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揍兩拳什麼的都無所謂，但和小烏總在一起的時間太短，還在彼此摸索的階段。萬一小烏總和論壇帖子裡那些折磨人的小妖精一個作風，一不高興就踹人去沙發，那日子可怎麼過。
男人要想生活過得去，總要學會認慫。
顧卓立心中感慨一番，又開口道：“我錯了，你不要生氣。”
烏銳清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這麼乖認錯，倒是驚訝了一會，而後說道：“隨口一說罷了，哪有什麼生氣的。”
片刻後他突然又說，“你和小山，好像最近……”
“好了不少。”男人輕輕勾起唇角，“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也就沒那麼討厭麅子的人設了。反正……湊合過唄，相互嫌棄，也還是親人。”
親人。
烏銳清在心裡反複回味著這個詞，從男人嘴裡輕巧說出的時候宛如一切都那麼自然而然，片刻後他笑著點了下頭，“嗯。”
商業價值榜揭曉前半個月，兩位背後砸金的大佬全都啞火了。
顧卓立是一幅破罐破摔的狀態，在得知自家崽被麅子拱了之後就看淡一切，超脫世外。烏銳清原本還想為弟弟再拚一把，穩穩優勢，卻在某天晚上聽到弟弟在電話裡哼了一句“其實我感覺灌灌比我需要這個榜首啊”之後恍然，心酸而又頗悵然若失地退出了砸金角逐。
揭曉前三天的淩晨，商業價值榜刷新，沈灌依靠聖誕節和元旦節接續下來的兩波活動，又以微弱的差距重回榜首。
烏銳清還沒感慨完，微博就推送了廖山的最新發表。
【@廖山：一本滿足。】
顧卓立這晚睡得早，迷迷糊糊摟過來，下巴枕在他肩頭就著他的手機看了一眼，嘟囔道：“被我崽收得服服帖帖的，你弟已經廢了。”
烏銳清難得地沒反駁，心情複雜地說道：“他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你才覺得。”男人又躺回去，閉著眼說：“相信我，這世界上不會有比我更了解你弟的人，和我小時候照鏡子似的，腦子缺弦。”
男人說完這話原地秒睡，烏銳清回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廖山的微博，感覺心情愈發複雜。
沈灌的微博下，山特產們日常傻白甜，飯隨愛豆，常年活在夢裡。
——山哥，最近寫歌寫得嗨？
——是拍戲拍爽了吧，推開新世界大門了，真好。
——商榜掉了啊，遺憾，但山哥似乎真的從來不在意這些的。
——廖山永遠隻在意音樂榜，商榜什麼的，風一吹就散了
——山哥放心飛，特產永相隨！！
烏銳清實在看不下去，把手機按了。
臥室裡重歸黑暗的一瞬，旁邊那本應睡熟的八爪魚又摟了上來，咕噥道：“終於不窺屏弟弟了，睡覺吧。”
上海的冬夜格外濕冷，烏銳清不喜歡太乾燥的空氣，所以連空調和電暖氣都少開。男人的體溫覆蓋上來，仿佛已經成了冬夜裡最舒服的享受。
烏銳清還是忍不住說道：“你崽上位了，你當然能睡著。”
男人閉著眼睛苦笑一聲，聲音有些蒼涼，“你真覺得我贏了？”
我崽沒了啊，我崽沒了……
烏銳清咽了口吐沫，又覺得對方確實有些心酸，便拍拍大男人的背，柔聲安慰道：“睡吧。”
第二天早上醒來，原本該被兩家的商榜之爭刷屏的一天，熱搜榜卻突然被另一件事屠屏。
烏銳清點開廣場時看到那幾條熱搜，心中先是一驚，隨即又淡定下來。黑眸深處透出一股謹慎，卻又隱藏著壓抑不住的亢奮。
來了。
#黎淩學生時期強/奸女同學#
#黎淩強/奸案遭曝光#
#黎淩受害者自殺#
烏銳清把更多熱搜點開往下刷，終於在緊挨著第十名之後的地方看到了想看的那幾條。
#Amber代言人黎淩落馬#
#Amber品牌價值：自由女性#
黑眸注視著“自由女性”那如今看來充滿諷刺意味的四個字，許久後，烏銳清抬頭看向窗外，輕笑一聲。
這顆埋了數年的巨雷，終於要被點燃了。
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烏慶泰的急電，帶著雷霆震怒而來。烏銳清垂眸清淡地掃了一眼屏幕，而後從容按下拒接。
拒接後，手機安靜了足有半分鐘，對方似乎沒有意料到會被拒，愣了一會才又瘋狂地打過來。
烏銳清再次拒接，順手把號碼挪入黑名單，而後，在存稿箱深處撈出了一封早已被寫好的短信，直接點擊發送。
【強迫我母親的時候你想到今天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