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星元界(2 / 2)

告完狀後,覺得自己有了依靠,氣勢又足了起來。

他一抹臉,收好被風容傷到的玻璃心,將這些年發生的事簡單的說與初元聽。

比如窺魂鏡被破解,現在玄坤宗弟子人手一隻,不怕虛靈侵占身子。

比如這兩屆收徒大會,前往玄坤宗來的弟子更多,高質量弟子也更多。

比如西大陸蠢蠢欲動,而西大陸背後,又有一股神秘力量在星元界攪風攪雨。

事情很瑣碎,林林總總的,講了一天也才講完。

初元一直安靜地聽著,沒發表什麼意見,直至雅風閉嘴,才道,“有事尋我。”

“好。”雅風感慨道,“師叔,一看到您回來,我就有了主心骨,這心啊,頓時安定下來了。哪怕您什麼都不做,就坐在這符元峰,就是我玄坤宗的定海神針。”

初元開口,“嗯,所以,放開手做,做什麼,都有我兜著,彆怕。”

“好。”雅風應道,“師叔,您遠遊歸峰,還沒清洗風-塵吧,我就不打擾您了。”

“嗯,去吧。雅鈺,送送你雅風師兄。”初元開口。

“好。”徐清鈺起身,送雅風到山腳。

站到山腳,徐清鈺問,“雅風師兄,越衡他家,是怎麼滅族的?”

雅風沉吟片刻,道,“這事說起來,其實不太光彩。越家是一個重男輕女的家族,家族掌權之輩,全是男修。越家女修,不是被嫁出去,就是拜入宗門不回去。”

“越家男修重子嗣,故而後院侍妾極多,凡女、低階女修、小家族庶女等,凡是想攀上越家的,都會主動送上門。而越家男修不挑,隻要顏色過得去,一律全收。因著這個,越家就被西大陸蝶女給盯上了。”

“蝶女這一蠻族種族,隻要不懷孕不主動泄露身份,與尋常女修無異,故而越家那些男修沒有警覺,各個都納了個蝶女回去。”

“我聽說越衡說過,他們越家男修為了防止被蝶女盯上,從出生起就會泡特質藥浴,凡是和蝶女合,不會使蝶女受孕。”徐清鈺不解地開口。

“自然不是受孕而死,而是被蝶女親手殺死。”雅風解釋道,“那群蝶女有手段,入了越家之後,挑起那些男修後院侍妾矛盾,讓她們鬨得家宅不寧,而這些蝶女明麵上一個個安分守己,該多無辜就多無辜,惹得越家爺們一個個更為憐惜她們,她們再略施手段,挑撥越家男修夫妻矛盾,哄得越家男修冷淡自己妻子,有的越家男修更因蝶女而休妻,扶蝶女上位。總之,越家男修一日日的在美人枕邊吹風中,昏聵無能下去。”

“這個過程,持續了百年。”雅風繼續開口,“前不久,越衡他父親也陷入蝶女溫柔鄉,至此除了越衡遠在玄坤宗無法下手,越家男修身邊,都有了蝶女。多年布局,就等這一刻,這些蝶女齊齊撕下偽裝,將越家男兒殺個乾淨,奪走越家仙器破陣錐,離開東大陸。”

“也是因為越家被滅族,西大陸的潛伏,才被我們發現。”雅風雙拳緊握,痛心地開口,“而風容,百年前迷上西大陸蜂女,之後就一直幫著蜂女做事。那些蝶女的身份,都是風容給完善整齊,不引人注意懷疑。不然你當那些越家男子,豈會那般放心地寵幸那些蝶女?”

