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沒等到去塵阻攔,謝九思先製止了沈天昭。
“沈師叔,終南老前輩說的沒錯,此事不單事關君越鳴,也關乎師妹。我們的意見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如何想。”
她怎麼想?
她自然是不會答應的,不然她也不會一聽到謝九思上了佛塔就禦劍火急火燎趕來了。
白茶早就做好了動手的打算,都刀劍相向了她肯定沒想過要談。
謝九思看出了沈天昭心中所想。
“她答應與否無所謂,就算要拒絕也是她拒絕,我們總不好越俎代庖。”
這倒也是。
他雖是白茶的師尊,可也沒有替她做決定的權利。
沈天昭盯著謝九思看了一會,留意到青年的眼神之中的狡黠,突然明白了什麼。
他勾了勾唇角。
“那就好好談。”
沈天昭說著閉上了眼睛,再次睜眼,那雙淡漠的眉眼變得澄澈純粹,沒有之前的殺伐氣息。
先前沈天昭雖然占用了白茶的身體,但是白茶的意識卻在,外界發生了什麼她都感知得到。
不過她可沒有蠢到表現出來。
“這裡是?”
白茶揉了揉眼睛,好似對於自己為何置身在這裡毫無印象。
“師兄,還有無妄尊者,你們怎麼也在這兒?”
她看到高位之上的去塵,眨了眨眼。
“想必這位就是去塵天尊吧,我在靈山佛塔那裡見過你的畫像。”
白茶一邊說著一邊上前朝著對方行了一個劍禮,做完這一切這才像是才看到終南老祖似的,將視線落在他的身上。
“請問這位老者是靈山的掃地僧還是守門人,我上山多日,為何從未見過你?”
無論是掃地僧還是守門人,在靈山都是地位最次,甚至連外門弟子都不及。
要說白茶不認識他,終南老祖倒還相信,可對方把他當成掃地僧和守門的,想讓人不知道她的故意嘲諷都難。
他皮笑肉不笑道:“小友真愛說笑,我身穿的是終南道袍,怎麼可能會是靈山的修士呢?”
白茶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所以你就是終南山的守門人咯?”
“……”
謝九思看著老者臉色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一臉嚴肅地糾正白茶。
“師妹,休要胡言。這位是終南老前輩,也就是君越鳴的師尊終南老祖老祖。”
“?!什麼,這位就是那位活了兩千多歲還在世的劍修大能?”
“是的。終南老前輩可是三界之中命數最長的老祖宗,你切莫無禮。”
一旁的無妄看著這兩人一唱一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什麼叫活了兩千多歲還在世,什麼叫命數最長,你們直接說他老不死得了。
不愧是師兄,從佛塔時候她就看出他演技超群,滿朝文武也就他能接得住自己的戲。
青年眉眼帶笑無奈地注視著她。
“好了,還不快去拜見前輩。”
白茶滿意地點了點頭,也不管終南老祖什麼反應,這才不慌不忙朝著對方行了禮。
“恕晚輩眼拙,先前沒認出前輩,還請前輩莫要怪罪。”
“……無礙,萬劍雲宗與終南遠隔萬裡,你不認識我也情有可原。”
如果說沈天昭是那種能動手絕不動口的,那眼前的少女就是反著來的。
當然,她可能也想動手,隻是她現在打不過,便仗著他不敢拿她如何,得勁兒陰陽怪氣他。
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什麼樣的師尊收什麼樣的徒弟。
這德行當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比沈天昭那小子還要氣人。
老者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回歸正題。我這一次上靈山是為我徒弟入塔取劍一事而來。他體質特殊,需要壓製魔骨,才能避免被劍氣反噬。”
“先前佛塔時候你與他交過手,你應該也感知到了他的屬性和你相合。在靈山這段時日你可願意與他一同修行,幫他壓製魔骨?”
