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絕色謀士(1 / 2)

那股酥麻感從腿部蔓延至手臂,被滄涴手心的溫熱熨燙,越發酥麻起來,連心口都仿佛在顫動。臨祈下意識地側眸看了滄涴一眼,她僅是扶著他,眼角眉梢都是溫婉和暖的笑意,並未有彆的動作,倒是顯得他的懷疑有些多餘。

但滾燙的酥麻感之下,那股惡心排斥倒是被壓下去許多,隻是他依舊不適應他人的觸碰。

臨祈忽然擺脫了滄涴的摻扶,一撩衣袍,端正地坐在矮桌前,視線裡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連碗筷都在他麵前被一一擺放整齊。

滄涴被臨祈甩在身後,若有所思地看了臨祈端坐的背影須臾,繞過他,自然而然地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臨祈僅是坐著,並未動筷,見滄涴坐在他身側,立刻想要站起身坐得離她遠一些。他們之間挨得太近,已經嚴重超過了他習慣與旁人保持的距離,他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素雅的蘭香,馥而不厚,香而不膩,隻是她卻渾然不覺。

滄涴在臨祈想要站起身的前一刻握住了他的手臂,壓下了欲起身的他,見臨祈看過來,她迎上他的視線:“我知道你不喜歡旁人靠你太近,但是子佑,有些事情,總是需要克服的。你仔細感受一下,其實也沒有那麼不可忍受,不是嗎?”

臨祈眼中滿是漠然,淡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不動聲色地道:“皇嫂未免關心得太多。”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臨淵娶了這樣一位賢惠過頭的妻子,連小叔子的私事都要管。

滄涴忽而輕笑。

臨祈詫異地看向輕聲笑起來的滄涴,她那雙似水秋眸中盛滿了細碎的星輝,昏暗的牢室裡,她的眼中也糅進了淺淺的笑意,波光微微流轉間,瀲灩動人。

他的眉宇間漸漸浮現一絲困惑不解,他分明是排斥拒絕她,她為何卻笑了起來?

滄涴唇角的弧度卻是越發的深,臨祈到底年紀還小,不同於臨淵和臨淮兩隻老狐狸,那兩隻老狐狸雖然也沒有半點情史,但對情愛一事的領略恐怕比那些身經百戰的浪子更加通透,根本不可能輕易交出自己的心,而臨祈對情愛方麵的感知便如一張白紙,隻要她稍加引誘,恐怕比那兩人會好攻略許多。

她決定改變一下攻略臨祈的方式:“子佑不明白我為何要笑?”

臨祈:“……”他的確不明白她為何還能笑得那麼開心,但他也沒有與滄涴熟悉到能閒聊的地步。

不管滄涴對他示好的起因是為何,他都不會接受,他還不想輕易觸犯臨淵的底線,他與臨淵畢竟是手足,骨子裡的偏執相似得驚人,也很清楚臨淵對滄涴的感情,更清楚臨淵對滄涴的獨占欲。

臨淵這樣的人,很難喜歡一個人或者一樣東西,但一旦喜歡,就絕不會放手,哪怕結局是兩敗俱傷。

他跟隨在臨淵身邊也已經十餘年,隻見到他在意過滄涴一個人,雖然這種喜歡很淺,但對於天性薄涼的臨淵已是不易,畢竟臨淵連皇位都並不看重,不過是把皇權當作一枚棋子,擺在天下這盤棋上,為無趣的人生添些樂趣罷了。

若非不得已,他沒有必要與臨淵為敵。他雖是有私心,但臨淵畢竟庇護了他多年,他也的的確確尊敬臨淵,亦是視他為親兄長。

他端起碗筷下了逐客令:“皇嫂早些回東宮罷,若是晚了,恐怕皇兄會擔憂,碗筷我過些時辰讓獄卒收下去。”

“無礙,我告知過夫君。”她拿起另一雙乾淨的筷子為臨祈布菜,似是看懂了他的顧慮,她把得知的消息說了一遍,又解釋道,“子佑不必緊張,我不過是覺得那日牽連了你,想要賠罪罷了。”

臨祈臉上沒什麼表情,似乎聽到了滄涴的解釋,又似乎根本不在意,但卻是又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多謝皇嫂,子佑自己來即可。”

滄涴不甚在意地放下筷子:“味道如何?”

“嗯?”臨祈疑惑地睨向滄涴,禦廚做的膳食味道還能差到哪裡去?

“我第一次下廚,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說話間,滄涴捏了捏掌心,手腕垂下,寬大的衣袖垂落,掩蓋住了她白皙精致的手,但手背上那一晃而過的一抹燙傷卻尤為顯眼。

臨祈的眸光閃了閃,遲疑片刻,僵硬地開口道:“很好。”

滄涴微微一笑:“那便好。”

言罷,她安靜地坐在一旁,不再開口,也沒有多餘的動作,甚至不再看向他,似乎隻是在等他吃完。臨祈放心了些許,開始規矩地吃菜。

滄涴雖是低著頭,眼角餘光裡卻能瞥見臨祈的動作,她眼裡浮現一抹極淺的笑意,果然在攻略世界裡能窺見不少有趣的人與事,如臨祈這般姿態端正的人,她倒是第一次見,連吃飯都仿佛用尺子丈量過,一舉一動沒有半分偏差,更不會掃到矮桌半分。

也不知道到底是天性如此,還是潔癖促使他端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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