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雲獸(1 / 2)

徐清鈺腦不斷刷過“主角王之氣”、“萌寵自動送上門”等字眼。

徐清鈺平時不看話本子, 但越衡和連燁講話本子時他會聽上兩耳朵,此時見到話本裡的劇情, 就想起越衡曾經的總結之語。

但同時越衡也吐槽過, “萌寵千裡送,惟願認人”的事,也就話本子會寫。

現實社會的妖獸靈獸, 個個高傲的要死, 簽訂的契約基本上是平等契約, 就算是主仆契約, 也會有個期限, 而且是它會確定主仆契約間自己占儘便宜, 讓主人發各種心魔誓後, 才會簽。

沒有期限的主仆契約, 除非是修士強行簽訂, 但若是這般, 修士就得時刻防止妖獸或者靈獸噬主。

誰敢保證自己永不會遇險呢?

若是遇險身受重傷時自己妖獸或者靈獸拚著性命不要也要叛變,自己的命就得交代在那了。

所以不管是正修還是魔修,般都不會強迫妖獸靈獸認主, 得不償失。

他們更願意友好的和妖獸靈獸協商, 就像玄坤宗養的那些妖獸靈獸樣。要是養熟了, 對方自願成為他的本命萌寵, 豈不美哉?

也有人說,剛出生的小獸,或者還在蛋裡沒出生的小獸, 你強迫它它也反抗不了啊,還會因為印隨效應,把主人當媽媽。

對此徐清鈺隻想說,想太多。

修真界的妖獸靈獸出生就有傳承記憶,就算開始不清楚,後邊什麼都會知道。

它們旦得知自己從出生就失去自由,很快就會處心積慮千方百計地,想要解除主仆契約。解除主仆契約最快的方式,是主人死亡。

自由,是刻在妖獸靈獸骨子裡的天性。

毋自由,寧赴死。

所以,徐清鈺見到送上門的妖寵,第反應不是高興,而是警惕。

天上不會掉餡餅,事出反常即有妖。

徐清鈺沒說話,隻沉默地盯著它。

徐清鈺長相清麗,秀美雋永,有種超脫性彆的美。他專注地盯著人瞧時,雙眼皮層次分明,眼睛形狀半開闔,眸子藏了半,帶出幾分華貴優雅。

在這樣的視線下,白蛋蛋皮漸漸泛起薄紅,它誇讚道,“你真漂亮。”

徐清鈺敏銳地從這誇讚聽出幾分癡迷與貪婪。

小孩子乾淨的音線,成年人肮臟的欲.望,像是最聖潔的晶體,藏納著最汙濁的糜爛之物。

這讓徐清鈺下意識地想起皇宮那張皇座,用黃金打造,凡間最華美的寶石裝飾,富麗堂皇地讓人目眩神移,可是皇座之下,是血流成河累累白骨,是深沉地看不見天日的算計與鬼魅魍魎。

徐清鈺胃裡又起了兩分嘔吐欲.望,以及暴戾的殺氣。

他壓著這股欲.望和殺機,彆開眼。

白蛋溜達達地轉到徐清鈺眼前,好奇地問,“你為什麼不和我說話?我很喜歡你呀,你也喜歡我好不好?你們人類不是喜歡簽訂契約麼,我們也可以簽訂契約,你帶我走好不好?”

瞧,就是這般狡猾,故意說契約,卻不說是什麼契約。

徐清鈺再次移開視線,冷淡道,“我不需要妖寵。”

“怎麼會不需要呢,有隻妖寵賣賣萌也好呀。”白蛋又滾到徐清鈺視線內,繼續道,“你是擔心我不好看?我原型可漂亮了,給你看。”