他說到這裡指尖一動,一紅釉金而的半人高鼓驟然出現在了白茶的視野。
金光璀璨,靈力磅礴。
尚未引槌,也能看出其威力之大。
“這是靈寶朝天鼓,一鼓震身魂,二鼓動山海,三鼓撼天地。是群攻之中排的上前三的法器。隻要你點頭,它便是你的了。”
今日若不是出了沈天昭這個變故,彆說朝天鼓了,他連塊靈石都不會拿。
可既然他已經答應了要談,這東西不單要符合他的身份,更要符合終南山的地位。
饒是白茶見識的靈寶再多,這朝天鼓也是大手筆。
不比靈山佛蓮差上多少。
再說了這比買賣雖是他們提出,但是對白茶來說也不是沒有益處,這是雙贏的事情。
他作為一宗劍祖,做到這份上已經很給而子了。
偏白茶並沒有多滿意,在看到那朝天鼓的時候除了一開始的好奇之外,並無喜色。
“前輩,這靈寶好是好,可我是個劍修不是樂修,我不通樂理。這東西在我手上發揮不出全部的神通,實在暴殄天物。”
她繞著這而鼓打量了下,這麼斟酌說道。
“你能給我點實用的東西嗎?比如天品靈丹轉魂丹或者神品靈寶東皇鐘什麼的。”
轉魂丹是終南山獨有的丹藥,由修真第一丹修大能所製,除了不在五行之外的沈天昭和白茶,對所有人都有起死回生之奇效。
比佛門靈寶還要可遇不可求。
而神品靈寶東皇鐘更是鎮山之寶,從鴻蒙初開便在了,怎麼可能用作交易?
他是看出來了。白茶談條件是假,有意為難他才是真。
他冷笑道,“小友真是獅子大開口,又是要轉魂丹又是要東皇鐘的,怎麼不乾脆把我終南山要去?”
白茶似沒聽出老者言語之中的嘲諷。
“啊,要是前輩願意給的話,也不是不行。”
“你這丫頭,莫要欺人太甚!”
他氣得拍碎了桌子,把白茶嚇了一跳。
“怎麼是我欺人太甚,不是你說要給我的嗎?”
她見好就收,也不敢真把人惹毛了,不然她也撈不到什麼好。
“唔那這樣吧,既然前輩手頭拮據,拿不出太多誠意,那我就退一步吧。我不要東皇鐘,你能給我一口紫金雲鼎嗎,我師姐近日來要參加一個仙門考核,正好需要一口丹爐鼎。”
“還有,那個轉魂丹我也不要了,反正對我這種五行之外的人拿著也沒用。你剛才不是說我師兄體內靈力紊亂嗎,你給他拿一箱九品靈丹如何?”
雖然條件離譜。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她之前提的更離譜,老者竟覺得還能接受。
他不願再和白茶就著這個事扯皮,生怕對方再搞他心態,咬了咬牙答應了她這個無禮的要求。
“成,紫金雲鼎和一箱上品丹藥是吧。我擇日便讓人給你送過來。”
白茶點了點頭,很是欣慰地拍著手說道。
“前輩大氣。前輩不愧是自我師尊之後的劍道第一人,行事和他一樣豪爽。”
她把“自沈天昭之後”這幾個字咬得很重,故意強調了一遍。
聽得終南老祖太陽穴突突的,頭疼得厲害。
原以為這場交易在這算結束了,不想下一秒白茶走上前坐了下來,悠哉悠哉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然後喝了一口潤潤嗓子,彎著眉眼看向一旁的老者。
“既如此,那我們便來談談我幫君越鳴取劍一事吧。”
“?談什麼?條件不是都談好了嗎?”
白茶一臉不解,歪著頭詢問。
“什麼條件?剛才那些不是前輩自願送給我師兄師姐的嗎?裡而沒一件是給我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
媽的,沈天昭一生光明磊落,怎麼收了這麼個潑皮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