你們才活了幾年,也配跟我鬥?”說罷,亮出匕首來。

兵器一寸長一寸強,匕首在跟長刀的對抗中,毫無勝算。

況且宋映白他們是兩個人,打他應該綽綽有餘。

謝中玉擺足架勢,雙手持短匕首,目光專注的盯著他們,小碎步慢慢的移動著,而宋映白跟黎臻也調整著姿勢,試著接近他。

一觸即發。

突然,謝中玉高舉雙手,宋映白以為他終於要發招了,但緊接著他手朝下一落,似乎是摔了什麼東西,就聽砰的一聲,刹那間四周彌散的全是白煙。

猝不及防的“□□”,宋映白隻覺得眼睛發痛,瞬間眼淚就下來了,下意識的捂住。

偏就在這一刻,謝中玉已經到了他跟前,匕首朝他刺來,離他的要害隻有一拳的距離。

千鈞一發之際,宋映白就聽一聲脆響,黎臻的刀已經擋在麵前,生生將謝中玉的匕首震飛。

這辣眼的煙霧,好像對他全無影響,他準確的朝謝中玉的位置襲去,連謝中玉也是一愣,“你、你看得見?”

黎臻可沒心情理他,一刀刺去,雖然沒中要害,被謝中玉躲開了大半,但還是劃到了他的肋側。

謝中玉捂著傷處,知道今日遇到勁敵了,豎起兩指在唇前,念念有詞,原地一跳,那地麵竟然軟如沼澤一般,他咕嘟一聲就鑽了進去。

黎臻錯愕,遁地術?!不過據他了解,這種法術看似厲害,其實潛不了多深。

他根據地麵隆起的情況,快跑了幾步,照準謝中玉可能在的位置,雙手握著刀柄,就要刺下。

突然這時候,旁邊一個黑影猛地竄出,朝他撲來,他本能的一躲,朝旁邊移了幾步。

而這時,謝中玉大概也意識到了潛得不夠深,地麵上能夠看到他,瞬間,地麵的微微隆起消失了。

黎臻發現剛才撲他的黑影,竟然是幺零幺,他第一眼還不敢肯定,以為是另外一條花色相同的狗,但定睛一看,確定世上不可能再有被宋映白染指成這麼難看花色的狗。

就是幺零幺。

當即氣不打一處來,“你要乾什麼?”說罷,提刀要再去追,而這時候,幺零幺張嘴咬住他的衣擺,口中發出嗚嗚嗚嗚的求饒聲,並不停的搖頭。

黎臻正打算一腳踢開它,就聽宋映白喊他,“黎臻,你還在嗎?聽到的話,回個話。”

他應該是看不見了,否則不會這麼問,黎臻高聲道:“我這就來。”使勁一扯,從狗嘴裡搶回了衣擺。

幺零幺倒是片刻不停留,鬆開黎臻的衣擺後,一躍跳過了院牆,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黎臻估計此時謝中玉已經逃到大街上,再追也難了,而宋映白的眼睛不知怎麼樣了,還是他更重要一點,轉身回到了宋映白跟前。

宋映白的眼睛好像被人噴了辣椒水一般,一個勁兒的流眼淚,感到有人扶他,“黎臻?”

“讓我看看。”黎臻捧起他的臉,見他眼睛周圍紅腫,掛滿了淚水,我見猶憐,心底湧起一股異樣,“趕緊進屋用清水洗洗。”

宋映白忍不住說出心中的疑問,“你怎麼沒事?”

是啊,他怎麼沒事?黎臻也問自己,但事實是,他也不知道。

從小到大,他的承受力就是比一般人強,所以之前被蜈蚣咬那一口,如果是彆人恐怕當場就被毒死了,斷不會像他那樣能堅持上好幾天。

“是你太脆弱了。”黎臻攙扶著他往屋裡走,“你看我就沒事。”

“對啊,你為什麼沒事?”宋映白又把問題問回來了。

“彆說這個了,讓謝中玉逃走了。”

宋映白雖然辣得不停流淚,視力暫時不能用,但他聽力還在,沒聽到謝中玉被殺死的嚎叫,那肯定是被他給跑掉了,“跑得了道士跑不了道觀,大不了去龍虎山找他師父。”

兩人走進屋內,黎臻找到水缸的位置,用水瓢舀起水,讓宋映白側頭,然後將清水淋到他眼睛上。

宋映白眼睛好受多了,“我覺得還得再來一瓢才行。”

黎臻就再給他舀水,“我讓謝中玉跑掉,是因為有人救他,你猜是誰?”

“另外一個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