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錢氏正在剪布料,見她突然跑出去,覺得奇怪也跟著出來, 結果聽見自家院子鬨哄哄的,頓時抬起腳步就往家跑, 進院後看著家裡這麼多鄰居, 頓時傻了眼:“這是咋了這是?”

翠翠立即從人群走到婆婆身邊,憤怒的說:“娘, 二叔做賊到咱家了!我說大晚上的怎麼二嬸突然叫咱倆去幫著做針線,原來是想著把咱們都叫過去, 屋裡沒人了, 好叫二叔來做賊!偷咱們的銀子!”

錢氏聽就火了, 頓時就瞪著眼珠子怒吼:“好你個蔣老二, 我可是你親大嫂!你做賊居然來我家!你對得起你大哥當初攥錢給你娶媳婦兒,幫你成家的情分嗎?你就是個畜生你!”

蔣老二被團團圍住躺在地上,感覺渾身上下疼的骨頭都斷了, 哭喪著臉狡辯:“大嫂你誤會我了,不是來做賊……”

“那你是來乾什麼的?彆說你黑更半夜,趁著我跟婆婆不在家, 來我們家裡看月亮的!”翠翠言語利如刀, 兩句話出口, 就逼得蔣老二說不出口話來,隻能咬著牙低著頭聲不吭。

過了片刻, 鄰居叫來了村長, 現在的村長還年輕著, 還沒留胡子,國字臉很是嚴肅, 進門來看著躺在地上額頭腫著大包的蔣老二,嫌棄的抿著嘴,問:“翠翠,到底咋回事兒?你二叔來偷你家了?”

翠翠聞言就把蔣二媳婦兒喊走她們婆媳的事情,和回來進門就發現有賊,結果打了賊頓發現是蔣老二的事情說了遍,村長聽完皺眉看著蔣老二,抬手指著說:“老二啊老二,你也太不是東西了你!你嫂子家裡還不夠可憐的,你還來偷你嫂子家?你也太不是玩意兒了!”

蔣老二聞言,咬著牙,腦子轉了圈又圈也想不出該如何反駁,去扭轉這個丟死人的局麵,隻能閉口不言。

村長來就是為了解決這件事,眼看著蔣老二言不發是默認了來當賊的事實,頓時無奈的瞪了他眼,這才看著錢氏說:“老大媳婦兒,這個事兒,到底是你家吃虧,你進屋看看,看丟了啥沒有,應都叫老二賠給你。”

錢氏聞言還沒動呢,地上躺著的蔣老二就叫喚起來:“我可沒偷她家個銅板,我就是……我就是……”他說了半天說不出來,最後咬牙又道:“反正她家個糧食子兒我都沒拿,要是不信,你過來搜我,要是能搜到個銅板,我頭剁了給你!”

他這麼說,村長時間也不吭聲了,錢氏和翠翠假裝進屋翻了會兒,翠翠看了看銀子沒丟鬆了口氣,再出來的時候衝婆婆點了點頭,錢氏這才哼聲:“是沒看出來丟了啥東西,可家裡就跟被狗刨了的,那叫個亂!”

村長聽沒丟東西,那這件事就好處理了,就說:“那既然沒丟東西,老二也挨了頓胖揍,那這件事也就算了吧?好歹也是家人,都是姓蔣,以後老二你也可彆乾這黑心窩的事兒了,你嫂子不容易,你得多幫忙才是!”

錢氏聞言哼聲:“有些人啊,心思不正,怕是這輩子都狗改不了吃屎了!我可不敢請人家來幫忙!還要再次勸大夥兒,以後不管白天黑夜,要是不在家啊,可得把門窗給鎖死了,可彆跟我家似的招了熟賊!”

圍觀的鄰居聽就竊竊私語起來:“可不是,這左鄰右舍的有時候太放心了,出去半天都不關門的,以後也不敢這樣了……”

“你還說這個呢,頭個月我新買的兩罐酒就擱院裡牆根底下,還沒來得及喝,轉眼就丟了,誰知道是不是他偷的……”

“也不是沒可能啊,他可愛喝酒……”

眼看著議論紛紛,蔣老二也沒臉了,在這裡也呆不下去了,村長就擺擺手說:“那事兒解決了,大夥兒都回去睡吧,各自回去看好門戶。”

蔣二媳婦兒見此急忙過來把男人扶起來,可是看著他頭上的包,和走路瘸拐的樣子,嘴上哼哼道:“就這麼算了?沒看著我男人被打成這樣了?也不說叫賠醫藥錢……”

這聲嘀咕雖然聲音小,可翠翠還是聽見了,頓時諷刺笑:“有些人當賊被打了,還想讓賠醫藥錢呢!怎麼這麼不要臉?”