徐清鈺了解了前因後果,點頭,道:“謝過師兄了。”

雅風搖搖頭,道“我跟你這般說得詳細,也是提醒你彆中美人計。你也到了少年慕艾的年紀,對女修有傾慕之心是正常的,隻是西大陸蠻族詭計多端,女蠻族也陰險毒辣,你彆中了對方的計。你以為是命定緣分,說不得是彆人精心設計的結果。”

徐清鈺點頭,這點他再清楚不過了。

當年在劍意秘境,劍柳贇與那些人同行,劍柳贇以為是緣分,結果卻是那幾人精心接近的結果。

雖然後來徐清鈺知道劍柳贇不是個好的,劍柳贇的說辭要大打折扣,但,這精心設計的緣分,徐清鈺卻一直牢記在心。

除了初元,他誰也不會投以完全信任。

和雅風分開後,徐清鈺回到峰頭,坐到初元身邊。

初元問,“你要不要去南揚找越衡?”

徐清鈺點頭,道:“好。”

他給連燁和越衡都發了信息,可是兩人都沒回,這讓他有點擔心。

“你去吧,我就不陪你去了。”初元開口。

“師父,一道去吧,好歹也是你看了幾月的小輩。”徐清鈺攛掇道。

初元想了想,點頭。

兩人剛回到玄坤宗,一天後又急衝衝地離開,前往南揚。

南揚越家還是很出名的,進城問個導遊就能知道具體位置。

徐清鈺站在宅子外邊,向越府下人遞帖子。

那下人見到玄坤宗三字,立馬將帖子丟給徐清鈺,拉下臉,道:“滾滾滾,我越府不接玄坤宗帖子。”

徐清鈺眉頭微凝,若僅為風容一事,並不牽連到玄坤宗,莫非越衡這般小心眼遷怒全宗?

不至於,越衡不是那等小心眼之輩。

或者,又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才讓越衡及越府下人對玄坤宗這般不待見?

徐清鈺耐著性子開口,“我是越衡在玄坤宗的好友,最近才剛回宗,聽聞他家發生變故,特來此相望。”

“不必你玄坤宗假惺惺,你們玄坤宗要護著東大陸那叛徒,就是與我越府勢不兩立。”那門徒嚴詞厲色道。

“這位小友,你是不是聽錯了傳聞?玄坤宗怎麼可能會護著叛徒?”徐清鈺開口,“我玄坤宗弟子,遇見風容,必殺之以肅門風。”

“嗬!”那下人冷笑,什麼都沒說,把門咚地一關,好大的聲響。

徐清鈺再次凝眉,扭頭望向初元,道:“師父,小鬼難纏,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之後我再給越衡發通訊吧。”

初元神識越過越府,準確找到越衡。

越衡正躺在院子裡喝酒,喝得雙眼迷離,兩腮通紅,嘴邊流酒水,陷入醉得不輕,卻還是不斷往嘴裡機械塞酒。

借酒澆愁。

初元隻想到這個詞。

她一拉徐清鈺,道:“直接撕破空間,卻找他吧。”

“這會不會太失禮?”徐清鈺問。

“現在顧不得失禮了。”初元一拉徐清鈺的手,撕開越府結界,落到越衡院子上方。

她對徐清鈺道,“你看他現在這個樣子。”

死氣沉沉的,哪有當年的活潑與意氣風發。

徐清鈺眸子微沉,為越衡此刻的墮-落。

不過,他不是越衡,沒經曆過越衡的經曆,無法理解他此時的心情,所以,徐清鈺沒有動怒。

他現出身形,落到越衡身前。

他走進越衡,抽走他的酒葫蘆,問,“還認識我嗎?”

越衡雙眼聚不起焦點,手還在機械地一舉一舉,他的嘴也是一張一張的,像失水的魚。

越衡求醉,此時自然沒了意識。

徐清鈺伸手一拂,靈氣滲入越衡體內,將他體內的酒氣逼出。

不過靈氣剛入越衡體內,徐清鈺眉心微凝,越衡這是喝了多少酒?

越衡意識漸漸清醒,散開的瞳孔漸漸有了光亮與焦距。

他見視野裡出現徐清鈺,眸子飛快閃過訝異、激動、驚喜與怨恨,不過隨即這些細微情緒都一一散去,又變得無謂。

“是你啊,你回來了。”越衡伸手去那徐清鈺放到桌上的酒葫蘆,就想繼續喝酒。

徐清鈺再次奪走,問,“你這是要乾什麼?放棄仇恨,沉醉在酒精裡?”

