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進階渡劫準備(1 / 2)

青年話裡有三個含義, 一是他被薛婧收為弟子,與薛婧是一個利益體;二是他知道薛婧來自虛空之域, 對他無需戒備隱瞞;三則是暗捧徐清鈺和初元,意思是他倆人品信得過。

徐清鈺詫異地望向這青年,這還是當年那個愛哭鬼?

瞧這話說得多麼妥帖,跟當年仗著自己太-祖是玄坤宗太宗, 而說話不過腦子,行事也不顧後果的小紈絝,完全是兩個人。

“程斐師弟。”徐清鈺打了聲招呼, 笑道, “多年未見, 程師弟修為疾飛猛進, 遠甚同期師兄弟, 看來這些年多有奇遇, 恭喜了。”

“雅鈺師兄說笑了, 和您比起來, 我這點進步不算什麼。”程斐笑眯眯地開口,“還未恭賀師兄進階大乘,邁入高階修士之列。雅鈺師兄修為進步神速,唯有當年初元仙人可以比擬, 難怪大家都說師兄是初元仙人第二。”

“我接下來會去虛空之域曆練, 怕是見證不了師兄飛升盛景,在此提前恭賀師兄飛升大喜。”程斐再次行了一禮。

“多謝。”徐清鈺應道,“也祝師弟早日證道。”

“謝師兄吉言了。”程斐笑眯眯地開口, “有師兄這句話,我感覺自己尋到道途的希望,又多上幾分。”

徐清鈺被程斐這話逗笑,對他的陌生與戒備也少了幾分。

徐清鈺與程斐並不相熟,當初就沒見過多少麵,一開始入宗門時還曾有過衝突,自然不會像與連燁越衡他們那般談笑風生。

互相寒暄片刻,兩人默契地閉了嘴,站在各自師父之後,不再開口。

兩名弟子說完話,初元才問薛婧這些年過得怎麼樣,又怎麼會收程斐為徒?

畢竟,薛婧性子獨,不太像是會在這邊收徒的。

薛婧邊往城外走,邊將這些年的事簡單說說。

她一開始是在修真界遊曆,後來修真界發生大戰,她就去了凡間,等戰爭結束,又回到修真界。

她前不久來東川這邊,遇見被人追殺的程斐,惻隱之下乾脆救了他。

程斐敏銳,發現薛婧不是星元界修士,對她的來處十分感興趣。他也是個喜歡遊曆的,不然也不會戰爭一結束,就又到處亂跑,知道薛婧來自虛空之域,就起心思去虛空之域看看。

薛婧自然不會答應,程斐修為太低了,若沒人護著,一入虛空之域就沒盜匪給殺了。

程斐固執,傷好後也不離開,就這般跟在薛婧身邊。一來是說是做向導,後來熟了,又想了個法子拐得薛婧鬆了口,拜了她為師。

薛婧說起這事,有些不悅地開口道,“他說自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宗門內也沒師父,另外拜個師父沒有關係。我想著他拜我為師,去了虛空之域也有個名目護他,乾脆應了。”

她腦補的是,程斐隻是宗門內邊緣弟子,所以隨她走並沒關係,可是他認識雅鈺和初元。

就算她不懂這邊宗門是怎樣的,可是能與雅鈺與初元相識,在宗門內地位肯定差不到哪裡去。

她被騙了。

“他根本不似他說得這般可憐。”薛婧氣惱地開口。

初元聞言,笑道,“他倒是沒騙你,隻是避重就輕了。”

初元將程斐的身世簡單說了下,又道,“他願意去虛空之域就去吧,玄坤宗是他的家,不是他的掣肘。”

聽到初元說程斐身世問題沒作假,薛婧皺起的眉鬆開。

不過隨及她又皺起,道:“初元姑姑,虛空之域很危險。您也在虛空之域曆練過,他這般修為過去,就是給那些盜匪送人頭的。我縱然能護上一護,又不能時刻跟著,萬一他在虛空之域丟了性命,他那太-祖,會不會來虛空之域找我麻煩?”