白蛋忽然顫動,好似有什麼生物在裡邊掙紮,掙紮,白蛋上出現道道裂縫,像是連月無雨,地起乾裂之紋。

裂紋還在不斷擴大增多,細細密密地如蜘蛛遍布。

隨著蜘蛛不斷增多,裂紋彼此交叉糾纏,交叉糾纏的碎片從白蛋上掉落,露出道道口子。

這時,直長滿白毛毛的小爪子從那破開的小口探出。

小爪子很小,毛絨絨的,雪白的,很是乾淨秀氣。

小爪子抓了抓,小口子周圍的碎片掉落,不過片刻就擴大成碗大的缺口。

兩隻毛爪爪從缺口處攀出,又過片刻,團白雲從缺口處探出。

白雲上頂著兩顆圓溜溜的黑紫黑紫的葡萄,黑紫葡萄眨眨的,帶著剛出世的天真懵懂,換個女修,此刻早就被它萌得塌糊塗,不斷高呼可愛了。

可惜徐清鈺郎心似鐵,眼底沒半絲情緒波動。

它歪歪頭,從蛋殼裡爬出來,因為太過無力,咕嚕咕嚕地順著蛋殼外殼滾落,在地上癱成朵白雲。

小獸總共隻巴掌大,雪白雪白的,細毛卷卷的,似白雲般蓬鬆,看著就像上手擼擼,將它的卷毛擼順。

它雙耳是半圓形的,拍拍時,能看清耳朵內側是粉色的。

這是十分少女心的顏色,和這身白十分相稱,猶如雪地枝桃花怒放。

它渾身上下,寫滿了精致可愛漂亮萌。

它紫黑眼睛盯著徐清鈺,“我是不是很好看嗎?”

徐清鈺點頭。

確實很可愛。

若不是之前它說他漂亮時,泄露出的那絲貪婪,他或許真會起心留下它。

畢竟它這般小巧可愛,師父估計會喜歡它,養著它也無妨。

“那你帶我走好不好?”它站起身,因為剛學會走路,小身子晃晃的,毛絨絨的小短尾左右搖擺,“我真喜歡你呀,我還是第次見到你這麼漂亮的人。”

“你的眼睛像星濯石樣深邃,就像是瞧見整個夜空。”小獸湊得極近,卻沒有和保護圈相碰。

它專注地盯著徐清鈺那雙眸子,黑紫的眼珠子裡閃過抹癡迷。

徐清鈺收回視線,閉眼繼續默念《道藏》,他能感覺到,小獸直沒走,它的視線直在他臉上逡巡。

癡迷的、依戀的、貪婪的、喜愛的,複雜又黏膩。

“喲,這隻小博美哪來的?”熟悉的聲音從保護圈外傳來,帶著兩分漫不經心,以及分意外。

“師父!”徐清鈺睜開眼,驚喜地喊道。

初元左手壓著隻蝶女,右手拎著隻小獸,此刻正饒有興趣地打量手小獸。

徐清鈺站起身,視線在蝶女身上掃過,回答初元問題,“師父,它自己跑出來的。”

“你是大美人的師父?”小博美歪著頭打量初元,興奮地道,“也是個小美人。小美人,讓我跟著你和大美人好不好?”

初元伸手指,在蝶女身側下了禁製,隨後毫不客氣地將小博美從頭擼到腳,又從腳擼到頭。

小博美乖乖巧巧地讓初元擼,為了讓初元擼得更舒服,還自覺的露出小肚皮,雙眼眨巴眨巴的,又乖巧又可愛。

“師父。”見初元沉迷於擼獸,徐清鈺生怕初元受這小獸顏值蒙騙,真將它帶回去養,忙不迭喊道。

“嗯?”初元漫不經心地應道,頭也未抬,沉迷於小博犬溫熱絨絨的皮毛觸感。

“師父,來曆不明的東西,不能養。”徐清鈺不好說,自己感覺這隻妖獸不是個好的,乾脆以來曆不明來勸導。

“我知道。”初元應是這般應道,可是她擼小博美的手沒有絲毫停頓。

小博美給了徐清鈺個得意洋洋的視線,兩隻前爪合攏抱著初元的手腕。

徐清鈺,……

徐清鈺禁不住往前後步,初元開口,“站在圈裡,彆出來。”

徐清鈺腳步頓,又退了回去。

他盯著初元,眼底盛含委屈。

初元擼了個爽,抬頭見徒弟這樣,笑道,“這是做什麼,為師可沒欺負你。”

她將小博美毫不留情地往旁邊扔,低頭道,“小可愛,雖然你十分可愛,但我這徒兒不喜歡你,也隻能委屈你留在這兒了。”

像極了提褲子不認人的渣男。

白絨絨小獸,……

它毫無防備地扔到地上,茫然地抬頭瞧初元,眼底儘是不解與控訴,“小美人,你不能這樣。”

徐清鈺放下了心,看來師父沒被這小獸外表蒙騙。

“我可以。”初元笑嘻嘻地開口,居高臨下地問,“小可愛,不如說說,你是什麼?”

