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絕色謀士(2 / 2)

臨祈吃飯很快,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他已經用完飯,滄涴收拾好碗筷並沒有立刻離開,她取下係在腰帶上的禁步,擲了出去。

玉石穿過玄鐵柱,撞擊上牢房之外的石牆,發出清脆的巨響,頃刻之間四分五裂,碎玉散落在地麵上,有細碎的雕花玉角滾落進牢房,滾在臨祈腳旁。

臨祈詫異地看向滄涴,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摔碎了禁步,忽而有腳步聲靠近。

“娘娘。”

雲芙的身影出現在牢房門外。

滄涴接過雲芙懷裡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被褥,把空了的漆盒交給她,吩咐道:“你先回東宮,本宮稍後便回去。”

雲芙接過漆盒,警惕地看了眼站在裡側,麵無表情的臨祈,擔憂地道:“娘娘記得早些回來。”

她至今對娘娘失蹤那一夜心有餘悸,第二日一早娘娘竟然臉色蒼白地被太子殿下抱回了寢殿,還好沒人發現。也許是因為她是娘娘的貼身婢女,太子殿下並沒有防著她,她才得以看見了太子殿下回來的方向,正是九皇子的寢宮,都怪她沒有保護好娘娘。

“知道了,我的雲芙小管家。”滄涴笑了笑。

雲芙又警惕地掃視了臨祈一眼,方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滄涴打開被裹得嚴實的被褥,屈身想要為臨祈鋪上。

臨祈立即製止了她:“我來。”

他不是沒注意到滄涴那個貼身婢女的眼神,但他懶得解釋,那婢女能說服滄涴就此不再靠近他最好。

“好。”這次滄涴沒再推辭,她鬆了手,鬆手的瞬間,指尖不著痕跡地掠過臨祈的手腕,而後若無其事地站在一旁看臨祈鋪被褥,目不轉睛地凝視著他,等臨祈鋪好,她沒再逗留,頷首示意之後便轉身離開。

臨祈蹙眉看著滄涴逆光離去的纖瘦身影,他方才不是沒感受到滄涴的目光,但她除了看著他,其餘什麼也未做,他似乎越來越看不懂滄涴今日的來意。

滄涴知道臨祈在看她,卻並未故意放緩速度,不過轉眼便消失在臨祈的視線之中。當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開始好奇,這份好奇百轉千回,最後便可能轉化為世人所謂的情愛,她所需要的好感度。

神不似仙,不需要曆劫,她已經活了太久,早遺忘了人世間情愛的滋味,但卻並不妨礙她利用這份好奇。

走出昏暗的牢獄,大片白色光芒爭先恐後地湧入眼底,她眯了眯眼,蹲身抱起在一旁等她出來的無雪。

“恭送娘娘。”幾個守門獄卒見滄涴走了出來,立刻低眉順眼地躬身行禮,不敢再多看滄涴一眼,方才太子妃踏入牢獄中那驚鴻一瞥,已是令他們心驚。

他們雖是常年守在牢獄之中,但也見過不少貴人。宗親大牢關押的皆非庸碌之輩,偶也有不少達官貴人求得聖上和太子殿下的恩準,得以來探監。眾多的貴人之中,他們卻是第一次見到這般高貴典雅之人,她的一舉手一投足都綻開靡靡風華,恍若九天玄女。

滄涴思及臨淮的吩咐,微頓了腳步,目光在跪倒一地的獄卒身上梭巡了一圈,最終定格在最初引她進牢房的那名獄卒身上,壓低聲音警告道:“不可對九皇子有絲毫不敬,若是被我發現第二次,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她方才試探過,臨祈現在並未中毒,但卻並不難看出獄卒對他的苛待,畢竟她還在牢房,這些獄卒都尚且如此,更遑論她離開之後。

伏倒在地的那獄卒感覺到滄涴冷若冰霜的目光,想起了方才牢房內的一幕,額頭頓時滑下一滴冷汗,背脊仿佛都躥上了一股透心的涼意,戰戰兢兢地應道:“謹遵娘娘吩咐。”

其餘獄卒也紛紛應和。

滄涴見目的達到,便不再逗留,施施然地步出了牢獄,雖然臨淮吩咐她來探望臨祈給了她一個名正言順接近臨祈的借口,隻是她至今不明白臨淮為何一定要確認臨祈是否安然。

若說臨淮是因為手足之情,害怕臨祈在牢獄裡被人害死,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相信。但若說是臨淮設計邊疆防禦城牆坍塌,以致牽連了臨祈,覺得愧疚,故而想保他周全,她可以肯定以臨淮的心智,就算是有私心,也根本不可能那般愚不可及地對大燕最重要的保護屏障下手,除非他想毀掉大燕。

隻是毀掉大燕,臨淮自己亦會淪為亡國奴,若非與大燕有深仇大恨,沒人會這般自毀城牆。

須臾,滄涴緩緩勾起唇角,她喜歡有趣的人,看起來,臨淮身上隱藏的秘密比她想象中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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