“修士曆練,生死在天。他不是你的負擔,你問心無愧即可。”初元應道,“他太-祖還算通情達理,對這結果應該早有預料。若程斐真不慎隕落,你隻需將事情講明即可。若他不講道理,他與你一般境界,你不必留手,鎮壓即可。若他冷靜下來依舊要找你麻煩,隻管找我。”

薛婧眉頭鬆開,仰頭笑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初元姑姑,您什麼時候再來虛空之域?我姑姑她雖然不說,但看得出,還是很想念您的。”

初元道,“我本打算飛升後便去瞧她的,不過事情有變,最近百年都可能沒有時間。”

她想起虛空之域和星元界的時間比例,微微凝眉,道:“你回去後,讓你姑姑抓緊時間修煉吧。”

修為高深,壽笀自然延長。

“還有,彆太拚,彆弄得一身是傷。”初元又道。

傷勢重,就會影響壽笀。

“昂,我姑姑是研究人員,少上戰場殺敵,倒沒有什麼傷在身。”薛婧聽出初元話裡潛在意思,辯解地開口,同時算是給初元一顆定心丸。

初元點頭,“那便好。那邊王獸都被殺,你們虛空之域的壓力大減,應該也輪不到你姑姑上戰場。”

薛婧點頭,又繼續說收程斐為徒之後的事。

收下程斐後,日子和之前沒兩樣,隻是之前遊曆隻有一人,現在有兩人,變得熱鬨一些。前不久他倆遊曆到東川安嶺,準備看雪女,結果瞧見偽裝成普通人參被麅子叼在嘴裡的靈華真參。

若不是薛婧實力讓靈華真參受到驚嚇,立馬從麅子嘴裡掙脫鑽進雪地消失不見,他倆也不會知道那麅子叼著這麼個大寶貝。

薛婧從程斐嘴裡知道靈華真參的功效,就在東川安嶺轉悠,準備抓了這根參送給徒弟。隻是靈華真參難抓,她找了大半年,也沒發現那真參蹤跡,不知道它藏在何處。

星元界前往虛空之域的通道即將開啟,她沒時間再在這邊轉悠,征得程斐同意後,就將這個消息送給初元。

初元聽到通道即將開啟,掐算了下時間,確實如此。

她問薛婧,“不再多玩一段時間?”

薛婧搖頭,“我來星元界將近百年,虛空之域差不多過去千年,千年已經很久了。”

初元見薛婧主意堅決,不再勸留。

薛婧最後在東川安嶺其中一座山的山腰停下,偏頭對初元道:“那靈華真參,我當初便是在這遇見的。”

初元點頭,遞給薛婧一儲物戒,道:“這些你拿給你姑姑。裡邊是我給你姑姑收集的一些有意思的法器。”

薛輕喜歡研究,對初元曾經提及的擁有奇奇怪怪功用的法器很感興趣,之前初元要飛升,星元界法器無法承受仙界仙氣,會湮滅報廢,初元便沒有收集。

她本打算到仙界後收集仙器,等再去虛空之域再送給薛輕。

隻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她兩手空空地去了歸墟,倒從薛輕那拿了不少好物回來。

這次薛婧一道過來了,初元便有心收集法器法寶,讓薛婧幫忙帶回去。

薛婧接了,視線又落到程斐身上,問:“你確定要跟我去虛空之域?”

程斐笑眯眯的點頭,“對。”

他從薛婧話裡推出,虛空之域法則較之星元界更寬,修士無需飛升,也能擁有仙人之境。

他懷疑,初元仙人當初就去了虛空之域,所以才能短短五百年內就那般強。

薛婧見程斐態度堅決,不再開口。

她與初元道彆,帶著程斐離開。

初元目送薛婧和程斐遠去,偏頭對徐清鈺道,“走吧,找靈華真參。”

“是,師父。”徐清鈺跟在初元身後,思索真參的習性。

初元往前邁步,神識籠絡這整座山脈。

她劍道境相當於仙君級彆,在這星元界可以橫掃一切,將整個東川安嶺籠罩在神識之內毫無難度。

她笑道,“我本來還在發愁你怎麼快些飛升,小婧這及時雨就送來這個好消息。解夢成分-身被我一劍斬了,現在正在閉關療傷,沒時間找你麻煩,正是你快速提升實力的好時機。”