她瞧著小博美的視線充滿喜愛,可是她的語氣卻十分冷漠,好似它個答不好,就會命隕於此。

白絨絨小獸,……

個人怎麼可以這麼精分。

小獸委委屈屈地開口,“我是雲雲獸啊,除了我雲雲獸,什麼妖獸能有我這般可愛?”

雲雲獸久不出世,在修真界幾近於傳說,小獸以為他們不認識自己,忙自我推薦道,“我長大後,能日行千裡,踏破虛空,內能居家賣萌,外能打劫逃命,十分貼心好用。我雲雲獸在契約獸,應該能排前三吧,雖然沒多少戰鬥力,但逃命能力流。”

“行吧,假設你是雲雲獸。”初元又問,“你賴在我徒弟身邊,有什麼目的?”

“我能有什麼目的,雲雲獸不都嗜美如命,主人越美,越能讓我們甘心相隨。他這麼美麗,如月之皎潔,如仙之天姿,望而令人心折。啊,如果能跟在如斯美人身邊,我獸生無憾了。”

徐清鈺,……

所以,那黏膩貪婪視線,真的隻是雲雲獸本能?

有關雲雲獸記載,確實如這小獸說得差不多,徐清鈺時說不上不對,卻又隱隱感覺到不對。

他心底沒有主意,視線落到初元身上,想看看初元怎麼做。

初元視線落到徐清鈺身上,煞有介事地點頭,“我徒弟確實長得好看,芝蘭玉樹的,人間絕色。”

徐清鈺驀地臉漲得通紅,好似無瑕美玉染上麗色,愈發驚心動魄。

他扭過身,道,“師父,怎麼能誇男兒好顏色。”

喲,徐小少年害羞了呢,初元盯著徐清鈺的側臉笑了下,收回視線,朝雲雲獸攤開手,“上來吧。”

“你答應帶我走了?”雲雲獸驚喜地開口,雙圓溜溜的眸子濕漉漉的,像極了璀璨的寶石。

“你這麼可愛,我當然願意帶你走啊。”初元笑。

雲雲獸憑空飄起,步步地在空走,好似空有看不見的斜坡,送它路到初元手上。

徐清鈺顧不得害羞,忙扭頭,問,“師父,你真要收它?”

“為什麼不?”初元將它托起,湊到自己臉邊,問,“你看它萌不萌?”

徐清鈺視線落到初元臉上。

初元此時是成人體,較之幼生初元,臉龐張開,殊麗容媚,雙眸子似兩汪湖水,乍看清澈見底,再看深不可測。

她收斂所有威勢,托著小絨絨獸就這般言笑晏晏,猶如少女般靈動俏麗。

任誰也不敢相信,這是為位散仙。

天人合道,返璞歸真。

徐清鈺心撲通撲通跳動,臉頰不自覺生紅,他移開視線,支支吾吾開口,“師父喜歡,就養吧。”

沒直視初元容顏,徐清鈺從腦子發熱清醒過來,忙道,“不過師父,妖獸養不熟,師父彆太花心思到它身上了。”

雲雲獸朝徐清鈺齜齜牙,“小美人這麼美,我才舍不得離開呢,你亂說。”

初元沒說話,隻揉著小獸白毛毛。

收養這隻小獸已成定局,徐清鈺懊悔,恨自己沒能把持住。不過師父難得有喜愛之物,他也不忍心拒絕。

他視線落到旁邊蝶女身上,認出她的身份——正是之前擄走他的那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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