越衡聽到報仇二字冷笑,點點徐清鈺,道:“你獨劍一脈好大的威風,我不能報仇,還不是你因為你獨劍一脈?”

“什麼意思?”徐清鈺問。

“什麼意思?”越衡站起,奪過酒葫蘆往地上一摔,酒葫蘆不是法器,瞬時被摔得四分五裂,酒水迸濺。

“你獨劍一脈的風顏,可真威風,說什麼我獨劍一脈的叛徒,隻我獨劍一脈能清理門戶,旁人動了他,就是與我獨劍一脈作對!”越衡大聲開口,“我小小越家,哪敢和你獨劍一脈直係弟子作對?”

這事,掌教沒跟他說過。

而且掌教說無顏麵對百草老人,又稱越衡為孩子,顯然是站在越衡這邊的。

他估計對此事也不知情,這話是風顏自作主張。

“他的話不算話。”徐清鈺開口,“我作為他長輩,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獨劍一脈,絕沒這個說法。風容不僅僅是我獨劍一脈的罪人,他是玄坤宗罪人,更是整個東大陸的罪人,東大陸修士人人得而誅之。”

越衡愣了一下,又坐回椅子,道:“有什麼用呢?我殺風容最好的時機已經過去,風容他躲在西大陸,讓我如何報仇?”

“西大陸的蠻族在攪風攪雨,東西大陸遲早會發生大戰,你不想上戰場殺蠻族,為家族報仇?”徐清鈺問。

“想啊,我怎麼不想。”越衡輕笑一聲,毫無情緒又漠然至極,“西大陸的蝶女盯上我越家,不就是為了破掉東西大陸間的陣法麼。隻要破了這個陣,西大陸蠻族進攻東大陸,就毫無阻礙了。”

“既然你想,怎麼不修煉?”徐清鈺又開口,“喝酒能讓你實力增強,喝酒能讓你殺蠻族嗎?”

越衡眼淚忽然刷地留了下來,徐清鈺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說狠了,可是他還沒說什麼呢?

越衡伸手一摟徐清鈺的腰,整張臉埋在徐清鈺腹部,像個孩子似的哇哇大哭,“你怎麼才回來呢?雅鈺,恩人,你怎麼才回來?”

越衡多想他家發生變故時,雅鈺和越衡在身邊,可是誰也不在。

還年輕的他,一邊得扛住敗落的越家,一邊又眼睜睜地看著仇人逃走而無能為力,再加上其餘諸事,心態頓時崩了。

他有時候怨恨連燁和徐清鈺,有時候又覺得自己怨恨沒道理,有時候怨恨自己實力不夠強,有時候又恨風顏恨玄坤宗。

恨積累多了,他直接垮了,隻能沉浸在酒精裡,任自己沒了意識,不必再想那些煩心之事。

不然他一清醒,就會想起自己回到越府,看到滿門儘殺的畫麵,想起他那無處安放的痛恨與仇恨。

說到底,越衡是個順風順水長大的小少爺,一下子經曆這麼多不順心的事,早已在奔潰邊緣,加上最後一根稻草,徹底扛不住。

他能扛到現在才崩潰,心性已經足夠堅韌。。

現在徐清鈺出現,脆弱的越衡一下子找到依靠,心底那根弦徹底放鬆了下來,也能將這些天積壓的情緒發泄出來。

越衡此時的心情十分複雜,一半欣喜徐清鈺能出現,一半又怨恨徐清鈺不能及時出現,半悲半喜,儘在這一哭之中。

徐清鈺站立會,有節奏地拍打著越衡的肩,一時間,院子裡隻能聽到越衡的哭聲。

良久,越衡的哭聲小了下去,情緒漸漸恢複平穩。

他發泄夠了,坐直身體,低頭沉默不語。

徐清鈺坐在對麵石凳上,道:“來,我倆談談,你還經曆了什麼?”

若僅僅是這兩件事,不足以讓他這般逃避現實,醉生夢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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