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獨處裡,溫蠻開口說的第一句反
而是抱歉。
“是我疏忽了,之前從來都沒有問過你的家庭情況。”
顯然,剛才宋程誤打誤撞引出了司戎的答案後,溫蠻心裡就一直記掛著這件事,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他第一件要說的也正是這件事。
溫蠻的話驅動司戎接下來應該說的話,為此祂開始緊急想辦法:祂以為是自己剛才的答案錯答,稍有不慎,就踏入了溫蠻的禁區。
司戎已經開始不斷回憶他裝裱起來的、溫蠻給他的那份協議要求裡有沒有關於“原生家庭”的部分。
他敢肯定沒有。
但萬一呢……
萬一真的是他不小心疏漏了……
無言的幾秒鐘是一種淩遲,可溫蠻那麼仁慈。他並不知道自己握有這樣生殺的權柄,但是在最危險的情況下也從來沒有濫用他的權柄。
他沒有讓司戎等待,直接給了司戎答案。
“因為我自己沒有家人,所以在我想要的伴侶關係裡也就下意識忽略了對於對方家庭的關注。如果我的未來伴侶還有家人,我就隻希望他們不要對屬於我和伴侶的未來指手畫腳,沒有彆的任何好奇與要求。可你沒有對我提起,我就從來沒問,這其實是不對的。”
司戎不希望溫蠻這樣想,他隨即說了一句玩笑,想要抹掉溫蠻自責的念頭。
“你沒有家人,我原本也一樣,了無牽掛,這倒是說明我們兩個天生一對?”
但溫蠻沒有被他說服。
“本質上是我之前對你做得還不夠好,我忽視了你,我應該和你道歉。”
司戎也會欣然地喜愛著溫蠻固執的一麵,隻是他可不希望溫蠻因此把心情弄糟。
他趕緊說:“所以我才相信,在今後我們會重視彼此如同重視自己,把這個家看得比什麼都重要。那麼之前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磨合,就都是有意義的。”
司戎雙手握住溫蠻的肩膀,微微一點力道,溫蠻就埋在了他懷裡。在這個西裝襯衫營造出的充滿安全感的世界裡,溫蠻在司戎的襯衣上蹭了蹭臉,留下自己的味道。
“……嗯,我保證。”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悶,但沒有心情不好。這種微妙的脾氣介於耍脾氣和不好意思之間吧,大概是被彆人看透了自己實際有些卑劣的一麵,但又被對方春風化雨地包容了。溫蠻不怎麼自在,但又有一點點的開心。好在這個“彆人”是他的伴侶,是司戎。
外頭的敲門聲來得這麼不合時宜。
司戎拉開門,是邵莊。
邵隊長皮笑肉不笑地表示自己也不是很想打擾小情侶,但是承蒙司總的格外照顧,現在煩請司總再多照顧一下,能不能告訴他們今晚到底能用哪裡休息,他們站在原地真的很尷尬。
司戎想說現在就是把這個屋子拆了他都無所謂,但理智讓大腦刹車,還不至於說這麼沒臉沒皮的話。最終他分出一點點紳士禮儀,給四位特警翻出了被褥,客廳還有剩餘的幾間客房都可以供他們隨意使用。
至
於祂的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可能在這些觸手可及的地方,所以司戎沒什麼擔心。
四個人可以一同打包安排妥當,對待溫蠻則要細致慢慢地來。司戎給溫蠻抱來了嶄新的一套床上用品,還有洗漱用具,向溫蠻介紹這間房間裡任何一個角落,甚至在征求了溫蠻的同意後,親自幫溫蠻把床單鋪好、枕頭套好。
最後他還拿出了溫蠻無比熟悉的東西——阿戈斯的繭晶,把它放在了床頭櫃上。他把這個家最秘密的武器,放在了最靠近溫蠻的地方,讓它從暗地到明麵,讓它隻有保護溫蠻這一項職責。
男人轉身對溫蠻微笑道:“今晚不要害怕。”
“即使沒有邵莊他們,我也會用我自己的方法來保護你。”
司戎也正是這樣做的。
司戎還沒有完全起身,溫蠻快步走過去,終於也有一次輪到自己能抱住他。溫蠻趴在司戎的背上,雙手繞過他的脖頸,最終停留在他的臉頰上,拿走了司戎的眼鏡。
男人順從著溫蠻的力道,被他牽引著轉了過來。
他幾乎剝得差不多了:西裝大衣留在了入戶走廊,外套在玄關,襯衫領帶眼鏡是他僅剩下的紳士皮囊,偏偏又被溫蠻摘了一樣。他岌岌可危,祂迫不及待,幾乎就在溫蠻的一念之間,將決定接下來到底是他,還是祂。
溫蠻手裡拿著司戎的眼鏡,突然湊近,吻了一下對方的眼皮。
“這是我第一次清楚看到你的眼睛,很漂亮。”
他又把眼鏡戴回到司戎臉上。
“謝謝你,我的騎士偵探,晚安。”
“家裡冰箱有什麼早餐材料嗎?也許明天我們可以一起在家裡吃早餐。”
眼鏡還了回來,但司戎覺得自己的偽裝更加支離破碎。溫蠻才沒有碰他的領帶,但仿佛已經牽住了這根套在他脖子上的繩子,成為他唯一的神祇。
“我等會去看看。”
司戎說出粗野的實話。
“就是為了能和你一起吃早餐,冰箱裡的東西都會一應俱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