錢氏聽也炸了,指著蔣氏夫妻就叫罵:“還想要醫藥錢?我呸!黑心肝的玩意兒自家人都偷,就是個糞坑裡泡過的玩意兒!趕緊的滾遠點,多看你們眼我都惡心!”

村長也怒了,喝罵道:“老二媳婦兒,彆不識好歹,趕緊的回家去吧!”

蔣老二瞪了眼蠢媳婦兒,瘸著腿拐拐的走了。

錢氏憤怒的哼聲,親自將村長送出門後,又罵了兩句,這才回來將門好好的鎖上了。

進了屋,就見翠翠將銀子翻出來仔細的數,她在旁看著兩沒少這才放心的歎口氣說:“這個老二,這是混賬玩意兒!當年他哥在世的時候,沒少接濟他銀錢糧食,現在想想,喂狗都不如!”

翠翠想著上輩子蔣老二也算是罪有應得,所以這次沒打算跟他明著杠起來,可是沒想到他居然想來偷銀子,送上門來找事兒,她不狠狠的打他頓都對不起自己受過的委屈!

“娘,彆氣了,他這回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銀子沒偷走個,還被我打了頓。我打的可重了,沒個半個月,他好不了。”

錢氏聞言就急忙問她:“那你沒被他欺負吧?”

翠翠搖搖頭:“我進屋時候知道屋裡有人,直接拎著棍子進去的,逮著就是通揍,他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娘你就放心吧。”

“那我去睡了,氣死我了真是……”

翠翠看著婆婆走後,將銀子放好了,這才發現自己裡衣都濕透了,換過後吹了燈躺在床上,閉上眼,就想起前世死之前,冰冷徹骨的雪地,黑暗如幽靈的樹影,頓時心口緊緊的揪起來。

她睜開眼,再次點亮燈,看著柔和的光亮,這才撫著心口躺下。

蔣元,我到現在還不確定,你是為了前途富貴假裝忘了我們,還是真的受了傷,真的忘了我們……

如果你是假的……這次上京,我該怎麼辦?

可如果你是真的忘了我們,我又該,拿你怎麼辦呢?

想起他沒走的那幾個月,他真的很好,從來不讓她乾重活,根針被紮到手出了血,他都心疼的不得了,還會花天的時間去山上打兔子,給她打牙祭解饞……冬夜裡,每次都把她冰涼的腳,放在他心窩裡暖……

眼淚無聲的流下,她翻過身子將臉埋在枕頭裡,告訴自己,彆哭,堅強,這輩子,要把切受過的委屈都討回來!

第二日,婆媳兩個就收拾了包袱,將屋子裡的被子,帳子,常用的東西都收進了箱子裡後,又去買了些常用的藥丸,定下了跟從的商隊,回來後,錢氏又去找了同村的個老爺子,請人家來幫忙看著門戶。

忙過這切後,婆媳倆晚上早早的吃了飯休息,等天微微亮的時候,起床準備出發了。

吃早飯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翠翠過去開了門,看著父親拿著兜果子過來,眼眶頓時濕潤了:“爹,不是說彆來送我嗎?”

柳父歎著氣進來:“說什麼傻話,不送你,我怎麼放得下心……”

“親家來了,快坐,吃早飯了嗎?再吃點吧?”

錢氏急忙搬來了椅子,柳父坐下來擺了擺手:“我吃過了,親家彆忙了,吃完我送你們過去。”

翠翠擦擦眼淚坐下來將粥喝完,就打了水將父親送來的果子洗了洗,擦乾,然後放進了小布兜裡。

錢氏收拾了鍋碗後,進屋又看了看,目光落在堂屋桌子上擺著的蔣父靈位時,紅著眼圈拿起來,裝進了包袱裡,嘴裡小聲的念著:“他爹,今日我和翠翠就要上京了,這路上,你可得保佑著我們。”

柳父見她們收拾完了,站起身:“走吧。”

翠翠就背上包袱,看著婆婆鎖了堂屋門,鎖了院門……她看著小小的院子,又看著婆婆通紅的眼,輕聲勸慰:“娘,彆傷心,我們還會再回來的。”

錢氏點點頭,擦擦淚,說了句走吧。

天邊太陽還未鑽出來,隻亮著微光,路上行人甚少,左右兩側的莊稼,草地上,都還能看見晶瑩的露珠,鳥兒時不時的飛過,發出清脆的歡呼聲,切都是那麼的寧靜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