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1 / 2)

初元身形雖小,但元士那邊一直都有人留意這邊,她一出現,立馬有元士喊道,“恩人出來了!”

初元大戰皇獸這一幕瞧見的人不多,但總有人瞧見,加上她之前又解救了困於皇獸戰場附近的元士,這些事跡彼此交流宣傳,頓時戰場上還活著的元士都知道了。

他們打心底感激她。

初元立在原處,和那一雙雙滿是感激的眸子對上,默了默。

她邁步,往這邊走。

虛空之域的元士見她過來,都有些手足無措,卻又等著雙亮晶晶的眸子望著初元,強壓著興奮沒有說話。隨著初元走近,不自覺為她開出一條路。

初元走到紀小姐身側,問旁邊的元士道,“紀小姐沒事吧?”

“沒,沒什麼大事。主要是神魂法寶被碎,加上自爆被打斷反噬,動搖了修煉根基,神魂和魂識上也有很多碎痕,所以看起來嚴重一些。這傷修養起來很快的,千年就可以修養好。”被初元問的那名元士磕巴了一下,很快流暢的說出來,“紀小姐隻耗損了萬年生命力,這已經很好了。”

初元聽得很是難受。

這樣的傷,換到修真界,或者仙界,都能將人打擊得喪失修道信心,頹喪度日。

可是在這元士嘴裡,卻隻是微不足道的“輕傷”。

顯然,虛空之域的元士受過比這嚴重千倍萬倍的傷情,才會慶幸這傷勢很輕。

初元喉中感覺有點堵。

這就好比她看到自己手指被劃了道口子,覺得痛不可忍立馬包紮療傷,而渾身沒一塊好肉的孩子卻仰頭對她慶幸地笑,啊,真好,我隻受了皮外傷。

說不出的難受。

那元士臉上依舊帶著洋洋喜意,“還得感謝恩人斬殺皇獸,沒了皇獸紀小姐可以安心養傷。”

不必再帶傷戰鬥,也不會再傷上加傷,這真是太好了。

“紀小姐能完全痊愈嗎?”初元問。

“能。”元士眼底閃過堅決,“紀小姐是我虛空之域的英雄,就算耗儘全力,也要治好她。”

男元士說到此處,忍不住想起隕落的其餘幾名領袖,禁不住雙眼含淚,哽咽開口,“小七公子他們已經回歸天地,紀小姐不能再出任何事。”

那三隻皇獸與虛空之域對峙平衡,多年來一直維持這個局麵,保持微妙平衡。

虛獸那邊等著新皇獸出身,小七公子他們等著底下修士進階十八境,哪邊先有皇級強者產生,哪邊便會發動全麵戰爭。

可是時不我待,道果出世,打破了這個平衡。

小七公子他們無法再等下去。

一旦皇獸吞食道果,虛空之域便會擋不住皇獸入侵,到時所有元士都將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再無一片淨土。

所以,他們不得不拚命,不得不舍身護太平。

他們都是虛空之域的英雄,是所有元士的恩人。

初元點點頭,視線環繞虛空,又問,“帝獸都殺光了?”

若是這樣,虛獸之患解決,真是太好了。

“沒有。皇獸一死,那些帝獸就撤退而逃。”那元士搖頭應道。

他們損失慘重,紀小姐又昏迷不醒,所以就沒追。

“還沒問過恩人名諱。”那元士問。

“初元。”初元答道。

那元士眼底露出抹訝異之色。

“怎麼了?”初元問,“我這名字有什麼問題?”

“那倒沒有。”那元士開口,“我隻是想起千年前,也有一名外域劍士叫初元,她也是我虛空之域的英雄。”

初元:“……”

那劍士,估計也是她。

元士笑了下,道:“應該是我想茬了,當年那外域修士隻第九境,外域與我虛空之域又是一比十的時間比,外域百年時間,那名劍士應該達不到恩人這高度。”

“不過我覺得,恩人日後若是遇到那位初元劍士,可以結識一番,她在劍術上,是個天才。”那元士說完,覺得自己有越俎代庖交淺言深之嫌,又忙描補道,“我沒彆的意思,隻是覺得那劍士與恩人同名,又同為劍士,難得有緣,所以才與恩人分享這件趣事,恩人若是覺得無趣,可以聽過就忘的。”

聽元士誇她,初元半是高興半是尷尬,她岔開話題道,“紀小姐什麼時候能醒?”

虛獸之圍已解,接下來就是道果的分配,她覺得,若能協商解決最好,若不能,那就各憑本事。

她不會讓步,畢竟,就算之前那些元士皇獸都在,她若悟出本源道意,未必沒有一爭之力。

“不知道。”那元士搖頭。

初元點點頭,不再說話,那元士也識趣的閉了嘴。

這時,花籃女修過來,將儲物花籃遞給初元,道:“恩人,這是您斬殺的帝獸虛元石。”

到後邊,這女元修也完全投入廝殺中,沒再替初元收集,打掃戰場清理後,她與其餘元士商議,決定給初元五分之一。

不說初元本身戰力強悍,光她救了他們中不少人性命,就值得這個數。

初元神識掃過花籃裡邊空間,吃了一驚,“這麼多?”