聽到初元的話,徐清鈺又瞬間慚愧,初元現在一心為他實力憂心,可是他卻滿心風花雪月,實在是太不應該。

不過很快,徐清鈺又覺得,風花雪月和提升實力並不衝突。

“有了這靈華真參,你可以進階渡劫,而渡劫到飛升,其實是有捷徑的。”初元開口,“渡劫一共有九劫,分彆為身劫、凡劫、惡劫、心劫、善劫、執劫、生劫、死劫、本我劫。”

“劫多指劫數,厄難,因渡劫期劫難加身,故而修者稱這一階段為渡劫,意為渡厄,即成仙前應有之苦難。”初元說道此處,背著手站定,遙望虛空,淡淡道,“其實此語並不準確。”

風吹起她的衣袂,外袍衣帶飄飄,很有種意遠逍遙的味道。

徐清鈺站在初元身後,覺得此刻的初元十分遙遠,仿若天邊之月,凡人無論如何手鞠,都不可能將新月捧在掌心。

徐清鈺忍不住伸手牽住初元飄起的衣角,想確定此刻的初元是真實的。

初元轉身,居高臨下直視徐清鈺,道:“這一階段,其實是尋求真我過程。認知自我,明了自我,清楚本我,便不會在劫念加身時蒙昧心智。我說這話你可能聽不懂,但等你渡劫時,你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你隻需牢記,‘修真修真,去偽存真’。”

“認清本我,維持真靈不昧,這九劫很輕易就能渡過。”初元收回視線,繼續望向虛空,道,“我說的捷徑,便是九劫同時渡。而不似其餘渡劫一般,一劫一劫地渡。”

徐清鈺聽得似懂非懂,煞有介事地點頭。

初元露出個笑,那般正經與飄遠的姿態立即消失。

她眨眨眼,笑道:“不過,渡劫前我們先取幽幻寒蘿,它能在你迷失自我時讓你恢複神智。也便是說,你隻有一次失敗機會。”

“我不會失敗的。”徐清鈺開口,他握緊拳頭,他也不允許自己失敗。

不然,他與初元之間,相差隻會越來越遠。

他那般努力的走進初元,不能容許自己性差半步。

“我相信你。”初元拍拍小徒弟的肩膀,“不過還是以防萬一吧。”

徐清鈺默然,沒有拒絕。

初元收回手,神識強橫地掃過東川山脈。

之前薛婧實力能驚動靈華真參逃竄,她神識上帶著更恐怖的氣息,較之薛婧,更能驚動它。

確實如初元所料,當初元神識掃過某處時,其中一顆狀似野草的植物忍不住抖動下枝葉,之後又強忍住不動。

初元伸手一拉徐清鈺,瞬間就來到此處。

她神識將那株植物籠罩住,伸手去挖。那植物在初元手過來時,猛地往下一竄,卻撞上初元編織的神識網中。

初元笑道,“抓住了。”

她神識微動,那顆植物從土裡飛出,漂浮在空中。她伸手一拂,植物身上的泥土灰塵消失得乾乾淨淨,露出本體模樣。

靈華真參長得就像個頂著一頭草的玩具胖娃娃,還是歪歪斜斜手工很差的那種,不會讓人聯想到真正的娃娃,而對吃它有心理障礙。

初元神識掃股這靈華真參,檢查它有沒有神智。

若開了智,這根真參便不能用。

幸好她運氣還不錯,這顆靈華真參會躲避隻是因為本能,距離開智還有很長一段時間。

初元將靈華真參遞給徐清鈺,道:“靈華真參是星元界留給修士的饋贈,你既然吃了,便要回報星元界。這樣吧,飛升之前,你在星元界留個傳承,將你手中用不上的法器或者靈植送入傳承中。如果有能力的話,開個小秘境更好。”

“好。”徐清鈺點頭,“師父,我現在吃嗎?”

徐清鈺舉著靈華真參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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