“是。”花籃女修沒解釋,隻道,“這是您斬殺的,也是您該得的。”

初元疑惑,她殺了有這麼多嗎?都快有小峰那麼大。

她將疑惑壓在心底,對花籃女修道,“多謝。”

初元決定接受他們的好意,不探究到底。

見初元沒多問就收下,花籃女修鬆了口氣。

“不過我這用不了這麼多,給你們一部分吧。”初元神識一動,取出一百顆虛元石出來。

花籃女主微微張嘴,想勸說又不知該說什麼。

她無奈一笑,道:“謝謝恩人。”

她收好虛元石,視線落到紀小姐身上,眼底閃過難過。

她對那正給紀小姐輸入元氣的元士道,“我來吧,我與紀小姐功法同源,對紀小姐傷情更有作用。”

聞言那元士讓開位置,花籃女修替代她,坐在紀小姐旁邊。

或許是同源功法起作用,又或許是她本來該醒來,紀小姐動了動手指,睜開雙眼。

“紀小姐,您醒了!”紀小姐身側元士眸子一亮,紛紛圍在紀小姐身側,噓寒問暖。

初元身形一動,跳出包圍圈,沒擋路。

紀小姐靠在花籃女元士身上,先給自己吃了顆保命丹。

吃完後,她麵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轉。她擺擺手道,“我沒事。”

她視線落到初元身上,展開一笑,“多謝道友援手,道友日後便是我虛空之域的朋友。”

“我隻是做我應做的。”初元朝她點點頭,又問,“你要不要回去養傷?”

紀小姐視線落到道樹上,笑道,“還是先處理道果之事吧,免得我離開,這些不懂事的小輩衝撞了道友。”

初元點頭,道:“我不會退讓。”

她先擺明自己的態度。

“自然,寶物能者居之。”紀小姐也微微頷首,借助花籃元士之力坐直,“道友需要幾個?”

“兩個。”初元開口。

“可以。”紀小姐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不過她補充道,“道樹隻存在傳說之中,就算是我,也一度認為是先人杜撰出來的。所以,我不知道一顆道樹會結多少道果。若是道果結得多,道友可會反悔?”

“不會。”初元開口,“若是隻有一顆兩顆,你可會反悔?”

“不會。”紀小姐笑道。

若是隻有一顆兩顆,憑他們這邊的傷殘之兵,也無法從初元手中搶到道果。

與其因為沒機會得到的道果而與初元這一強者傷了和氣,不如以此賣個人情,和對方交好。

若是道果結得多,他們這邊就賺翻了。

紀小姐心底透亮,與初元定了口頭協議。

憑初元自發幫助他們殺帝獸皇獸,初元人品便信得過,她垂眸,對花籃女修道,“你在這處理道果之事,其餘諸人,傷重的隨我回去養傷,輕傷的繼續去邊境巡遊,警戒帝獸入侵。”

“是。”紀小姐身側的元士紛紛低頭應道。

之前與初元說話的男元士將她命令傳達下去,不多會兒隊伍井然有序,整裝待發,體現出軍隊高效性。

初元與紀小姐達成一致,放下一樁心事。

她私心是不願與這些元士起衝突的,畢竟這群元士都很可敬。但若因這點可敬而將到手的機緣拱手相讓,這樣的好心,她做不來。

她已經做了自己能做的,再多的,就不在她道義之內。

現在能和對方達成共識,避免爭奪,是她喜歡的理想局麵。

道樹靜靜地在虛空中成長,半透明的軀乾內晶光閃爍,照亮附近的空間,像是夜裡柔和的指路燈。

初元伸手碰了碰,不出意外碰了個空。

初元與之前皇獸一般,守在道樹之下,而花籃元士則站在幾裡之外,避免誤會。

初元手指碰碰玉佩,想了想,沒有將小徒弟放出來。

她盤腿閉眼,將那圓通通的道意釋放出來,並研究這道意球的用途。

道意球裡,有日月星辰,有宇宙洪荒,有山川草原水木魚蟲,有滄海桑田變換,有王朝更迭,想看什麼,這則道意都能演化。

像是魔法世界裡,能預演未來或者監控彆人的水晶球。

初元收回水晶球,起身再次重溫當時的感悟,並將之注於劍上,往前一斬。

虛空的空間被斬成碎片,好似天地瞬間傾塌、坍圮,陣陣空間亂流四處肆虐逸散,有種世界末日的錯覺。

這道劍意威力浩瀚巨大,遠甚於之前,可是初元卻不滿意——這道劍氣裡,沒有道意,更沒凝成水晶球。

她體內的水晶球忽然躥出,將那些空間亂流吞噬殆儘,活潑地打了個嗝後,又化作一縷光點鑽入初元識海。

初元重新蓄勢起劍,再無第二道道意凝出。

不過,之前她還有些模糊不準的本源劍意,在這一劍劍純碎的劍招下,漸漸清晰成型,縱然沒達到她一開始預想的效果,但所得頗豐。

她身後道樹枝葉開始自由舒展,初元收回長劍,轉身,仰頭盯著這顆道樹。

好似有無數奧妙符文在透明膠質內流動,像是電流又像是虹光閃爍,極簡卻又神妙無窮。

像是一個簡單的結,卻能讀出各種文字。

直指本源,直指法則。

初元摸向脖間玉佩,覺得這是一個大機緣,正欲將小徒弟放出,眼前道樹倏地縮小成巴掌大,上邊的葉片和樹杈也全縮回主乾裡,隻剩下光禿禿的筆直軀乾。

半透明的軀乾頂尖,一朵半透明的瑰麗無比的閃爍著柔和流光的多瓣花依次盛開,盛開的花下,筆直枝乾似伸出的舌頭被收回般,瞬間融於盛放的晶瑩花裡,之後晶瑩花合攏,凝成一顆道果,又一瞬,道果輪廓模糊,半透明膠質的身形褪-去膠質質感,變虛變成幻影。

道樹開花結果過程變幻極快,眨眼間就已完成,初元什麼都沒想,本能地探出手,將剛締結出的道果握在掌心。

道果變虛的過程一頓,本來虛幻的身形又凝實,成為圓溜溜的白色不透明的果子,顯然,若是初元手腳慢上一步,這道果就重歸虛空,讓人落個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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